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工（3/4）
赵离愕然看着眼前这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朱厌法相。
就以他所知，这个时代的修行方式，是模仿古代神兽的神韵，习得种种玄妙神通，然后以自身和法相结合，成就法身，而朱厌这种太古大凶，天下有记载的，根本没有哪一种典籍能够以朱厌作为法相修行。
朱厌这种存在实在太过凶暴了。
是传说之中，四万年前导致大兵灾的罪魁祸首。
无数典籍之中的兵燹之主。
太古时期至今，并没有谁得以能近距离观摩这样的存在。
往往还不得他们靠近，就已经被硬生生打杀。
赵离闭目，感受到对于朱厌法相的强大操控力。
抬起手，那一只巨大的朱厌同样抬起手掌，搅动风，有强大的力量在那拳之中凝聚着，赵离感觉自己若是全力打出去，单纯的力量所裹挟起的劲风，就可以轻而易举撕碎这个屋子。
是违约金让赵离控制住了心中那暴虐发泄的情绪。
赵离放下手掌，运转九黎炼神诀，压制下因为朱厌法相反向影响造成的情绪，然后将自己的意识重新升上白色空间，运气涌动，闭目，运转法力。
朱厌法相再度出现在赵离的背后。
这一次他全力运转，将周身的法力全部输送入朱厌法相当中，令这一个法相直接达到接近五米的高度，双瞳泛金，白首赤足，自有一股大破灭气息，看上去无比真实，远比那苍鸾鸟更具备神韵。
若是按照法相的评价标准，赵离法相却已然大成，具备神韵，拥有神通。再进一步，便是周天无漏，称伪境真人。
但是他连周天窍穴都没能全部洞开，仍旧只开了三十六窍穴，是确确实实的开窍境界初期。
这种彼此矛盾的状态极为罕见。
赵离伸出手指按在眉心，皱眉沉思，思考着自己现在状态的缘由，最后锁定了一个时间段——
是在西芦城秘境中那段时间吗？
赵离沉吟。
当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很难对付的家伙是太古凶兽的滴血重生之体，只觉得好吃，当时候森林里一大半异兽进了他的肚子，另外一小半被齐天吃下。当时吃的开心，此刻想想，他体内恐怕已经有了些许蛮荒苍古的气息。
再加上那一段时间，他几乎是和齐天形影不离。为了传授齐天武功，令八极拳等拳种符合齐天的身体状态，赵离曾为齐天摸骨，对于齐天的筋骨强度了如指掌。
之后更和齐天一同战斗，彼此切磋，生活，对于这天地间唯一的朱厌无比熟悉，其他人修行法相，也就是观看神韵图，冥思琢磨先辈高手雕刻出的雕像，哪里有如赵离这般，直接传授朱厌功法，拎着朱厌扔到水里强行搓澡。
一同习武传功，一起配合击杀强敌来得熟悉？
他知道朱厌战斗时的状态，明了齐天真正杀机四溢的模样，也知道朱厌这种存在试探的动作，行动的方式，他曾和齐天在森林中狂奔，被齐天反向传授些许在森林中移动，敛息的技巧，以接近狰那些异兽。
他将六合枪传授给了齐天，齐天以朱厌的本能，将其重塑为一门无比狂暴，只攻不防的棍法，又反向传授给赵离，被赵离取名为暴猿蹈海棍法，他离开秘境，击杀那三头牛妖时，一开始就以这一门棍法对敌，之后也日日修行不怠，打熬气力。
当时没有深思，此刻回想，他那三个月几乎可以被看作是第二只朱厌。
和朱厌一同生活，一同学习，彼此传授对方自己的技巧。
只不过一个是来自于经验的总结，一个却是血脉中流传的记忆。
而糅合朱厌本能的暴猿蹈海棍法，恐怕是天地间第一门朱厌法相的功法。且是由朱厌自己所创，远比那些人类高手自己模仿神兽创造的法门更具备神韵。
于这一门功法上，赵离早已得了十成十的神韵，自然修出法相。
只是他没有达到凝星化蕴的境界，无法显现，法相一直潜藏于体内。
此刻他终于达到了开窍境界，拥有法力，能够显化法相。
满足了朱厌法相出现的基础条件，却观想了另外一种顶级法相，抽调法力，令朱厌法相受到影响，相当于苍鸾鸟竟然大着胆子跑到了朱厌家里去抢食，令朱厌法相本能浮现，如同受到挑衅，与苍鸾鸟法相争抢法力。
苍鸾鸟虽然也是古代神鸟，但是却无论如何无法和主刀兵的兵燹之主相比，登时就被撕裂，被直接吸收。
想通了这一节点，赵离苦笑，心中有古怪的感觉。
这样说起来，自己岂不是在气脉境就一直修行了开窍法相境的功法？
当下摇了下头，驱除杂念，振奋精神，准备尝试朱厌法相的特性。
赵离按照苍鸾掠空讲述的方式，将朱厌法相融入几身，那高达五米的白猿朱厌渐渐凝聚缩小，和赵离一般大，然后直接没入赵离身躯，在他体表浮现出淡淡的流光。
朱厌的存在过于强横，赵离心神被晃动，浮现暴虐之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默默体悟，感觉到了无比狂暴强大的力量感，而没有其他如同控风御水的感觉，没有齐天驾驭风火之力，也没有苍鸾鸟御风的不能。
之后在白色空间中测试力量，赵离具现出了一座石鼎，重五千斤，是西芦人间司熬炼自身力量所用，往日赵离要运气方能双臂举起，此刻借助法相朱厌加持之力，却只单臂一晃，就将那石鼎直接举起，轻松无比。
赵离神色微怔。
好轻……
松开右手，巨大的石鼎砸下，轰的一声巨响，正是往日在西芦所用那座巨鼎，重五千斤。
赵离心中微动，再度以白色云气具现出一座八千斤巨鼎。
仍旧单臂提起，并不费力。
最后测试下来，此刻他借朱厌法相之力，单臂能够轻易提起一万两千斤的巨鼎，这样雄浑庞大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那些真正的凶兽。
赵离自己都忍不住倒抽口冷气，为之震撼。
单臂万余斤的力量，双臂便是数万斤的磅礴巨力，若是糅合全身气力，则更为恐怖，纯以拳脚施展而出，加以八极拳凶悍的爆发力，足以一拳将妖兽生生砸死，而若是以枪，全身气力凝聚在枪刃上，狠狠刺出，威力更是恐怖。
正常来说，很少有什么枪能承受这样庞大的力量，会在刺中的时候崩碎，折断。
可赵离手中，恰好有一柄远古时代的弑神兵器。
葬日枪，足以完美导出这一股力。
没有什么其他神通，也不需要什么驾驭风火的法术神通。
赵离突然明白在秘境中，齐天随意与他说驾驭风火的本事不值得一提，确实不值得一提，这样无比狂暴的力量，本就是最为强大的神通。
而且赵离此刻只是开了三十六个窍穴，就有如此之力。
等到窍穴齐开，合周天之数，吞吐庞大星蕴元气，支撑法相，到时候朱厌法相定然会更加强大，周身发力，借助这兵燹之主的法相，怕是能有十几万斤巨力，再以葬日枪对敌，全力出手。
一枪之下，众生平等。
赵离颇为向往地想了想到时候的战力，虽然对于画风直接从周身苍青色旋风环绕，背后神鸟，衣袂飘飘的潇洒大侠变成了一枪一个窟窿的莽夫有些遗憾，不过画风算什么？
到时候一枪一个小朋友，那就是最大的道理了。
正此刻，旁边又是一个闹钟叮铃铃响起来，赵离怔了怔，这才记起来，今天是自己作为西芦城人间司，去武院报备的第一日，这关乎他之后得到武院中功法，隐藏自身法相的计划，最好不要迟到，当下一枪刺出，劲气裹挟，化作苍龙般的气流，直接将闹钟二号碾碎。
吵闹的声音就此消失。
赵离将命魂降下，回到了身体中。
重新换了一身黑衣劲装，随手抓起旁边备用长枪，一不小心，将那精钢枪身捏得弯曲，捏出五个清晰指印，嘴角抽了下，看来朱厌法相就算收回窍穴，仍旧会对自身的力量有极大强化。
想着之后该重新磨砺基础，掌握力量，又随手抓了一把腰刀，这往日颇为顺手的兵器，此刻却觉得仿佛纸片刀一样，佩戴腰间，心中颇有些不安，咚咚咚走出，拦下了一只兽车，给了车夫三枚晶币，要去元朔武院。
武院·院正所在静室。
一位身材魁梧雄壮的大汉突地睁开眼睛，双眼中闪过如同天上雷霆一样明亮的光芒，周围的空气传来噼里啪啦暴躁的声音，庞大的气息涌动，令雷霆都熄灭，安静。
神霄宫副掌教微微皱眉，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为何会突有心血来潮之感？”
他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炼气。
却不知为何，那股感觉却始终萦绕不去，让他心惊肉跳，头皮发麻，难以入神。
“到底怎么回事？”
“嘶呼……难不成，是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PS:今日第三更……
第四更……我加油，吐血码字中……
赵离懂得齐天的能力，在七十六章——原文贴在作家的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