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境的变化
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能通过逼问他派弟子得到武学传承。
一方面这种手段太过卑鄙无耻，属于邪魔行径，乃是武林大忌。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即便你冒着无数风险拷问出来，得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各派在传承武学时，其实也大都预防了这一点。
只要在某些关键点上，制造一些似是而非的陷阱，外人根本难以分辨真假，等身体练出了问题再察觉不对，已经晚了。
武学奥秘本就涉及身体经脉要穴，差之毫厘，结果就可能谬以千里，轻则虚耗光阴一无所获，重则炼废经脉暴毙身亡……
可惜没有人能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左易这样的挂逼，只要不能被系统收录，自然就是假的。
嗤——
一道剑光闪过。
于人豪的大腿上多了一道剑痕，鲜血汩汩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啊——你干什么！莫非你想要食言？”
于人豪发出一声痛呼，怒声质问。
“我希望在你的血流干之前，给出我想要的东西。不要妄想用假口诀糊弄我，我自有甄别的手段。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左易在地上盘膝坐下来，气定神闲的看着一滴滴血水滴落地面，溅起丝丝血花。
“你！”
于人豪又惊又怒，他眼睛被蒙住，听着血水的滴答声，感受着力量在流逝，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连忙道：“好，好！你先给我止血，我就告诉你真口诀！”
左易没有回应，也没有催促，只是冷淡的看着他。
只是沉默了不到十秒，于人豪就彻底妥协了，赶紧重新背了一番口诀。
这一次却是真的，因为他不敢再浪费时间了，左易可以等，他却等不了。
“收录一流武学松风剑法残篇，获取武运值1400点。”
“收录一流武学天罗步法残篇，获取武运值200点。”
松风剑法的剑招精义很高明，但内功只能算一般，再加上内功也不全，整体得了1400武运值。
一共收获了1600武运值，左易已经十分满意。
其实于人豪应该还修炼过其他一些武学，譬如无影幻脚之类。
但左易也不打算再逼问了。
因为于人豪已经失血过多，精神恍惚，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救，救我……”
于人豪有气无力的哀求道。
左易没有救他，右手缓缓的抚上了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
逼问他派武学，乃是武林之大忌，一旦被揭发出来，必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甚至会被正邪两道所不容。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毁尸灭迹，选的也是这样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野树林。
刚才烤鸡的木柴，他特意多捡了一些，就是为了杀人焚尸，不留痕迹……
不过，当他真正要杀死于人豪的一刻，他却犹豫了。
犹豫，并非是因为心软。
这些天他手上沾染的人命，已经超过了十条，这已经足以表明，他绝非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但此刻他犹豫了，眉头紧紧皱起。
却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走入一条歧途。
这些天来，他偷袭算计陆翁，窃取辟邪剑谱，套路收服林平之，回雁楼一战扬名，劫持于人豪逼问武学……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他收获了大量好处。
但此刻细心想来，这些事都难免有失光明磊落，做的有失大气。
若要给出一个评价，顶多算得上工于心计和精于算计，属于剑走偏锋。
但左易扪心自问，这就是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吗？
不！
不是这样的！
无数史例证明，工于心计、精于算计之辈，绝难有大成就者，即便玩弄心术再如何精通，也还是“术”的范畴。
一旦醉心于此道，只会落了下乘，导致日后成就有限。
一个合格的霸者，要有卓绝的天赋武功支撑野心，要有冷酷果决的心性掌控欲望，要有君临四海并吞八荒之志向，还要有虎视鹰扬纵横万里的气魄，以及高岗深壑大海无量的胸襟。
论重要程度，这些都要凌驾于“术”之上。
这一刻，左易忽然发现，即便自己两世为人，但仍然欠缺了太多东西。
在这些方面，前世的人生阅历，非但帮不了他太多，反而无形中设下了许多桎梏。
他与雄才大略的左冷禅、任我行、东方不败之流，相差了太多太多。
就算是岳不群，余沧海之流，也远远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比拟的。
他的优势，除了挂逼之外，仅仅是占据了一个熟知剧情的先知先觉。
可这个世界驳杂不一，剧情面临失控，他这个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好在我现在还年轻，我还有悠长的寿命，一切都来的及。”
“我的底子不差，我的出身也不差，我还有一位现成的老师……”
“只要踏踏实实走下去，不断完善提升自我，逐步凝聚天地大势，这个世界无论多么驳杂，都将完完全全成为我的猎场，任我纵横……”
左易胸中突然涌起万丈豪情，眼神变的更加坚毅和自信。
这一刻，他的心境隐隐提升了一层，从“术”的段位，依稀触摸到了“势”。
他决定尽快结束福州的事，前往嵩山与父亲会合，今后就跟在父亲身旁，潜心修炼和学习，修炼武功，凝聚大势，静待天时。
他有长达500年的寿命，根本无须心急，目前来说最重要的是打牢根基……
“救我……”
于人豪再次发出一声虚弱的求救声。
左易回过神来，淡然看了于人豪一眼，今后，要试着改变了……
嗤——
一道剑光闪过。
绳子断了，于人豪落再地上。
于人豪虽然失血过多十分虚弱，但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
他心中怕的要死，三两下挣脱手上的绳子，揭开眼布，便要给自己止血疗伤。
但当他揭开眼布的一刹那，一道人影首先进入了他的眼帘。
没有意外，这人是左易。
“啊呀！我没看到你！我没看到你！不要杀我啊！”
于人豪回过神来，不禁吓得亡魂大冒，手忙脚乱的将眼布再次蒙上。
可惜他太惊慌了，迟迟系不好。
“好了，拿下来吧。你应该早就知道是我，不要自欺欺人了。”
左易讥嘲的笑着，收剑入鞘，转身走到十米之外，看着远处福州城的宏伟城墙。
于人豪动作一滞，慢慢的放下了眼布。
他顾不得为自己疗伤，连忙向左易磕头求饶，带着哭腔道：“左易！我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不好！
我有好几个女人即将生产，她们不能没有我啊！
你放心，我回去后肯定不会乱说的，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
左易不禁哑然失笑，这于人豪也是个奇葩。
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于人豪，语气玩味的道：“于人豪，你都已经向我提交了投名状，又怎么可以当做没见过我呢？”
“你……你什么意思？”
于人豪不由的一脸懵逼。
左易深沉一笑，徐徐说道：“青城派真传弟子于人豪，于福州城外，向嵩山派掌门之子左易宣誓效忠，并献上青城绝学松风剑法作为投名状，今后将一心为嵩山派效力！
于人豪，我说的可是事实？”
于人豪大惊失色，连忙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于人豪怎么可能背叛师门！更不可能拿松风剑法当投名状——等等！
你说什么？
你是嵩山派掌门之子左易？
可左冷禅的两个儿子，不是叫做左飞英和左挺吗？”
于人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易，眼神充满怀疑。
他这一问，把左易也给问懵了。
这到底是那一版剧情世界？
怎么还会有左飞英和左挺这两个人物？
左易本以为自己是左冷禅的独子呢！
闹了半天，自己很可能只是个……庶子？
母亲不愿与自己一起前往嵩山，是否因为不想与父亲的其他妻妾，共侍一夫呢？
事情有点复杂了。
不过，似乎也更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