第二百三十八章 装傻
“此乃项某手下一员无名偏将,无需在意。”
项羽随意看了邪心一眼,又回过头眉头紧锁地盯着宋义:“还望将军再考虑考虑进军建议!”
“本将心意已决,项将军就无需多言了。”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项羽和宋义身上,邪心才长舒一口气,悄悄走到了鱼忘机身旁。
“你怎么来了?”鱼忘机附耳过去,小声道:“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嘘~”
邪心扭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就专心地看起来热闹来。
“既已出面,那以后断不可再缺席,不然就该被问罪啦。”鱼忘机轻笑一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手臂。
那边,项羽还在强忍怒火,苦心奉劝着宋义。
“如今天寒大雨,军士们冻饿交加,万不可再拖延下去了。而且这几日风雨骤停,正当是合力攻秦之际,我们却久留而不前进,这是何意?”
项羽紧握双拳,怒目圆睁地望着宋义:“今年收成不好,百姓穷困,士卒只能吃芋头、豆子,军中没有存粮,齐王却大宴宾客,不肯引军渡河从赵国取粮,同赵国合力攻打秦国,却说‘趁着他们疲惫’这种话……”
“够了!”
宋义一拍桌打断他的后话,发号施令道:“传本将军命令!势如猛虎,违逆如羊,性贪如狼,众将士不可前进半步!倔犟不听指挥者,一律斩首。”
说罢,他转身便走,只留下项羽站在原地嘶吼着:“凭秦朝的强盛,攻打新建立的赵国,那还不是狼入羊群,厮杀屠戮?项敢保证,不出几月赵国必亡!赵灭秦便更加强大,还有什么秦兵疲惫的机会可乘?!”
不过任凭他再如何抗议,宋义都没再理会他,而是直接回营,闭帘就不再见任何人了。
其他军士也不敢去招惹正在气头上的项羽,一个溜得比一个快,不到几秒,帅营就只剩下了三三两两几人,并且还是些挤不过他人的老将。
等到所有人散去,鱼忘机才连忙走上前慰藉项羽:“将军莫要动怒,宋义鼠目寸光,定然不会明白其中精要。”
“对呀项将军。”
邪心也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安慰:“宋义胆小懦弱,不会审时度势,看不出如今军士们的艰苦,自然会有那种想法。不过他是本次战役的上将军,我们也不能蛮干呀。”
“住口!”
项羽爆喝一声。
一拳将沙盘整个周翻在了地上。
随后,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主营帘帐怒“嘁!”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向自己营帐走了去。
“哎~干嘛这么上火?搞得好像我们也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见他已经走远,邪心低头看了看满地散落的沙粒和碎木,无奈地摇头走出了帅营。
鱼忘机紧随其后,默默跟在了他身侧。
二人一路无言,直至走到偏营,鱼忘机才从衣襟内掏出一条折叠好的黑色腰带,扭扭捏捏地拉住了邪心的衣角。
“喂,齐邪心,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
“啊?”
邪心漫不经心地踢开了脚下的小石子,“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呐,就是这个。”鱼忘机将腰带递到他面前,假装毫不在意地把头别向了一边:“我看你老是扎着一条腰带,所以就想送你一条用作换洗,你可别多想啊?”
看着她手上那条纹路清晰,图案怪异的单薄腰带,邪心十分困惑地皱了皱眉:“忘机,这么丑的腰带你是在哪里买的?等打完仗一定要去退货才行。”
“喂!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被不良商贩骗了吧?放心,我有办法帮你退货的,用不着这么激动。”
“我……!”
鱼忘机一时间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甩手把腰带摔在地上,转头便钻进了营帐。
“忘机,你腰带还要不要啦?”邪心忍不住坏笑,捡起腰带在头顶晃了晃。
帐内传出大骂:“爱要不要!木头!呆子!今晚不许进帐!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本将军面前了!”
这几句话明显是带着哭腔说的。
感觉玩过火了,邪心马上将笑脸一收,没再多调侃什么。他哪里不懂得鱼忘机的心思?只是在一昧的装傻罢了。
有些事情捅穿了反而不好,倒不如就这样保持下去,等到彼此之间都失去了兴趣,那一切都会再回到正轨,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那般。
邪心是这么想的。
他老早就看出来鱼忘机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一直都没有过任何其他方面的打算。
因为这次他不想再犯错,也不想再重蹈独孤霂那样的覆辙了。
不需要什么男女间的友谊,不用成为朋友或是兄弟,只需要保持彼此间的距离,最好是那种连朋友都算不上的距离就好……
下定决心后,邪心慢慢把腰带收回锦囊,脚步略显轻松地走向了兵营。
今夜他打算跟士兵们将就一晚。
走到一座营帐外,两名在外面聊天的士兵就立刻注意到了他。
一名士兵急忙冲进营中,另一名则迎上来在他面前低头抱拳:“将军可有何事吩咐?在下立刻就去办!”
从他俩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里面肯定在干着什么违反军纪的事情。
不过邪心也不拆穿,故意配合他延长时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们,顺便在这里住上一夜。”
士兵一听,马上暗道不好,额头也溢出了一袭满满的细汗。
“将军可是听闻了什么流言蜚语,才前来监察的吗?”
“何来流言蜚语?只是单纯的想要住上一晚罢了。”
邪心推测里面的善后工作估计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于是徐徐越过他向营内走了去。
士兵不敢阻挠,只能大喊一声:“将军要进去视察了!众军士们可要注意礼仪啊!”
掀开帘帐,就看见十几名士兵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各自床位附近,静静等待着邪心的审视,粗略一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