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赌局
江跃显然不吃这一套,摆摆手笑道:“既然你这么饥渴,等爷赢上几把,回头好好欺负你,到时候可别哭啊。”“切,就你,行吗?”江跃咧嘴笑道:“爷这里没有行不行,只有你哭不哭。”众所周知,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问他行不行。而聪明的女人显然都知道这一点。可这个小鹿却好像并不聪明,娇俏的小嘴轻轻扬起,勾出一抹骄傲的意味,眼神挑衅似的上下打量着江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就是一个大嘴炮。放着我这样一个性感漂亮的妹子不看,竟来赌场玩……我严重怀疑你身体某些部分存在巨大缺陷。”好家伙,这虎狼之词越发凶勐了。江跃显然不可能被激怒,反而来了一些兴致,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审视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妞。一时间,江跃都有些判断不清,到底这小妞是真率性,还是心机茶?而这小妞的动机,更加引起了江跃的好奇心。原本他在一排卿卿当中选中这个小妞,江跃就不是无的放失,因为他观察到这小妞和其他莺莺燕燕有微妙的区别。这个区别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桀骜不驯,表面上的难以驯服,也不因为她是新人,没有接受过太多调教。眼下,江跃越发觉得这个小妞大有问题。前一刻还让江跃不要欺负她,这会儿又不断激将,生怕江跃不去欺负她。哪怕是这小妞故意搞出来的反差,江跃也必须承认,自己被她成功勾起了兴趣。之前小鹿在范姐面前,战战兢兢,如同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而眼下,她面对江跃审视的目光,非但没有猥琐躲闪,反而挺了挺胸,撅着小嘴,一副叫板的样子。这个小妞,不简单。江跃意味深长地笑道:“小鹿,你有问题。”小鹿还以为自己成功激怒了江跃,却没想,江跃居然这么平静。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胡说,我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有问题,你不喜欢女人吧?故意说我有问题来掩饰你的问题。”江跃也不恼,啧啧叹道:“你看,你心虚了。不行,我得把这个问题告诉范姐,好好查一下你。”小鹿眼角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撇撇嘴,一脸委屈道:“我看你是被我说中了,老羞成怒了吧?你是贵宾,你告状,范姐一定会叫人收拾我一顿,我认。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挨罚。”说着,小鹿又换一副面孔,眼圈里泛起了水雾,泫然欲涕,楚楚可怜,活像一头受伤的小鹿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自伤自怜。这变脸速度,小孩子恐怕都比不上。江跃却不为所动,笑问:“大姐,你是学表演的吧?哪个院校毕业的?你这演技真是被诡异时代耽误了啊。”小鹿吃惊,讶然看着江跃。心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是魔鬼吗?江跃固然觉得小鹿这个小妞不简单。而小鹿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怎么这个男人,跟其他那些如饥似渴的男人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都默契地不再互撕。小鹿一擦眼圈,破涕为笑道:“你还赌不赌?想赢的话,最好是私人对赌,在赌桌上,你想赢钱只能是博概率。”“还可以私人对赌么?”“废话,这里最流行的玩法就是组局赌,反正赌场抽水,他们怎么都不会亏。”江跃笑道:“好,那就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局。”“你想赌什么?”江跃对赌博从来都没兴趣,除了亲朋好友玩牌之外,从不涉足耍钱这档子事。要说他想赌什么,一时三刻还真说不上来。“德扑,梭哈,金花,黑杰克,牛牛……”小鹿如数家珍,一样一样给江跃介绍起来。“你自己琢磨一下,想玩什么?”“都行,你定吧。”小鹿得寸进尺问道:“你想玩一波大的,还是随便玩玩。”“大的怎么说?随便玩玩又怎么说?”“大的当然更刺激,是真能发财。当然输了也可能倾家荡产。至于随便玩玩,那就是纯粹消耗时间呗。”江跃扬了扬手中的筹码:“一百万算不算大?”“还行,凑合能玩吧。”小鹿嘿嘿一笑。“走起。”二十分钟后,两人在赌厅里转悠一圈后,终于锁定了其中一条扎金花的赌桌。这一桌已经有四个人,对于扎金花来说,人数合适但略嫌少了一些。而江跃主动申请加入,让这个局变成五人局,无疑又多了一份乐趣。而且江跃一百万的筹码对赌桌这些赌徒来说,也具有极大吸引力。当小鹿提出他们想加入的要求时,赌桌上四个赌徒彼此对视一下,竟没有一个人反对,其中三人直接同意。剩下一人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反对。江跃欣然入座。扎金花的规则非常简单,大小从高到低分别是豹子,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张。其中单张以a最大,2最小。全国各地的玩法几乎是差不多的,但规则上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说杂牌235是否吃豹子,比如说暗牌和看牌之后的下注倍数等等,包括最高上限是多少,都需要统一。又比如起到豹子和同花顺,是否有彩金,彩金分别是多少。这些都必须在开牌之前约定好。小鹿显然不是头一回扎金花,甚至可以说是颇有经验,等江跃入座后,她基本就已经把左右规则都问的明明白白。其他赌客虽然有点不耐烦,但问明白规则是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倒也没什么好说的。玩了几圈,江跃就有些索然寡味了。他来赌场,原本是想借玩牌的机会,互相攀谈一下,争取多收集情报的。可看这架势,这些赌客除了起牌弃牌下注收米的时候会开口,其他时候个个都是惜字如金,根本不开金口。江跃纵然智计百出,这种赌局也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不了解赌客的心理,更不知道这种扎金花的赌局,重点就在于一个诈字,大多数赌徒会觉得言多必失,一句话,一个字,乃至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表情,都有可能露了破绽,让人看出端倪来。因此,赌客们日常状态基本上都是扑克脸,不苟言笑,除了一双眼睛在不断观察对手之外,其他动作基本都是十分谨慎,绝不会有多余的东西。江跃好几次搭讪,要么被人无视,要么被人白眼以对,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种局,着实让江跃感到无语。而他的手气似乎也平平,大约进行了十局左右,他才收到了第一次米。好在他的打法并不激进,每一把都是随便蒙上两到三轮,便起牌看牌。上手都是很无力的单张,根本没有任何赢面。一次次弃牌后,总算在第十把的时候,起了一个顺子,顺利收米。这时候,有一名塌鼻子的青年赌客有点不悦道:“你这个人有点不爽利,每次蒙牌就两三轮,打乱我们的节奏。玩不起麻烦你换一桌。”江跃饶有趣味地摸了摸门前的筹码:“兄弟你的意思,是玩大一点?”那塌鼻子青年冷哼一声:“想玩小打小闹,去别的桌。”小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喂,扎金花有扎金花的规矩,没谁规定非得蒙多少轮吧?该我们放的钱,我们少放了吗?明牌下注翻倍,难道放的不是钱?”其他人这时候也打起了圆场:“算了算了,各人有个人的牌风。”之前那塌鼻子青年翻个白眼:“男人打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娘们说话了?”江跃笑道:“行了,少说两句。你说吧,想怎么玩,我陪你。不就是多蒙几轮嘛,我正愁怎么把这些筹码输光,早点去休息呢。这样,下一把开始,你怎么蒙,我怎么蒙,奉陪到底,行吧?”他们玩的这个局,底注是500,暗牌每一把最高可以下5000,而明牌上限则为,按这个局的规模,真要杀到兴起,赌红了眼,而手气如果一直拉跨,100万筹码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那塌鼻子青年撇撇嘴,似乎有点不信:“可别嘴炮。”江跃笑了笑,朝荷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始发牌。跟日常玩牌不一样,赌场哪怕是私人之间组局,发牌也是荷官来完成。而荷官是赌场的人。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一些老千在洗牌发牌的时候玩花样。日常金花牌局,一般都是上一把赢的人坐庄洗牌发牌。这就让很多老千很容易借此出千。三张牌发好,头家开始说话,起手蒙了一千,而轮到之前跟江跃叫板的那位时,他直接一口气叫了5000,等于是暗牌一把打到封顶了。这么一来,江跃作为他的下家,也必须是暗牌打5000,而其他玩家,除非看牌或者弃牌,否则要继续暗牌的话,同样也要跟着下注5000,如此一圈一圈不断轮回下注。理论上,金花轮回是不设上限的,只要你不想看牌,手头筹码充裕,你可以一直蒙下去。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基本上很少有人会上头到一把将所有筹码一口气跟完。而5000又是封顶的下注额,跟下十轮,那就是筹码投进去了。这种玩法,果然很能淘汰人,不多会儿,就有两家扛不住,主动先看牌了。且两人都非常默契地弃牌。一般情况下,弃牌的人,是不会露牌的,会直接倒扣牌,或者直接扔进牌堆里,让荷官收走。这次,其中一人是直接将牌扔进牌堆里,嘴里都都囔囔怪手气不好,错失这一把大局。而另一人,则是气呼呼地将牌甩了出来:“玛德,你们这些家伙我看是上头了,我一对六都弃牌!”还有三个暗牌,这人明牌一对六其实算不小的牌。可面对三家暗牌,如果一直拖着不看牌,对明牌的人来说也是压力极大的。毕竟明牌每一圈都下注了。一对六扛不住压力,主动弃牌,虽然有点怂,但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么一来,就剩三人。江跃和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先前跟他叫板的塌鼻子青年,而另一个人则是戴着茶色眼镜,留着一头浓密头发的中年人。这人江跃一直有印象。跟其他人不同,这人的肢体动作非常多,非常频繁,但又都是那种很细微的小动作。这些肢体动作很隐秘,可是对江跃的眼力来说,这种隐秘动作,无疑跟放大镜一样被无限放大。其实江跃早就判断出来,这人是在用细微的肢体语言,向其他人传递信息。之前江跃就已经有些猜测,只是不知道他传递信息的人是谁。现在看来,他传递信息的对象,应该就是跟江跃叫板的那个塌鼻子青年。“难道他知道牌?”小鹿显然也不是赌场的嫩雏,在这微妙的赌局中,尤其是那一对六弃牌的怨气,让小鹿越发有些怀疑。她忽然对荷官道:“在赌场借助作弊工具,算出千的吧?”荷官微笑而不失礼貌地点头:“任何非正规手段和工具,都算出千。”“那出千有什么惩罚?”“罚没所有本金和盈利,视情节轻重还会有相应的身体处罚。”所谓身体处罚,只是比较温和的说法。真实情况比较血腥,很可能是断手断脚,轻一些也得是毒打一顿。那茶色眼镜的家伙呵呵笑道:“小姑娘,你别老看着我,你是怀疑我这眼镜是高科技产品吧?”小鹿还真被他给说中了,轻哼一声:“你敢让我检验一下吗?”“呵呵,不可能。”那人澹澹一笑,却主动摘下眼镜,递给荷官:“我信不过你,但我信得过公正的荷官小姐。”那漂亮荷官微笑接过眼镜,反反复复观察了一下,微笑道:“这是正常的近视眼镜,没什么问题。”茶色眼镜男子悠悠然接回眼镜,又丢出5000筹码:“要是扛不住,你可以看牌,不用疑神疑鬼。”塌鼻子青年也挑衅似的,拍出5000筹码,然后瞪着眼睛看江跃。江跃笑道:“我说了,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