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不然呢
赵元开愣了一下，就那么看着姬啸天。
他突然间发现老不死的似乎越来越装了，直接就是不要命的往死里头装啊！
不过也不至于生气。
要是搁在以前，赵元开可能会有些不悦。
但现在不一样了，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是老不死的确实够强，准仙境巨擘就他这么一位，不过那个时候他装的不算离谱，还是能让人接受的！
现在，老不死的依旧是那个老不死的。
只是赵元开变了。
身边不仅仅有人甲卫，自己的真实战力修为更是甩老不死的十万八千里。
这一点赵元开心中清楚，老不死的也很清楚。
在这种情况之下，姬啸天非但半点的收敛，反倒是装的更加离谱，甚至是直接往死里头装了！
这就是很有喜剧色彩了啊。
所以赵元开并不生气，反倒是很有兴致。
其实吧。
赵元开是能理解姬啸天的心理落差的，就随他去吧。
但一边的姬若水很是不能理解啊。
愣了一下，看向了姬啸天的眼神尽是陌生和意外啊，而后愣愣道：
“老祖，你……你这是怎么了？来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呢？”
“来之前？什么来之前？还有，本祖就是这个态度！怎么了？臭丫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啊！”姬啸天明显脸色一乱，而后冷声喝道。
“啊？”姬若水更是一头雾水了。
一边的赵元开看着只想笑啊，赶紧站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打着圆场，道：
“姬前辈此言倒也不假，朕治世临朝不过二十来年，就算是论起年岁，也不过是三十有几，在很多方面的认知自然比不上活了四千多年的姬前辈的！”
这话……
听着似乎很谦虚，但细细一琢磨，不对味儿啊！
姬啸天看着赵元开，却无法反驳。
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家台面上是给足了他面子的。
此时。
姬啸天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复杂。
他看的出来，赵元开是心态变了，那始终随和不争的样子，根本就是境界上的碾压！
所以对比起来，自己反倒是个小丑了。
罢了。
还能怎样呢？
姬啸天也知道这么装是不好的。
但没办法，虽然他的本性如此了，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另外，不管怎么说，赵元开能给他台阶下，能把面子留足，而且不争不怒，这确实让姬啸天越来越佩服了。
至此姬啸天也是见好就收，坐下之后，边看着赵元开认真的说道：
“本祖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要详谈，只是开始之前，本祖问你一个问题！”
“姬前辈请说！”赵元开的目色也凝重了起来，凝声道。
“这一场人族浩劫的发生契机你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本祖再多说什么了吧？大汉作为被妖庭第一侵入的对象，你小子想必也应该也不少的疑问吧？”姬啸天又道。
讲到这儿，赵元开大抵明白了这老不死的所为何事了。
“姬前辈，朕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从一开始朕就开始疑惑了，为什么那断天涯的诛妖大阵突然间就崩坏了？崩坏之前可有迹象？为什么人族没有发现任何的迹象？”赵元开直接说道。
姬啸天听到这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姬若水。
此时的姬若水一脸的惊喜。
“断天涯的诛妖大阵在全面崩坏之前，没有任何的迹象出现，所以人族才显得如此措手不及！”姬啸天说道。
“不可能！”赵元开摇头，“绝对不可能没有半点的迹象！在断天涯全面崩毁之前，妖庭麾下的蛟龙古族已经提前了一个月侵入了西天域壶悬州，在那个时候，西天域段就已经出现了裂分了，所以才让他们乘虚而入了！”
“你说的不假，但中土域确实没有任何的发现了，你是知道的，中土域可是存在着镇妖司的！”姬啸天说道。
所以，这下问题就来了嘛。
其实姬啸天说的这些赵元开都很清楚。
而且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产生了那么多的质疑和不解。
“姬前辈，妖庭在图谋这一场人族浩劫之前，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不是看见了断天涯出现破裂了才开始着手布局这一切的，相反，种种迹象表明，妖庭明显是了知了断天涯是会崩灭的，而且甚至清楚的知道崩灭在什么时间节点之上！”
“断天涯怎么来了？三万多来之前，人族和妖灵一族的终极一战，那位突然迈入了妖神境的妖皇被太仓山之中走出的那位神秘尊者隔空数十万里一剑钉死，而后那柄剑化成阵眼，这才有了断天涯和诛妖大阵！对不对？”
赵元开说完，看着姬啸天。
姬啸天的脸色愈发的凝重了，他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
“没错，断天涯诛妖大阵确实当年的那位神秘尊者创立了，其用意就是保护人族不再被妖灵一族侵害，所以将妖灵一族囚禁在了南天域！”
“呵呵……保护人族？朕怎么觉得是在保护妖灵一族呢？”赵元开笑道。
姬啸天听到这儿，顿时间脸色一变，而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赵元开。
赵元开依旧是面浮淡笑。
“姬前辈，咱们就不要再拐弯抹角了，若水是朕认定的帝国双后之一，所以你也不是外人，那朕索性就把话说开了吧！”
“朕一直在怀疑太仓宗！”
赵元开直接说开。
姬啸天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当年那场人族和妖灵一族的最后一战，倘若关于那位太仓宗走出来的神秘尊者的传说都是真的，那么，很多事情和定论其实都是有待商榷的！”
“首先第一点，那位神秘尊者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是为了人族，还是为了妖灵一族？”
“倘若是为了人族，那他不该再布下所谓的断天涯诛妖大阵，因为当年人族完全可以乘胜追击赶尽杀绝！可若是为了妖灵一族，那位妖皇迈入了妖神境直接改变战局的时候，却为什么又被直接抹杀了呢？”
赵元开一连抛出好几个疑问。
这几个问题都是问到了要害之处了
“好小子，你果然是不简单啊！”姬啸天的眼中在放光，整个人开始跟着激动了起来。
很显然，赵元开的认知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但转念一想，突然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这小子可是天武帝啊！
“其实朕一直都很困惑，按照常规思维，也很难向着这个方面设想，但现在就是这样，种种迹象便是如此表明的！”
“关乎太仓宗，传说之中，那是中土修真文明的起源之地，但上苍神明怜悯人族羸弱可怜，所以便天降修真火种，落入了太仓宗，而后演变出了太仓宗，传道全人族，这才有了后面的人族修真文明！”
“这便是中土最广为流传的传说，朕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找寻了很多，虽然说法上有些不同，但基本逻辑是这样的，人族修真文明是外来文明，不是九州星从无到有出现的！”
“而太仓宗作为这个外来修真文明的火种落点和后来的中土域修真文明发源起点，毫无疑问，里面存在太多太多了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东西，甚至有些大秘被揭开之后，让颠覆整个世界的认知！”
赵元开又道。
但这些话就有些晦涩难懂了。
主要是因为用词和逻辑概念的不同，让姬啸天听得有些费力，不过还是明白了赵元开的意思的。
“没错！太仓之内有大秘！”姬啸天点了点头。
“呵呵……姬前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同样的人族和妖灵一族大战，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也一样呢？那位神秘尊者再一次的走出太仓山，将那个能彻底改变大局的人直接抹杀呢？”
突然间，赵元开淡淡一笑，幽幽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可是直接把姬啸天给问愣住了。
他没有想过。
但进这么一提，顿时细思恐极啊！
而后，就像是突然间醒悟了，不可置信的圆瞪着双眼看着赵元开，连连摇头，否定道：
“不！不可能！太仓仙门不管怎么说，都是人族第一大仙门！”
“姬前辈啊，你还是不够大胆啊！人族第一仙门？谁说的？太仓宗说的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太仓宗落座在人族领域之内，所以你们就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它是人族第一大仙门呢？”
赵元开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言罢，略作停顿，继而又道：
“其实三万年前的那一战，神秘尊者既是帮助了人族，同时也帮助了妖灵一族，或者换一种说法，他谁都没有帮，他的立场不属于任何一方，而是凌驾于人族和妖灵一族之上的！”
“打个比方，他就好像一个人在俯视着地上的两伙蚂蚁在争斗，一方起势要彻底压死另一番的时候，他就出来了！”
“所以啊，现在又是人族和妖灵一族之间的大战，但局势走向了任何一个极端的时候，亦或者说出现了一位能凭借一己之力随意改变战局的存在之后，历史极有可能再次重演！”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哪一方被赶去了南天域了！”
“至于太仓宗为什么一直都对于人族的呼吁都是不闻不问作壁上观，说白了，他就是那个看着地上两团蚂蚁争斗的人！”
赵元开是彻底说开了。
没必要藏着掖着，因为他对于天璇是绝对信任的。
另外，他也需要天璇提供更多的信息，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此时。
姬啸天面色苍白。
一边的姬若水更是微张着嘴巴，可见内心何等震骇。
没错。
姬啸天是有所怀疑的。
之前还跟姬若水立下了赌约。
但！
眼下结果显而易见了。
只是，姬啸天最多只是怀疑太仓宗和妖庭有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理而已。
却根本没有赵元开分析的如此清晰，有理有据！
更让他震撼的是。
赵元开的推断太大胆了。
什么意思？
太仓宗一直在俯视着人族和妖灵一族的争斗？
万古以来，太仓宗高高在上，不仅仅不属于任何一方，甚至将人族和妖灵一族都是视为蝼蚁了？
此时，姬啸天的脑子有点乱了。
缓和了颇有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抬脸，看向了赵元开，凝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一场人族浩劫的最终结果会重演？没有真正的赢家？反倒是……不对，你……你，臭小子你现在的风头可不小啊，天选之人，救世之主，那你……”
姬啸天声音开始颤抖了的厉害，说到最后根本不敢说了。
历史重演，就是太仓仙门不会去帮任何一方，但会在最关键的节点之上，抹除那个决定最终战局走向的胜负手！
三万年前是妖灵一族的那位妖皇了。
而三万年之后呢？
是赵元开！
毫无疑问是赵元开！
虽然最终结果还是未知，也许妖庭又出来一位无解的存在，最终被针对还是妖庭。
但在这之前，便宣告着人族的败北，作为人族领袖的赵元开绝对不会落得善终。
所以，横竖都是一个字，死！
一边的姬若水是听明白了。
她的俏脸没有半点的血色，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就那么不安的看着赵元开，又看向了姬啸天。
“老……老祖，你的意思是，陛下他……他……”姬若水也是不敢说了。
“唉……”姬啸天一声长叹。“臭小子，你既然是这样推断了，可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推到这一步呢？那不是明知绝路而不退反进吗？”
“是……是啊？陛下，你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姬若水赶紧跟着问道。
赵元开笑了笑，面色坦荡，反问了一句：
“不然呢？”
“额……”姬若水愣住了。
姬啸天也陷入了沉默。
“当妖庭麾下蛟龙古族出现在了西天域壶悬州的时候，朕可以坐视不管吗？”
“当东天域人族阵营节节败退的时候，朕可以无动于衷吗？”
“而现在，东天域已经彻底沦陷，人族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的悬崖边上了，朕还能怎么选？”
一连三问，道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