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姑娘,你有问题。

‘又把我扔在家里!’

嫦小玉很生气,临李宣走的时候,还跳到他头上一顿使坏。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呀。”

李宣把小兔抓下来。

兔子不能待在太吵的地方,否则就会变得神经兮兮,易怒,狂躁,小兔本来平时就很凶了,要是带她去莲心楼,万一碰上待会自己大显身手......咳咳。

“好啦。”

李宣见嫦小玉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将小书篓递给她,“里面的蔬菜都给你吃,不过你要省着点,咱们一时半会还回不去离国呢。”

安抚了一阵小兔,李宣和陈正阳坐上马车。

燕国的街道远比步云镇热闹百倍,此时宽大的街道上,还留着昨日欢庆秋试中第士子们的绣球彩绸。

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好像有着司机们惯有的话痨,坐在前面一边赶车一边嘴中不停道:“嘿,这位郎君就是昨天的榜首郎吧?”

“你记得我?”

李宣好奇道。

车夫笑了声:“公子你这副玉树芝兰的模样,看一眼就记得了,昨日不知道多少闺中代驾的官家小姐,对公子念念不忘呢。

莲心楼的牡丹大家,还说盼着榜首郎去喝酒呢。”

‘曾经,有很多真挚的软饭摆在我面前......’李宣摇了摇头,又问道:“这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燕都都传开啦。”

车夫暧昧的眨了几下眼睛,“牡丹以前可是芳名远播的清倌花魁,还是一位音律大家,真正的卖艺不卖身。

而且那模样,虽然三十有四,却还是貌美如花......她还说只要您去,便是倒贴钱也好呢。”

或许是看李宣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车夫很健谈。

说了许多与牡丹有关的事迹。

比如弹琴弄萧之技出神入化,曾经还得过不少士子的诗词,许多风流雅士都对其音律交口称赞。

而且,极为会经营自己,起码明面上保持了冰清玉洁。

但又与许多有名的士子有过香艳的传闻......

‘听这描述,这牡丹大家必是个海王,而且钓凯子这方面,段位很高......’

李宣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身影。

昨日长街走马,经过莲心楼之时,貌似在万花丛中多看了某个女子一眼。

确实样貌美艳,风情万种。

最重要的是,昨天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是吃人一般......

“三十有四,不错......”

李宣喃喃自语。

“先生,您......”陈正阳不可置信的望过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先生!

李宣哑然失笑。

曾经,他以为自己喜欢二八少女。

后来以为自己喜欢高冷御姐。

但最后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

“老陈你别多想。”

李宣手指敲着桌面,深沉道:“这位牡丹大家,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风尘女子如香香那般喊疼的,比大熊猫还珍贵,那牡丹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是什么雏了。

在青楼中厮混了这么久,还当了掌柜,谈什么一见钟情。

估计,是想借着自己偏试榜首的名头,为莲心楼引一波客人罢了。

可以试想,芳名远播的牡丹大家,身边狂蜂浪蝶必然不少,如果她对自己青睐有加的事情传出去......

毫无疑问,舔狗们不得蜂拥而至?

这就是海王的惯用手段,隔岸观火。

到时候一大拨男子争得头破血流,她不但银子也挣了,还收了个风姿不减当年的名声。

‘炒作,名利双收......京城的海鲜摊子比步云镇套路深多了......’李宣暗自感叹。

和这位牡丹比起来,绿蕊简直就是个真白莲花。

“目的不纯?”

陈正阳摸着下巴。

首先,莲心楼的十几个妓子,都是突然消失又出现的,这点非常的诡异。

再加上,他好歹也算燕王身边的红人,以后是有可能官复原职的,那些妓子却肆无忌惮的落他面子,如此行为实在反常。

但,他二品儒修,并未看出有伪装和法术的痕迹。

“莫要想了,只管与我去便是。”

毕竟今天是白嫖,李宣心中还是开心的,笑道:“除了做官,做妓子也一样要和光同尘。”

反正是不花钱,他又不在燕都久留,莫名其妙被那牡丹拉了波仇恨又如何,那些牡丹的脑残粉总不能追到离国去吧?

总归是不吃亏。

“但凭先生安排。”

陈正阳思索这李宣的话,决定待会要好好观察一番。

莲心楼中,恐怕还有猫腻。

........

不多时,又到了那条水榭巷子。

大概是因为秋试结束,今天这条街的气氛比之前还要热火朝天,再有两天就是祭月节佳节,也就是中秋节。

楼阁之间挂起了花灯,作为燕都最为纸醉金迷的地方,现在节日的气氛相当浓厚。

莲心楼,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

三四个穿着轻纱薄群的小姐姐在门口招揽顾客,路过的客人一见了,便跟鬼迷心窍似的,不自觉走进去。

下了车的李宣四处看了看,甚至发现一些走贩行夫也被扯了进去。

“公子无须意外。”

车夫察觉到李宣的疑惑,便笑道:“牡丹姑娘说为了庆贺您考上榜首,祭月节这几天,莲心楼酒水全免。”

“我有这么大面子?”

李宣满脑袋的小问号。

“哈哈,这不正说明牡丹姑娘对您青睐有加嘛。”

车夫羡慕的称赞道,“以公子这模样出类拔萃,在加上学富五车,我要是个女子,也动心呐。”

李宣打了个哈哈,却没搭茬。

两人一同走过去。

刚到门口,揽客的粉衣妓子便是眼中一亮,快步跑过来,晃得周围客人眼睛都直了。

“哎呀~”

她婴咛一声,作势便要跌进李宣怀中。

‘我举报,这姑娘带球撞人......’

李宣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后退了两步。

顿时那姑娘一下抱住了李宣的大腿。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往这汇聚过来,夹杂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粉衣妓子抬起头,一张瓜子脸上满是幽怨:

“公子好不怜香惜玉。”

“抱歉,我扶你起来。”

李宣自己都有点奇怪。

以他这种老色......咳咳,这种有社会公德心的好少年来说,有软玉温香投怀送抱,下意识绝对不可能后退才对。

今天是怎么了?

莫非是他突然间成了正人君子?

“骚狐狸,牡丹姐姐看上的男人也敢偷吃。”

又一个圆脸妓子叉着腰走过来,竖着眉头道:“还不快带李公子上雅间伺候着?”

随即又甜甜一笑,对李宣行了个万福,道:“奴家迎春,李公子蟾宫折桂,莲心楼的姐妹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郎君等来啦。”

“偏试第一只是运气好罢了。”

李宣摇摇头。

说起来,这次秋试还是老苏给他安上的这个第一。

要让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承认,还有点心虚......

“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才华横溢,特别是咱们牡丹姐姐,可是很喜欢您呢。”

迎春和粉衣妓子在前面带路,回头时,眼中带着意味深长。

但当她看到陈正阳时,眼神明显微微一僵。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李宣还是看到了其中的几分......厌恶?

‘老陈样貌也不差啊......’李宣刚偏过头去,顿时无语。

走在后面的老陈,上楼还不忘拿出一副春宫图观摩。

嗯,注孤生。

“去上次的位置吧。”

李宣随口道。

话说也是巧,这迎春正好就是上次,带着老苏走错厢房的那个女子。

“什么上次的位置?”

迎春先是疑惑,随后才眼睛转动了几下,赶紧道:“公子现在今非昔比,怎么还能在外堂坐着,里面自由雅间招待。”

‘嗯?迎春不认识我......’

李宣移开目光,扫过周围形形色色走过的妓子们。

走过三楼嘈杂的外堂,那朱红色门楣之内环境更加清幽一些,好像其他杂音都被隔绝在外。

这是莲心楼的中央,一个四面通透的楼亭。

四处挂着水绿的轻纱帷幔,随风鼓动着浪潮。

焚香的台边,坐着一张张分割开的桌椅,不少多是坐了人的,有的在弹琴弄萧,有的在吟诗作对。

丝竹之声悠然传出。

‘这就是高级会所嘛......’李宣落座后,无语的看了老陈一眼,道:“老陈,在这就不用看这个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呐,要多跟着我实践,实践知道吗?”

“好吧。”

陈正阳移开眼睛,将书册收入怀中,“如何才算得上......实践?”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宣轻咳一声。

不多时,粉衣妓子领着一大群莺莺燕燕过来,个个都是花枝招展,各有特色的美人。

有的阴柔妩媚,有的楚楚可怜,还有的容貌妖冶。

“这就是今年的榜首郎吗?”

“那天看了一次,奴家夜晚便时常梦见榜首郎来莲心楼呢。”

“公子~~你和其他的士子们都不一样呢。”

脂粉气将李宣淹没了,有的妓子甚至从别卓搬了垫子过来加塞。

这些妓子,可能都是花魁一级的了,容貌各有千秋,且都馋李宣的身子,在接其他客人时的“距离美”此时都不见了,恨不得黏在李宣身上。

空气中,甚至洋溢起了火药味。

其他桌的客人,多多少少有点不忿,却咬着牙齿无可奈何。

不就是长得帅一点,有诗才一点吗?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李宣吃了颗旁边玉手递过来的葡萄,看着不知所措的老陈微微摇头。

随即,他捏住那紫衣妓子的皓腕。

“公子~”

紫衣花魁象征性的扭了扭身子。

“这位姑娘,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李宣闭上眼睛,满脸的严肃。

紫衣花魁笑道:“公子难道还会医术不成?”

“这并非医术。”

李宣摇摇头,叹道:“那你为何娇颜沱红,心跳加速?现在连我也被传染了,不信你听听。”

紫衣花魁白了李宣一眼,便将脑袋靠了过去。

‘老陈,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李宣朝着陈正阳眨了眨眼。

职业选手亲自下场教学,你要还学不会,那是真没办法了。

“嗯!”

陈正阳好像有所领悟的点点头。

先生如此清高淡然的人,居然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先生的苦心!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姑娘。”

“怎么了?”

叫茱萸的粉衣妓子回过头。

见是陈正阳喊她,顿时缩了缩脖子,好像老鼠见了猫。

“我觉得你有病。”

陈正阳严肃道。

“什.....什么问题?奴家干净得很,陈大人莫要开玩笑了。”

茱萸勉强笑道。

“你有病,刚刚把我传染了。”

陈正阳摇头道。

“???”

茱萸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当时就炸毛了,喝到:“无冤无仇,你空口白牙的污蔑老娘作甚?!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哗啦!”

陈正阳被一杯酒当头泼下。

他擦了擦脸,望着茱萸气呼呼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看向李宣,满脸的疑惑。

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就是照着先生的流程来的啊。

李宣:“.........”

照着答案都能抄劈叉了,还有啥好说的,谁能带的动?

说青楼的姑娘有传染病,这不是找茬吗?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估计要不是跟着自己来的,都被打一顿扔出去了。

真,钢铁直男。

没救了,玩蛋去吧。

“先生明明也是这般说的......”

陈正阳百思不得其解。

他决定再试试。

于是又走去一个妓子面前,严肃道:“姑娘,你有病!”

“神经!”

不出意外,又被泼了一脸酒水。

“姑娘,你......”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