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辣的手法

“大夫,您尽管治就好!本姑娘向来一言九鼎!”鱼忘机拍着自己平平的胸脯保证。

话已至此,礼已到位,就算再顾头顾尾,大夫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次成则盆满钵满,败也有利无害。

虽说他行医几十余年,治好过千千万万的病人,也有十几余人丧生在他圣手之下。但这种失血过多还嘴唇发黑的箭伤,他还是第一次接手。

以往但凡是这种病人,他都是要家属直接准备后事的。

一来,这种程度的伤早就已经失去了救治的意义,哪怕是神农在世也无力回天。

二来,医死病人非但不会讨好任何一人,还会给自己的医疗生涯再多留下一些污点。

不过这次他还是决定破例,赌上一赌!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想救人……

按照正常流程,大夫从桌子旁搬来张小矮凳,井然有序地放下木箱,坐在床边为邪心把起了脉来。

时间仿佛静止,白璐菲与鱼忘机全都陪他放缓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邪心。

大夫微闭双眼,眉头越皱越紧。

过去好几分钟后,他摇头轻叹了口气:“我先给你们开一副药,一个人负责去买药熬药,另一个人去打一盆凉水过来。”

说着,大夫从木箱里掏出把刻刀和竹纂,细心在上面雕刻了起来。

白璐菲表示不解道:“一般不是都要拿热水吗?为什么这次要拿冷水呢?”

“热水是接生与对抗寒性毒素,或是调理病症使用的。而这位公子身体内的毒素属温,且有麻痹神经的作用,配合箭矢的流血效果极佳,可以让人死在不知不觉中。”

大夫把竹纂递给鱼忘机,表情十分严肃地继续道:“还好如今天气严寒,可以缓解毒素的蔓延与血液的流动,要不然这位公子早就呜呼哀哉了。这副药是解毒止血用的,现在火速去买来,之后再立刻熬制,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听完他的话,白璐菲急忙接过了竹纂。

“鱼姑娘你腿上有伤,买药与熬制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快去打盆冷水来,配合大夫救治邪心!”

至此,不等鱼忘机回答,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房门,向楼下跑了去。

“好!事不宜迟,大夫您快动手,我这就去打水!”

鱼忘机刚想走就被大夫叫住道:“你也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待会炎毒攻心,那就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啊?”

“丫头,你现在是不是整个右腿,包括右腹都已经麻痹了?”

鱼忘机使劲抬了抬右腿,还真如他所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

看她娥眉紧蹙,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大夫只能无奈地从木箱里找出了一颗蓝色药丸。

“这是一颗护心解毒丸,能暂时压制住毒性蔓延,你先把这个吃了再去打水吧。”

鱼忘机稍作犹豫,马上抢过药丸吞进嘴里,对大夫抱了下拳:“那就有劳大夫了!”

“哎~”

大夫回头取出剪刀,一边小心翼翼地剪开邪心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叹气道:“这公子真是好福气,有两名这么贤惠的妻妾伺候,赢得一手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看来是死也值得了吧?”

听到这,鱼忘机脸颊一红,什么都没解释,自行掰断小腿上的箭矢,一瘸一拐向门外走了去。

这大夫的药物真是神奇,才刚吃下没多久,腿部竟恢复了一点知觉!

这样想着,鱼忘机从锦囊里掏出块玉帛,蹲下后一咬牙就将箭头整个拔了出来!

“嘶——!”

她疼得额头溢出了一片细汗。

不痛的感觉比痛可好太多了……

不过这点痛对本将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脑子里简单给自己做了点心理暗示后,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玉帛当纱布,简单为自己包扎一下,而后便直接站起来向楼下走了去。

另一边,大夫已经用剪刀剪开了邪心的所有上衣,露出了那两支插在他肩背上的断箭。

用棉花吸干表面上流出的血液后,大夫把将要用上的一切工具通通摆在了药箱上。

等到鱼忘机端着一盆冰水进来,大夫才笑着一手推在邪心后背上,一手抓住断箭道:“小姑娘真厉害,我没让你拿冰水,你倒是知道冰水的效果更好。”

“大夫说笑了,我之前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知道寒性与炎性的区别,要是和大夫比起来,那还真是差的远了。”

鱼忘机把铜盆放在地上,静静等待着他的指令。

大夫也不磨蹭,直接狠狠将箭头拔下来扔到一旁,用提前准备好的金疮药撒在纱布里,用力摁在了邪心出血的伤口上。

“快些拧干毛巾,在伤口周围循环擦拭,减缓流血速度!”

鱼忘机当即上手,按照他的意思拧干毛巾,用冰凉刺骨的毛巾轻轻围绕伤口擦拭了起来。

很快,伤口就在金疮药与纱布严寒的作用下停止流血,不再涌出了。

大夫深吸一口气:“你来按住他的伤口,我再去准备一些药物,用来重新进行包扎。”

“还要换药?就不怕伤口再裂开失控吗?”鱼忘机扭扭捏捏地望了眼邪心背部那发达的背阔肌。

“倘若是不换药物,那他的伤口不久后就会腐烂溃败,发炎是小,危及性命是大。”

大夫轻描淡写地说着,另一只手始终没停下配药:“再者说,伤口现在只是止血了,要达到医治效果还是远远不够的。”

鱼忘机当然明白伤口发炎的风险,不过数秒便坚定眼神,一洗之前的娇羞形象,双手摁在了纱布上。

“这就对了嘛,你与他本是夫妻,有何害臊可言?”

大夫腾出手来,迅速配好药粉,拿出块正方形纱布,一下抽开她的手与旧纱布,重新敷在了伤口表面。

一套手法相当老辣,邪心背上的伤口不过数分秒就包扎完毕,没怎么再流血了。

做完一切,大夫才慢慢将邪心翻了个面,弄成仰卧道:“现在可以开始取左肩上的箭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