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河盗
“李牧大人？这有您的消息！”
走进这里的鱼龙堂据点，一名外围人员便主动迎了过来，将一卷小小的，能够绑缚在信鸽脚腕上的信纸递了过来。
李牧打开信纸看过一遍，比走到旁边的火炉，将信纸扔了进去。
阅后即焚，是鱼龙堂门众们阅读信件的传统。
“堂主看不下去了，给了我另外一个任务。”看着信纸在火炉中迅速化为灰烬，李牧心中苦笑了一声。
信纸中，巨鲸帮鱼龙堂堂主钱枫在开头便狠批了李牧的不作为。
然后便是交代了另外一个探查任务，限时李牧一个月内完成。
随后在末尾，钱枫隐晦的表示了李牧对待老上司有情义，至少人品是没问题的，他很欣赏，让李牧好好效力鱼龙堂，以后关于刘洪的任务不会再交给李牧。
“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家伙。”李牧心中对钱枫评价了一句。
“不过，我的自由生活就此到头了。”
“流花县么，正好，去看看付俊、费安他们。”
李牧在据点换了套衣物，身上的衣物在山林间行走，风餐露宿，早就破旧不堪。
因为这次执行任务可能会与人厮杀，李牧顺便在据点更换了长剑，作为鱼龙堂的帮众，每隔三个月都可以在据点免费更换一柄武器。
更换来的长剑也有中品兵器的层次，李牧很满意。
走出据点，李牧直奔这个小镇的河岸。
河岸边上有个小小的码头，李牧找到一艘前往流花码头的客船，交了三十文钱便上了船。
三个月来，李牧即使大多时间在山林间徘徊，也已经走出了离流花码头有一段的距离。
乘船得一天一夜，明天清晨的时候才会到达流花码头。
李牧进了船舱，里边已经有六个人坐着。
六人都是普通人，大包小包的带着，一对父子、一家三口、还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
对于李牧来说只是一次普通的赶路。
但对这些普通人来说，坐一天一夜的船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牧没有身穿帮派服饰，只是一身黑色劲装，但背后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还是让船舱里的六人顿时噤了声。
李牧冲船舱里的六人微微笑笑，为了避免给他们造成更大的压力，干脆将长剑解开放到双膝，靠着船板闭目养神起来。
李牧闭上眼睛后过了一段时间，船舱里才想起些微的说话声。
那对父子，在讨论着到流花县后去哪家书院求学。
那一家三口，父亲在细说着流花县的种种，信誓旦旦的告诉妻女到流花县扎根生存后会很幸福快乐。
唯有那孤身一人的少年，虽然装作正襟危坐的样子，但还是会时不时的瞥一眼李牧，眼中露出几分向往。
船舱里的位置只有十个。
在又来了一对看起来满脸疲惫的母女后，船公不在等待，撑着船离开了小镇河岸的小码头。
又是一次新启程的航行，船公操控着小船行驶在熟悉的河道上，不由的心生豪迈，哼唱起一首不着调的船歌。
常年驾驶客船，摇摆船桨是一项需要大量体力的有氧运动，船公练出了极好的肺活量，船歌虽然不咋地，但船公的声音够悠长豪迈，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很快时间便到了正午时分，船公放下船锚，在船头烧开了一锅鱼汤唤着自己的客人过来食用。
李牧睁开眼睛，利落的起身第一个来到船头。
船公见识的人多，倒也没有因为李牧携带兵器而拘谨，他舀了一大碗鱼汤，一大块鱼肉递给李牧。
“少侠，现在天气凉，趁热吃！”
李牧点点头，还是极为谨慎的拿出银针试了试，才开始就着自己带的干粮，大口的吃了起来。
其余客人也纷纷出舱，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船公手中盛着鱼汤的碗。
很快客人们进食完毕，几个女人帮着船公就着河水洗了碗，除去船头建议灶台的灰烬，船公便继续开始行使。
李牧继续回到船舱闭目养神。
原本以为会就这样安然到达流花码头。
但下午的行程开始没多久，船公的惊呼声便从外边传来。
“河盗，是河盗！”年过五十的船公撑船的手开始抖动。
船舱中，李牧睁开了眼睛，皱起眉头。
岷江流域，除主河道外分支众多，水路形式复杂。
以此为外因条件，滋生了众多以劫掠过往商旅的盗匪，人们称之为‘河盗’。
与李牧出山时遇见的那种山间小盗不同，这些河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认钱不认人，更不乏有武者出没在其中。
德郡郡府派兵剿杀河盗多年，但完全看不到成效，有些凶狠的河盗看见官兵势弱时，甚至还会主动出击，击杀官兵抢夺兵刃盔甲。
若有官兵围剿，河盗们就躲进数不清的分支，停船上岸后，官兵们便再也寻不到踪迹。
像巨鲸帮这些帮派，可以说是官方认可的合理黑色组织，这些河盗则是真正的土匪，毫无原则，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船舱里的人们大多也都听过河盗的名声，听到船公的惊呼，不由的一个个变了脸色。
李牧皱着眉头，走出了船舱。
来到船头上，李牧顺着船公的目光望去，只见河道左侧的一处分支，正有三艘快船飞速朝着李牧所在的客船驶来。
快船上站着的，正是一个个面目凶狠，挥舞着武器的河盗！
快船的速度比客船快很多，大概只需不到五分钟，就能追上客船，难怪船公会如此惊恐。
三艘船，应该只是小河盗。
李牧继续看向河盗们，一个个的打开了河盗们的属性框。
“普通人、普通人、肉身一重......实力最强那个，肉身三重，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了。”
说实话，经过三个月的沉淀，这种程度实力的河盗，已经完全不被李牧放在心上了。
李牧安慰的拍了拍船公的肩膀，身上陡然间爆发出一股气势，便向着船头走去。
出山至今，死在李牧手上的人已经不少了，身上自然具备了一股杀气，三个月来与各种猛兽厮杀，杀气更上一层，此时一爆发出来，立刻让船公感受到了，船公神奇的发现，自己心中的惧意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