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铮铮发龙吟

“还有谁?!”

陈非言收回沾血的长剑,本想学着江湖人士刀头舔血,想了想却又放下了。

味儿不对.....

“非言公子....剑术超群!我等拜服,我等拜服!”

“是啊,连三品高手都败于公子剑下,谁还是公子对手?”

“步云剑首才飞升没多久,人间又出现如此天资纵横的剑客,剑道大兴啊!”

下面的众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首先,三品高手已经是接近顶层战力,是有数的上境高手,别看这剑池聚集了不下十个,但这时几个国家加起来的剑客精英,亿万生民众的一小撮,三品的大佬在外面都是能呼风唤雨的。

在压制境界的情况下,陈非言连三品高人都击败了,确实有不下张缺二的风采。

再者....看着捂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左修,众人不禁菊花一凉.....

太恐怖了。

尼玛这手段也如出一辙,当年未央派长老秋佃城,覆水剑派长老聂雪松,也是后门.....

咳咳。

“非言公子。”

剑池长老无奈道:“争完席便去剑池唤剑吧?这是家里的规矩。”

“嗯....可。”

陈非言无可置否的点点头,神色肃穆走到剑池边。

其他各派之人也带着弟子前来,或是还剑,或是唤剑。

朱琼玉不舍的拿出白虹剑,轻轻抚过剑身,抛入湖中,只见白虹剑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回归了母亲的怀抱,飞快的没入池中,朝着寒潭底窜去。

旁边的公孙君则是心神沉入剑池,在其中寻找着,仿佛在聆听池底的某个声音,找寻与自己心神相合的剑器。

不多时,一把松纹交叠,方方正正的长剑从池底飞出。

“君子剑!这步云弟子女儿之身,为何会唤起这把剑?”

“唯心而已,唯心有方寸的澄澈之人方可得此剑青睐,这也是把名剑啊!”

“步云山后继有人。”

认识这把名剑的人们,纷纷发出了艳羡与感慨。

“君子剑吗?不错。”陈非言自信一笑,却也不着急。

什么叫压轴?

好戏都是在最后才出场的。

半柱香后,其他人都获得了自己的佩剑,陈非言才优哉游哉的晃到剑池边,口中想起了先生的嘱托。

他摇头晃脑,叹道:

“想不到今天竟然令群雄束手,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快哉!”

“好诗啊!”有饱读诗书的剑客眼睛一亮。

随后眼神复杂。

因为陈非言这宛如得胜公鸡似的姿态,怎么都不像能写出此等篇章之人,就是感觉气质不搭。

突的,陈非言的声音戛然而止。

剑池边那两块石碑突的凌空飞起。

石碑悬浮当空。

右书:“剑池所求为何剑意?”

左边的石碑是空着的,等待题字。

这是当年陈羽白在剑池边悟道,飞升之前留下的,两块石碑都是从古圣贤石刻上分离而出,寻常之人用尽千方百计也无法在其上留下痕迹,只有真正的传世佳作出现才行。

读书之人练剑的也有不少。

历来有许多剑客尝试在上面留字,回答这个陈羽白留下的谜题,但无一不是失败了。

众人正惊诧时,发现陈非言胸口散发出刺眼的光华。

宣纸从他的衣襟中飞出,仿佛被一双手极为柔和的展开,随后.....

一道灿烂生辉,周围有无数剑道生灭的身影从中浮现。

“先生?!”

朱琼玉和公孙君同时失声。

那人影手持竹竿,头戴斗笠,只是站在那就令人觉得,仿佛是煌煌大日横压当空,三千剑意如漫天光雨倒卷,汇集成长河后落入人影手中,变成了一把银色长剑。

手持长剑,斗笠人影隔空挥动。

一道道铁画银钩的潇洒字迹,便出现在石碑之上。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

所有剑客尽皆猛然站起,死死的盯着那道碑文。

张缺二飞升时,所施展的仙人剑法也不过是让他们由衷赞叹,但这道人影不同。

泾渭分明的万千剑意,最后合归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

这就是唯一之剑,有此剑在,其他人的剑都是破铜烂铁。

看见它,就仿佛站在天下面,直视着自身的渺小,仿佛.....

窥探大道!

“这句诗不是陈非言写的,那又是谁?!为何会在他的身上?难道是要帮助陈非言在石碑上留下痕迹?”

所有人剑心震颤的同时,脑中都闪过这个疑惑。

这竹竿貌似是那位步云剑首,但众所周知,张缺二已经飞升了,而且从来不以假面目示人。

咔嚓——

光剑炸碎,化为万千白影飞入剑池。

随后满溢气机剑池陡然间沸腾,无数或激昂,或悲壮,或潇洒的剑意喷涌而出,在池水表面升腾着成了一株株野蛮生长的劲草,夹杂着锁链晃动的声音。

投下目光便可发现。

此时透亮的池底,有一温润玉色光晕在其中挣扎。

密密麻麻的细小锁链禁锢其上,密如发丝,让它的挣扎就像一条被捆住的神龙困兽犹斗,就在玉色光晕不支之时,那斗笠人炸碎的三千白影纷至沓来。

每一道剑光,都斩断了一根锁链。

嗡——

所有人的剑器,也随之震颤不止。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到来了。

剑鸣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一道锁链桎梏破裂,清越的玉色光晕挣脱了,连带着不知名材质的暗色底座都被扯碎。

冥冥之中,所有人好像听到了一声带着雀跃的龙吟。

柔和的玉色光晕终于出现,如同一条无暇玉龙,本体偏窄,长约三尺有三,锋锐不可挡。

“秋塘寒玉!”

陈非言心神巨震,眉心的剑骨竟然被刺得生疼。

这把剑,会是属于他的吗?

“娘类,我这轴压的也太狠了。”陈非言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心中激动万分,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那把陈家世代苦守,梦寐以求的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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