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现实世界的衰弱
就在楚齐光跨越虚空，控制着马特不断向公寓塔顶攀升，同时翻阅乐园的种种记录时。
他在虚空中收集到的情报也有了新的进展和收获。
从大量来自于过去的情报信息之中，他逐渐又拼凑出了一部分过去的历史。
随着乐园的服务器演变为血肉般的畸形存在，随着乐园成为了一个全人类都能进入的第二世界，人类关于这个第二世界的争夺便一直没有停下。
各种势力、各种人都源源不绝地进入其中，为了财富、为了权势、为了名望……想要在第二世界中获得一席之地。
而乐园异变之后的规则，也已经和之前不同。
据说乐园的权限被化为各种支离破碎的咒文，散落在这个虚拟世界的各个角落中。。
只要吸收咒文，便能获得相应的权限来改变服务器代码，在乐园之中翻江倒海、呼风唤雨，甚至改变一片区域的种种世界法则，成为神灵一般的存在。
传说若是有人得到了所有的咒文，就能掌控整个乐园世界。
为了争夺这虚拟世界的权限，人类爆发出了巨大的热情和冲突。
随着斗争的不断蔓延，虚拟世界的最高权限也主要分为了21份，被21名不同的人所掌握。
这21名权限的掌控者在乐园中各自占据一方，建立了21个不同的势力。
在这21个不同的区域中，区域内的法则也因为掌控者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有永远风调雨顺、阳光明媚，如桃花源一般可以安居乐业的。
也有和现实世界的政府合作，完全和现实世界的法律、货币等等方面接轨，成为又一个现实世界的。
也有仍旧维持着游戏世界的面貌，人在这里可以升级打怪，可以掌握各种超凡力量的。
还有天空中、海洋中、星空中……各种蕴含了奇异法则，并演变出了不同社会制度的区域。
甚至还存在彻底舍弃肉身，可以用自身意识常驻在乐园之中的区域。
看着这21个乐园分区域的资料，楚齐光心中暗道：‘权柄……不同的分区……有点眼熟啊。’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却是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地方的人还挺会玩的嘛。’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声，楚齐光问道：“娇娇？你醒了？”
娇娇和楚齐光维持着人猫相辅的状态，这代表着楚齐光能借用他的能力随时监控整个佛界、操纵无数魔物。
也代表着娇娇能通过楚齐光的道法，看到虚空另一头的景象。
看着乐园世界的种种情报，娇娇兴奋地说道：“这个世界好有意思啊，我们要不要也这么干？”
“这个虚拟世界和梦网很像啊，是不是可以把梦网也变成这样？”
娇娇说到这里，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人、妖在她鞭策下努力工作的样子了。
而她只需要随便心念一动，付给他们一些虚拟的感觉就行了。
她忍不住想到：‘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要是所有人都生活在梦网啊，那整个现世、佛界不就都是我的啦？’
似乎猜到了娇娇的想法，楚齐光说道：“没那么简单，想要装入这么多生灵的意识，以现在的梦网也远远满足不了负荷。”
“从这方面来说，这个世界的虚拟世界技术远在我们之上，只不过也暴露了许多虚拟世界的弊端。”
“虽然如此，这个世界仍旧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我们可以摸着这个世界过河。”
“你来了正好，可以和我一起学习一些这个世界的先进经验。”
伴随着四周围的活尸们激烈咆哮起来，仪式的运转效率再次提升，大量的虚空信息不断涌入楚齐光和娇娇的脑海之中。
娇娇看着说道：“哥，你刚刚说眼熟是什么意思？”
楚齐光淡淡道：“你不觉得这个乐园的结构，有些地方和当前的宇宙很相似吗？”
娇娇皱起眉头：“有吗？”
楚齐光说道：“我们的宇宙由天道进行运转，只要掌握干涉天道运转的能力，就能搬山倒海无所不能，甚至改变一片区域的规则。”
“而乐园世界由服务器和代码组成，只要掌握了干涉代码的权限，就能够搬山倒海无所不能，甚至改变一片区域的规则。”
“我们的宇宙，因为各种类似皇天的强大存在瓜分，分为了许许多多规则有所不同的区域。”
“而乐园世界，同样也因为获得最高权限的强者瓜分，一共分为了21个区域。”
“在我们的宇宙中需要学习不同的知识，需要参悟天道，才能获得种种超凡力量，甚至最后干涉天道的运转……”
“而在乐园世界里，获得权限，干涉代码，同样需要掌握相关的知识。”
被楚齐光这么一说，娇娇目光一动：“还真是有点像啊。”
楚齐光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有种实验的感觉。”
特别是想到了那个被虚拟世界的仪式召唤而来，导致乐园的服务器发生变化的天外存在，楚齐光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摸透对方的打算。
“不说这个了。”楚齐光说道：“你这次苏醒有获得什么能力吗？”
娇娇骄傲道：“我能看到气运啦！”
“看到气运？”楚齐光目光一亮：“不错，那正好以后你抽个时间，看一看域外妖族那些高层的气运，把气运高的妖族都转运一下，应该能让罡气层多撑几年了。”
商量了一番关于气运平衡的计划，楚齐光继续感受着虚空中不断传来的情报，缓缓说道：“接着看吧，接下来应该就是统一的过程了。”
娇娇：“咦？还会打起来吗？看上去蛮和平的啊。”
楚齐光说道：“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们的现实世界之所以没有统一，是因为地形、距离和技术的各种因素下，错过了机会。”
“虚拟世界不论多远的距离，只要开启一个传送功能那都一样。”
“而且这21个人在虚拟世界的势力也许差距不大，但是在现实世界中的差距太大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间的实力差距会越来越大，最后终究会出现一个最强者，在利益的推动之下，去统一整个虚拟世界……”
接下来的历史就像是楚齐光所说的那样，伴随着时间的流转，虚拟世界中的21个势力开始出现了各种变化。
首先因为现实世界的干涉，各种真正物理上的威胁和攻击下，这21个势力之间开始相互吞并。
短短三十年的时间，21个势力只剩下了最后3个。
其中两个背后代表是现实世界的两大强国，而另一个则是原先乐园的一名董事。
董事名为张文迪，他正是原先组织玩家们进行告别仪式，造成了虚拟世界异变的那位董事。
他现实中的肉身同样被医生判断为脑死亡，但他的意识却活在了仪式之后，一直存在于乐园之中。
因为没有现实世界的肉身，他一直无法被现实世界的政府、企业或者其他各种势力威胁。
同时，也正是他在乐园中创造出了可以无需肉体，只以意识永生于乐园之中的规则。
依靠着永生和自由的诱惑，他蛊惑了大量的人类抛弃肉身，生活在乐园之中。
这些人中有濒死的老者，有严重肢体残缺的残疾人，有走投无路的罪犯，有天真幼稚的梦想家……
而张文迪一开始也的确做到了他所做的承诺，除了抵御其他高权限强者的进攻外，并不过多干涉自己地盘上人类们的自由。
他就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仅仅赐予信徒们永生和自由，便任由他们进行发展。
甚至张文迪还主动下放了大量权限，让地盘上的人类一个个都在虚拟世界中拥有了移山倒海的神通，甚至可以改变一些简单的规则……
娇娇看到这里，心中说道：“这个张文迪……拥有最大的时间优势啊，只要让他这么发展下去，他地盘中的人口会不断暴涨，最终甚至比现实世界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
楚齐光点了点头：“他们的现实世界最多只有几十亿人口，而从古至今死亡的人数也许有上千亿。只要张文迪不断吸纳那些快死却不想死的人，又在意识世界保证他们的永生，就能够不断吸纳人口。”
“而且不只是时间优势，他的战术对两大国来说是降维打击。”
“他的攻势，不是要正面击败两大强国，而是思想的攻势，是价值观的冲击。”
“在虚拟世界之中永生，并像神灵般自由、安逸的生活，这对现实的人会是多大的诱惑？”
“相反，两大强国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不能给予民众这么高的权限，因为他们的法律、货币都是和现实世界接轨的。”
“一旦赋予民众如此高的权限，将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巨大的影响。”
“其次当越来越多人开始沉迷于虚拟世界中，现实世界的结婚率、生育率都会不断降低，两个世界的关系将会倒挂……”
接下来历史显现的内容，似乎就像楚齐光所说的那样。
在永生和神灵般生活的诱惑下，张文迪地盘上的人口不断暴涨，现实世界中每年都有数千万原本要死的人涌入乐园之中。
而这些濒死之人里，甚至有很多是原本在两大强国中身居高位的老人。
甚至除了将死之人外，越来越多的穷人和底层都开始涌入他的世界之中。
相比之下，两大强国虽然也不断给出虚拟世界的种种福利，比如什么飞行、高效睡眠、居家办公……但相比张文迪给出的福利实在太微不足道。
看着虚拟世界的人口一年一年接近现实世界，娇娇说道：“可是……张文迪不可能这么好心吧？从后面的历史来看，乐园未来的日子可没这么幸福。”
楚齐光说道：“张文迪和两大强国，他们就像是两个平台，在创业初期通过发福利来吸引客户。”
“等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击败，彻底垄断了整个市场后，自然就不可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发福利了……”
娇娇说道：“那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这点吗？这猜都能猜得到吧？”
楚齐光说道：“那让谁牺牲自己，不要进入张文迪的世界获得永生呢？”
“张文迪给出的诱惑，看上去有的选，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没有几个人会选择自我牺牲的。”
“甚至对很多人来说……比起自我牺牲，还不如早几年进去，在没福利之前多享受享受。”
娇娇说道：“可是……可是这享受也就享受十几年、几十年吧？如果接下来都是永生的话，岂不是要永恒得被他人掌控？”
“他们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团结起来，想办法夺走张文迪的权限吗？”
楚齐光淡淡道：“人类从历史上唯一能吸取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
“贪图短时间内的安逸，漠视长时间的利益，这是智慧生命在长久进化后的本能，非常适合自然环境。”
“但这一套在智慧生命组成的社会中就有些行不通了。”
“绝大部分凡人连多读几本书去把半个月后的考试成绩提高一下都忍耐不住。”
“你指望他们放弃几十年神灵生活的诱惑，去考虑几十年后那虚无缥缈的利益？甚至牺牲自己，为了未来的人类？”
“不会的，相比起未来的满足，人们更喜欢当下的享受。相比起未来人的利益，大部分人更追求自己这一代人的利益。”
“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宇宙刻印在他们心中的本能。”
在大约55年后，张文迪地盘上的人口正式超越了现实世界。
数十年的时间，早已经让人们习惯了张文迪乐园中那天堂的生活，并视之为理所当然。
数十年的时间，足以让许多和平时代的人遗忘战争的存在，足以让许多饱腹之人遗忘饥荒的存在，也足以让许多现代人遗忘自然界的残酷。
虽然每年都有专家、教授在提醒其中隐藏的危机，但大部分人只是一笑置之。
张文迪的乐园早已经成为了现实世界人人向往的天堂，他本人更是已经二十年没有露面。
所有人都以为乐园中的天堂生活将会成为永恒。
哪怕多个国家立法禁止抛弃肉身前往乐园，仍旧阻止不了现实人口的不断衰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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