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有故事的男人
内堂门口站着的是个头戴斗笠的男子。
从斗笠圆孔中伸出的凌乱长发被一根破布麻绳系着,宽大的衣袍袒露胸膛。
微风吹拂,肩膀上的长巾翩翩起舞吗,衬托着他的身姿有几分沧桑。
他把竹竿往黄土地上一插,背靠上去,信手捻起被风儿吹来的一小片树叶。
“吾虽浪迹天涯,却从未迷失本心。”
声音没有以往的温润,带上了一丝沙哑。
‘又一个大魔头!’嫦小玉轻轻颤抖。
“先生.....”苏泠音看清了斗笠下的面容,惊讶的捂着小嘴。
面容是先生没有错,但一个人的气质怎么可能瞬息间如此天差地别?
就好像,是变了个人。
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换了些装束,但以往澄净清澈的眼睛中,现在仿佛纠葛着疾风也难以吹散的萧索。
“剑如拂面疾风,凌厉非常,但好像......”
朱琼玉也是好一会才认出来。
她向来不会以外貌去辨别他人身份,而是以剑识人,天下剑客也大多会用这种方法。
毕竟人可以说谎,可以伪装,但剑却是最诚实的。
在她感知中,这应该是一位背负往事,混迹江湖的浪子,因为剑意中除了凌厉的杀意,还藏着深深的悲凉。
通俗的来讲,看见这个男人,就知道他有故事。
照理来说,剑中表达的东西,并非是单纯的练过何种招式,而是是一个人的经历糅杂,往事沉淀,最后还其本真,明心见性,呈现的是剑客最真实的一面,所以她看人从未有错。
但这次,却看走眼了,亦或者.....
这才是先生的本真?
“哈哈,我的伪装还可以把。”
李宣微微一笑,瞬间破功。
那个温文尔雅,眼含繁星的先生又回来了。
“太厉害了!”
苏泠音妙目闪着异彩,凑过来上下打量这李宣,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可以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李宣随手将斗笠和围巾摘下。
【万化】很好用嘛,相处了好几天的泠音和琼玉都没有认出他。
如果再配上些许易容术,那就更完美了,可惜这个真不会。
也足够了。
如果前世有这技能,把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再加上俊朗样貌,分分钟吊打各路小鲜肉,拿几个影帝不在话下。
最能分辨一个人的,往往是气质。
网红的五官再精巧,也比不上顶级巨星。
不会真有人觉得,长得好看就能演戏吧?不会吧不会吧?
话说回来,李宣发现这技能有个小缺点。
必须言行一致,知行合一。
道理很简单,当看到鹰酱话事人天天发推特,上蹿下跳的时候,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再被当回事。
所以当言行举止符合模仿之人的“设定”时,才能将这股气场维持住,否则就会瞬间被打回原形。
也就是所谓的“人设崩了”。
为此,李宣也有了应对方案——少说话。
少说话,少管闲事,安安心心度过交流会,用【识破】技能观察各家功法,悄眯眯的借鉴偷学。
嗯?琼玉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
“有什么问题吗?”李宣问。
“只是在想......”
朱琼玉轻咬红唇,“琼玉不知道先生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事,但别太过压抑自己,要适当的找人倾诉,如果实在没人......”
剑不会骗人。
之前那煌煌如万古大日的是先生,这孤寂萧索的也是先生。
她练剑的日子才短短数十年,就已然见过白云苍狗。
面前这位男子走过的岁月难以想象,又该经历多少故事,心中又怎么可能如同表面那般平静。
自己还有师兄,君儿,步云山的门人陪着。
但能懂先生的人,却都已然不存在了。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她怎么知道我心里在胡思乱想......’李宣微微摇头,转移话题道:“前尘往事不必再提,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去燕云还有一段距离,快些出发吧。”
总不能跟你说,俺是穿越者,现在cos快乐风男,演技在系统的加持下直接拉满......
会被当神经病的......
朱琼玉嗯了一声。
“啊,马车停在后门。”
迷迷糊糊的公孙君站起身来。
后院出去便是个小池塘,现在炎炎夏日堪堪过腰的深浅,不远处挖了几个水井,一圈柳树随着风儿微微摇晃着身子。
岸边有几个妇人正在浆洗衣物,话着家长里短。
“哎呀,这马车谁家的?”
马婶粗豪的嗓门响起。
她那横看成球侧成球的身材,掉进池塘估计能让水位涨几寸,自然是不会干家务活的,来湖边除了纳凉就是扯谈消磨时间。
“不是马婶家的?”
一个妇人疑惑道。
十里八乡,马家也是排的上号的富庶。
连她这体重都能找到男人入赘,可想而知是多有钱。
“许是谁家做了大生意,衣锦还乡?”
“这家貌似是小李哥吧。”
“小李哥最近都没开门做生意,而且他还长得那么俊,好像还会写诗呢,你们说是不是碰见哪家贵妇人.....咳咳。”
对于这种鸡毛蒜皮和八卦之事,闲来无事的妇人们无比热衷,顿时叽叽喳喳的一顿议论。
“嗯?”
马婶走上去,好奇不已的围着车架转了两圈,甚至想动手摸摸那两匹神俊的宝马。
她面露狐疑。
家里是做生意的,她也见过些市面,能看出这马车绝非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看起来虽然平平无奇,但用料极为珍贵考究,称得上低调奢华有内涵。
难道.......小李哥真的傍上了某家贵妇?!
马婶两眼圆睁,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还记得,小李哥之前说过,要靠自己的努力.....
正此时,李宣和几个女子从院中走出来,有说有笑的进了马车
其中一个女扮男装的英气美人执意赶车。
随后,马车绝尘而去。
“小李哥他变了。”马婶推金山倒玉柱的坐在地上。
还以为小李哥视名利如粪土,没想到......
“刚刚那几人你认识?”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发现这男人长得凶神恶煞,脸上一道狰狞刀疤,腰上挂着把长剑。
见马婶发呆,左修脸色一冷,吓得马婶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