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欲来

羊城国际机场，密集往来的人群中，一个身形挺拔如标枪般的中年汉子缓步走出机场大门，中年汉子满脸粗矿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高鼻阔嘴，剃着小平头，举手投足都带着浓烈军人作风，一看就是正直坚毅之人。

虽然中年汉子衣着普通，但是他身上仿佛有种特殊的气质，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引来很多人的注目。

机场停车场里有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慵懒地倚在一辆豪华的宾利车前，虽然他相貌英俊，但是眼神十分不正经，飘忽的眼神仿佛雷达般扫描，紧紧地黏在路过往来的靓丽女子身上，使其看起来十分猥琐，为他的整体帅气打了个折扣。

突然年轻人眼睛一亮，肃容整理了一下衣物，快步上前朝中年汉子迎去，努力维持的正经表情不到几秒间就破功，露出熟悉的不正经笑容，“雷哥，辛苦了辛苦了，一路坐飞机也累了吧，我已经安排好宴席为你洗尘，行李我帮你拿吧。”

中年汉子目不斜视，仿佛把年轻人当成空气般无视，径直地向宾利车走去，年轻人被无礼对待也不恼，挠了下头嬉笑着跟在中年汉子身后。

中年汉子拉开车门直身而入，大马金刀地坐在后排上，看起来像是个久居上位的领导者，有着异于常人的威严气势。

年轻人也不多说，直接启动车子驶出机场，朝市区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交流，严格来说是年轻人一路喋喋不休，而中年汉子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直接把年轻人当成是聒噪的苍蝇来忽视。

车子开到老城区一座看起来有些历史的老旧民居大门前，门口有个老眼惺忪的白胡子老头在门卫室值班，把车子拦了下来，颤巍巍地站起身，拿出一把体温枪说是给两人量体温，实际是那把体温枪是一个瞳孔扫描仪，等确认两人身份，白胡子老头再次颤巍巍地回到老旧的值班室，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门放行车辆，旋即戴起老花镜，如饥似渴地阅读一本历史名著。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旧民居内部十分宽阔，竟然有个最少有十多亩宽的停车场，里面密密麻麻地停满各种车辆，其中不乏几百万的豪车。

中年汉子拿着行李，在年轻人的陪同下进入看似老旧，实际上非常之高科技的主楼大门，人站在门口下，会有一道激光把来宾进行全身扫描，确认基因有记载的人员方可进入，可谓是森严至极。

进入主楼后，里面居然另有洞天，完全不像外表那样老旧，到处充满了科幻气息，无数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紧张有序地往来不息，一个个全透明的研究车间内正在进行着各种超前实验。

中年汉子对这些惊呆常人的情景视若无睹，径直地朝内部电梯走去，年轻人赶紧快步上前，经过三道严格的检验程序后，电梯大门方可打开。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负三十二层的地下室，很难想象到，羊城之中竟然隐藏了如此庞大深邃的地下建筑。

电梯内打开，门口站着两个西装壮汉，用精密仪器多番检查后，确定两人没携带任何违规物品才伸手放行。

两人最后来到一个装修有些简陋的办公室前，年轻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大门就自动打开，两人直接进去。

办公室布置得十分简陋，四面都是纯白色的墙壁，炽亮的灯光把每一处的角落都照耀得清清楚楚。

一张简陋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白西装的地中海矮胖子，矮胖子一见到中年汉子进门，连忙起身去迎接，张开手臂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一点也不顾中年汉子满面的嫌弃，爽朗地说道，“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指导工作，南方分站全体同仁表示热烈欢迎。”

中年汉子实在受不了矮胖子如此做作，一把推开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直接坐在办公桌前。

年轻人看到矮胖子明显有些不自在，谄媚地笑道，“爸，人我给您接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抓紧安排洗尘宴，我们等一下聊完就直接去酒店。”矮胖子挥手示意道。

年轻人点头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门，然后办公室内就只剩下矮胖子和中年汉子两人。

矮胖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丢到中年汉子面前，笑呵呵地说道，“特意给你准备的，已经是停产的战神牌，外面买不到的。”

中年汉子麻利地拿起香烟拆开，拿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了惬意的表情，仿佛在回味熟悉的味道。

“听说你和笑脸又交手了？”矮胖子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中年汉子一口气把一根烟吸完，这才闷声闷气地说道，“严格来说，是又一次被他逃了。”

“呵呵，不要太在意，那可是笑脸，能在他手下活命已经算很了不起了，别太计较那些细节。”矮胖子乐呵呵地说道。

“不说这些了，把羊城最近发生的异动详细地告诉我。”中年汉子又点起一根烟，瓮声瓮气地说道。

矮胖子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在桌面随意一按，身后的白色墙壁上顿时出现一个荧幕，上面分布着各种复杂的数据，沉声道，“半个月前，我们监测到羊城有幻想暴乱的迹象，而且临界值相当惊人，根据专家集体研究推测，很有可能是高级幻想暴乱，当时我发动了所有的在勤人员去全市搜查，同时向总部递交了最高威胁等级的请命书。

如果当时高级幻想暴乱真的爆发，我是打算用南方分站所有人的性命拖住事态发展，直到全面封锁羊城为止。”

说到这里，矮胖子仿佛心有余悸，顿了顿继续说道，“幸好天佑羊城，临界值在即将到达最高峰时，竟然诡异地消失了，后来我们无论如何侦查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而且你也知道，被幻想暴乱直接波及的人会彻底消失，我们也无从侦查，只当做是一次虚惊来处理。”

“不过最近我市发生了多起的离奇命案，至今尚未能破获，特别是今日清晨，在一家小宾馆里发生了连环碎尸案和一个小区中同样发生了连环碎尸案，本来这些小事我是不想劳烦你的，但是今天发生的连环碎尸案中，我们的工作人员在现场发现了多普利斯函数曲线，这就麻烦了。”

听到这里，中年汉子神色十分凝重，紧紧地盯住荧幕上的一组数据，良久后才开口道，“果然是多普利斯函数曲线，那就是说出现了两个反面孵化者咯。”

矮胖子有些郁闷地靠在转椅上，闷声说道，“是啊，两个反面孵化者同时出现，我们的战斗人员本来就严重不足，最近还被总部抽调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人一洒入周边几个省份，就更是杯水车薪，你也知道规矩，我这种负责人是严禁上前线的，所以只好紧急汇报上去，把你调过来。”

“嗯，我明白了，既然是反面孵化者所为，那现场肯定会有遗留线索的。”中年汉子说完直接站起来，雷厉风行地往外走去。

矮胖子愕然不已，急声问道，“你去哪？酒席已经安排好了，不吃饭吗？”

“吃个毛线，别以为一包香烟就能收买我了，当年的账我一直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和你好好清算的，给辆车我，我要去现场找线索。”中年汉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矮胖子一人在无奈地苦笑。

良久后，矮胖子脸色忧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连巨人雷候也来了，看来羊城真的是多事之秋，风雨欲来呐···”

袁克柔被两个男警察提溜着走出去，周围的住户纷纷开门看热闹，一个劲地兴奋指指点点，一个叉着腰的富态中年妇女正在人群中垫着脚尖探望，一看到叶欣桐出来，激动地挤开人群，冲上前拉着叶欣桐的手臂，口沫横飞地指着袁克柔说道，“小桐，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嘛，平时鬼鬼祟祟整天窝在家里，而且长得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肯定是个变态杀人狂，最让人感到气愤的是，他竟然欠了我三个月房租，连我这个十里八乡公认的好人都忍心欺负，抓他绝对没错的。”

袁克柔心里欲哭无泪，感觉像是一万头神兽在撒了欢地狂奔而过，没想到举报他的竟然是万恶的包租婆，更没想到她举报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他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更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看起来和叶欣桐这个小娘皮关系很不一般，收到举报直接就上门拿人。

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简直让袁克柔哭都没眼泪流，心里拼命呐喊，苍天啊，快降下一道雷，劈死那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阶级吧，好让咱们农奴翻身把歌唱。

袁克柔时隔半个月，再次回到熟悉的审讯室，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熟悉的配置，不过这次周月儿没来，不禁让袁克柔有些失落。

还没等叶欣桐问话，他就直接一股脑地主动通报个人信息，“袁克柔，男，三十岁，目前无业，职业网文写手，有过服役经历，兴趣爱好萌妹子，无不良嗜好，黑眼圈是熬夜码字熬出来的，暂时没参加多人运动会的想法，讨厌的事物是凶巴巴的某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