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古堡之谜
布尔什的回答让克里斯很惊讶，他没想到这个肮脏的家伙，居然会真的知道埃利奥特的下落。
“不过...你们懂的。”布尔什朝两人挤了挤眼，手中做出揉搓的动作。
克里斯笑了笑，说道：“我以为这包含在里面。”
“我们问的是埃利奥特的下落，这个问题的确包含在里面。”小尼尔在第一时间接上了克里斯的话。
“我想以后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如果你...”克里斯没再说下去，他知道，聪明如同布尔什，说到这份上，也就应该懂了自己的意思。
布尔什有着市井小人物的圆滑世故，甚至没有多少道德可言，贪婪，但却有着自己的度。
“好吧好吧，”布尔什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就当是交个朋友，小子爵到底在哪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猜测，一个小小的猜测，不一定正确，只是这个故事就说来话长了，那天我正在看店，你知道的，我这店里什么人都有，哎，我真的受够了那群肮脏的家伙...”
“叮。”一枚价值1科朗的硬币被丢在桌子上，滴溜溜滚了几圈之后，正面朝上一动不动。
小尼尔双手放在双腿上，脸色严肃：“长话还请短说。”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小尼尔笑了笑，说道：“夏洛克先生给我的，他说，有时候总需要用到，有备无患。”
布尔什呵呵一笑，伸出手一抹，硬币便落在了他的左手上，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愉快的丢进自己口袋里。
“呵呵，其实我也是听客人说的，前天，哦，也有可能是大前天，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那天，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出了城西，进了迷雾山林里面，那天很晚，再加上起了雾，所以那家伙也没看清马车上的标志。”
“不过...嘿嘿，我猜的，那就是小子爵的马车。”布尔什弯下自己肥硕的身子，略带着神秘说道。
“那么晚，他去了哪里？”小尼尔盯着布尔什，在判断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目前看来，这家伙并没有什么说谎的痕迹，情绪也相对比较平静，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很高。
“去了哪里...”布尔什眉头微微皱起，往后一仰，原本就脆弱的椅子发出酸牙的嘎吱声，克里斯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压塌了。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布尔什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就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阴影古堡，一定是那。”
“阴影古堡？”克里斯翻遍自己的会议，发现并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印象。
“哦，官方上的名字应该是...尼亚德古堡，一座建在迷雾山林群山之间的城堡。”布尔什解释道。
“是那座城堡！”小尼尔忽然惊呼了一下，因为过于激动，直接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哦？看来这位小先生知道那地方。”
小尼尔犹豫了一下，重新坐好了之后才继续说道，只是脸色稍稍有些难看。
“是夏洛克先生告诉我的，图图尔郡四个最危险的地方...阴影古堡排在...第二位。”
“哦？”克里斯眼色微微一凝，夏洛克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十分靠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同伴，如果是他说的，那么这个阴影古堡，可能真有一些不同于平常的地方。
“夏洛克先生知道的真多啊，对了，最危险的地方是什么来着？”布尔什叹了口气，问道。
“3科朗。”小尼尔伸出三根手指头，十分严肃。
忽悠不成的布尔什讪讪一笑，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知道图图尔郡有着四个最危险的地方，阴影古堡位列第二，最高峰安纳布尔山位列第四，至于最危险的地方究竟在哪，他是真的不知道。
本来想着能够套出来，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机灵了，果然，夏洛克先生徒弟，就算只是一个孩子，也不容小觑啊。
“阴影古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克里斯问道，因为就算是守夜人，也没有类似的消息，亚当可能知道，但并没有告诉自己。
“那里闹鬼！”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了一眼，小尼尔略显羞涩的笑了笑，像极了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闹鬼？”克里斯怔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几部前世看过的恐怖片，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身为曼哈顿区有名的金融大鳄，信奉的是利益至上，宗教鬼神之说纵然盛行，但他真的不感冒。
只是现在，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克里斯明白了，一切皆是有可能的，高有神灵俯视众生，低有怪物收割生命。
如果不是亚当还有玛丽，自己现在说不定早就挂了。
“咳咳，我知道的不一定准确，还是您来说吧。”布尔什看着小尼尔，有些谦卑地说道。
这一次小尼尔倒是没有拒绝，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说了起来。
“关于尼亚德古堡的起源传说有很多，其中最权威的就是三百多年前，一个叫做尼亚德的富商来到布图市，那家伙做的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而是...拐卖，尼亚德联合当时一个黑巫师组织，干起了人口贩卖的生意，并且在迷雾山林里面，建了一座城堡。”
“传言这座城堡很大...很大，不仅是上面的空间，尤其是城堡底下，尼亚德以及那些黑巫师们，在那里进行着阴暗的交易，还有...邪恶仪式。”小尼尔说话的时候，表面上虽然镇定，但从他略微缩小的瞳孔，可以看出来那深藏于心中的恐惧感。
邪恶仪式...克里斯对这四个字并不陌生，三百多年前的贫民窟，女巫会就举行了邪恶仪式，召唤黑暗中的邪神，原初佑女，献祭了整个贫民窟所有的生灵，若不是当时布图市命运教会的主教舍弃自己的生命拖住了女巫会的步伐，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前不久发生在小安妮身上的事...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阴暗，当然，更不会缺少光明，两者相互缠绕，一旦失衡，就会衍生极为恐怖的后果。
不过...三百年前...克里斯眉头微微皱着，他想到一种可能。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尼亚德以及那些黑巫师集体死在了古堡内...场面很血腥，从那以后，古堡就一直有着闹鬼的传闻，进去探险的人，无一例外都消失了，只有...一个人跑了出来，但也完全疯了，只是在不断念叨着一个单词...鬼。”小尼尔说完之后，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冷气。
“鬼...”克里斯眼神闪烁，他是进化者，所以听起来的时候，联想到了一些别的可能。
也许...这鬼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当时的尼亚德和那些...姑且称之为黑巫师的家伙们，可能在城堡深处进行了邪恶仪式，却在无意间召唤出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座古堡的确异常危险，或许并不是靠自己能够解决的，要赶紧告知队长。
已经聊到这里了，两人并没有再耗时间，把剩下的钱交给布尔什之后，便走出了这个藏污纳垢的家庭旅馆。
只是在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个令人惊艳的女孩子，克里斯突然感到有些可惜...
布图市的中心教堂往南走大约两公里的地方，便是布图市唯一的一个蒸汽列车站，长长的列车喷涌着白色蒸汽，缓缓驶进寥寥几人的站台。
“呜...”长鸣震耳，一个穿着暗红色长风衣，带着翘边礼帽的家伙用手压着自己的帽子走上列车。
他的脸藏在帽子下的阴影里，谨慎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好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尤尔西斯松了口气，在车厢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翻着金色的瞳孔在车厢昏暗的环境下，就像是两点金色的星辰。
乘客们陆陆续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蒸汽列车已经在布图市站停留太久了，即将启程，终点站便是南法朗西帝国伟大的首都，卡斯兰卡。
忽然，前座的一名女士回过头来，尤尔西斯一愣，本能感觉到了危险，想要站起来。
但下个瞬间，他整个人往后跌去。
阴暗，潮湿，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苦海之上，大雨喧嚣，白色的浪涛拍碎在黑色的悬崖，雷电猛然撕开天空，那一刹那，尤尔西斯看见，在无尽的云端后面，屹立着一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你，不该告诉她的。”背后，灯塔的门突然被打开，幽幽的声音，显得疲惫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