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有佳人

随着定武城一战的结束,星历1622年的远东战事算是落下了帷幕。庞大的定武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时光。随着年节临近,城中的年味儿渐渐浓厚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绛流云倒也没有闲着,经常向“闷葫芦”哥应星请教请教兵法,或者跟龙鳌切磋切磋武艺,当然,是跟只用了一成力道的龙鳌。

这天二人又在军营的校场上切磋着,只见不到十合,绛流云手中的长剑便已被击飞。

见此,绛流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直接仰身躺在了校场的地上。“不打了不打了,老龙这憨子跟只蛮牛似得,力气死大死大的!”

一旁的龙鳌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憨笑道:“这才哪到哪,俺老龙这可是只用了一成的力气啊,要不然公子爷您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啊。”

“我说龙憨子,你就不能说得稍微委婉点吗?小爷我是不要面子吗?”

“嘿嘿,俺老龙是直肠子,直上直下,来不了那些花花事儿。”

“给小爷滚蛋!”

“嘿嘿,公子爷,您是让俺老龙滚左边的呢?还是滚右边的?”

“俩一起滚!赶紧的!”

看着插科打诨的两人,站在武器架旁边的哥应星有些无奈。同时,对于龙鳌的武力,他也不得不打心眼儿的佩服。之前有一次,绛流云和哥应星联手和龙鳌切磋,那次龙鳌使出了全力,绛、哥二人才走了十个回合就被统统放倒了。当然,绛流云上来就直接被一招秒杀了,剩下的时间,就全是哥应星一人在苦苦支撑着。

想到这,哥应星不由在心里暗自叹气:“我的武力也算是不弱了,在定武城的军营里,和普通士卒对战,我也能以一己之力放倒二、三十人。可奈何这老龙的力气实在是大得离谱,真是个人形凶兽啊。”

正在哥应星想着这些事时,躺在地上的绛流云却坐了起来,朝他笑着说:“喂!闷葫芦,明年开春后战事又要开始了,你觉得袁大都督会如何部署、用兵啊?”

“哦?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小爷我觉得吧,袁大都督还会再打罗城,进而吞下整个度罗半岛。如此一来,我军在远东的防线才能彻底稳固下来。目前来说,这对我军是最为有利的。”

闻言,哥应星点了点头,“公子所言甚为正确,只是......”

话还未说完,绛流云便插话道:“只是此前奇袭不成,反而损兵折将、士气大挫,再想取罗城怕是不容易?”

“公子所言甚是。”

话语至此,绛流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声说道:“苍云出了个不得了的小娘子啊。看白桥一战的战报时,小爷还觉得不是她苍云冷的计策有多厉害,而是我军主将太过废物。可是在定武一战后,我才明白,不是人家的能力不行、计策太简单,而是对付我们,这就已经足够了!哎呦,我绛氏一族想光复远东,怕是难喽。”

正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跑到校场上,向三人行了个军礼,对绛流云说道:“奉大都督军令:‘苍云主君之女苍云冷,已于十二月二十二日被苍云主君授剑拜将,封为兵马大都督。我军在苍云的暗探绘成一幅苍云冷画像,全军将军级别者皆可得一幅,以识我绛氏之大敌。特许什长绛流云,也获得一幅。’绛什长,画像在此,请您收好。”

闻言,绛流云赶忙伸手接过传令兵手中的画像,并缓缓将其展开来。

在此之前,绛流云虽在定武城上用千里镜看过苍云冷,但那时苍云冷戴着头盔,又距离的稍微有些远,自然是看不真切。此时凭借这幅画像,绛流云才看清楚了苍云冷的容貌。

不得不说,这位暗探还是一位丹青高手,若是苍云冷在此,恐怕也要疑惑是不是自己走进了纸张之中。

画中佳人身着银白色的战甲,甲胄之外披着雪白的狐裘。那狐裘纯白而不染一丝杂色,就好似将远东雪原剪裁后披挂在身。由于苍云冷没有佩戴头盔,那金色如瀑般的长长的直发,散落在雪白的狐裘上,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好似金色的阳光洒在了雪原的白雪之上。一时之间,竟让看者有些迷惑,究竟是这人美得若远东的雪原一般呢?还是那远东的雪原化为了一位绝色的女神,立于尘世之间?

画上的苍云冷高举着剑柄处雕刻着狼首的天狼剑,剑锋直指苍穹。那碧绿色的眼睛就好似封冻的冰湖,隐透着慑人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要刺穿看者的心脏一般。

可若让绛流云来选择的话,那便是,宁肯心脏被刺穿,也要拥娇娥入怀。此女子,可倾城,可倾国。如此,为其而舍身,又有何不可?这天下虽大,可览尽红尘、举世而论,佳人亦难得。

又有些不舍地看了手中画卷一眼,绛流云才将其收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卿美甚,这世上,除却小云儿外,何人能及卿也。”

随后,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席地而坐,口中自语着:“壶中清酒当烈,家中妻妾当美。天下英豪,当斟世间最烈之酒,娶红尘最美之人。”

言罢,绛流云将手中长剑横于膝上,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在剑刃上轻轻弹击着,弹铗(jia,即长剑)而歌曰:

“北有佳人兮,绝世而独立。

顾则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劝公子莫知倾城与倾国,数尽世间,佳人难再得。

不遇终身误兮,一遇误终生。

掌中剑锋寒兮,俏颜冷兮,料知天下公子难求得。

一见佳人兮,心绪乱作麻。

欲付瑶琴语,弦断尽,此意谁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