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存之悲

就这样抱着小奶娃,薛坤向着部族之外走去。

这里有一片空地,乃是族里开辟出来的练武场。

里面摆满了巨鼎、大刀各类重型武器。

最低的都有一百均重,可惜之前的薛坤一件都拿不起来。(一均三十斤)

“不过,今天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有一百均力,毕竟昨天兽血和鹿肉可不是白吃的”

薛坤心里念叨着,有些跃跃欲试。

昨天喝完兽血和鹿肉他就感觉身体充满力气,可惜心里有事,一直都没来练武场试试。

现在倒是正好。

部族占地不大,不过百多户族人,整个族地其实就在一座百米高的小山脚下。

一刻钟后,薛坤已经抱着小奶娃来到了部族之外。

抬眼看去,练武场大概占地四五里,很是宽敞。

场里,已经有七八个和他一样大的半大小子或是举鼎,或是负石在锻炼着身体。

最夸张的则是芜,竟然举着一只三百均的鼎绕着练武场在狂奔。

练武场最中间,泽身躯挺拔,面目表情的站着,目光盯着场上的七八个少男少女。

时不时的,就抬手一道气劲打在不专心锻炼的人身上,呵斥道“好好锻炼,没有好的体魄,周礼如何度过,如何去修炼?”

看着这一幕,薛坤暗暗撇撇嘴,你一个入道境的大高手,跑新手村找成就感吗?

“坤,你什么表情?”

可惜,撇嘴的表情竟然被泽注意到了。

只见他一步跨出,看不清怎么动作的,就一下子到了坤旁,冷冷道。

“没”

薛坤连忙摇摇头,表现的格外乖巧。

他这堂哥哥恐怕是个假的。

小时候他出生时候,泽已经不在部族了。

直到三年前突然回来当了族长,却也从来没对他这个堂弟特殊照顾过,薛坤可不敢这个时候和其顶嘴。

在族里,晨练是很严肃的,这些都是族里未来的种子,不管是谁都很看重,容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去举一百均的鼎,绕练武场跑五十圈,跑不完今天不准离开此处”

泽淡淡道,语气间却满是不容置疑。

“哦”

薛坤点点头,放下小奶娃,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尊一百均鼎。

本来他就要试试自己的力有多少,泽的吩咐却是正好。

要知道他的前身可不喜欢锻炼,因为力气不够,每天晨练时能不来就不来,来了也是空手跑几圈应付应付泽。

看着薛坤面色竟然毫无不愿意,暗暗的,泽眼眸流露出一抹欣慰,看着薛坤的背景,突然苦涩一笑,喃喃着“弟弟,对不起,哥无法在你身后庇护你了”

只是,这一切薛坤并没有看到。

此刻。

他很兴奋,感受着身躯内澎湃的力量,大吼一声,一手抓鼎口,一手抓着鼎足,有些吃力的举过头。

“吾力有百均,这世间,谁人可敌?”

百均之鼎在身,一瞬间,薛坤顿觉一股豪迈之气,环顾四周,大声吼道。

此言一出。

整个广场竟然为之一静。

芜停止了奔跑,勇放下了二百均的大刀,静扔下了背后大石···

而泽,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微微一抽,眼中冷芒闪过。

这个弟弟,真的是该打啊···

场面一度凝固。

直到。

小奶娃不知何时,一手抓着石碗奶盆,一手持一柄遮住他全身的,足有一丈两百均之重的大剑,似模似样的剑指薛坤奶声奶气喊道“休要狂言,我苍,未来之苍穹大帝当镇压你”

听着奶娃脆声声的声音,感受着整个练武场不对的气氛,薛坤突然反应过来。

特么的霸王举鼎的故事害朕啊。

这故事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就算到了异界,在举起鼎的时候,他竟然不自觉的代入这故事中了。

殊不知,连个五岁奶娃都能举起两百均六千斤鼎,他这区区百均鼎说出这话,简直是丢人到洪荒了。

而这时,恰到时机的,一阵阵大笑传来,薛坤老脸一红···

时间流转,晨练就在大笑中结束,接下来十数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晨间锻炼体魄,午间吃饭,然后泡兽血之浴,下午继续锻炼,晚上薛坤便继续研究洪荒发展历史和手机内各大APP功能。

天机子前辈没有再发过消息。

反倒是薛坤,沉迷《洪荒头条》不可自拔,竟然聊了几个条友,让他在《洪荒道友之家》多了几个道友,一天天吹牛打屁几乎乐不思蜀了。

毕竟是实名制,他洪荒天骄榜榜首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引得一些洪荒仙神大佬纷纷套近乎,打听其身份来历。

可惜,薛坤都不曾泄露分毫,很知道分寸。

如此。

这天,平静的薛氏部族气氛突然肃穆起来。

夜,深沉如墨。

但薛氏部族却是灯火长明。

深入蛮荒深处的狩猎队全部回归,带着满载的猎物,带着满身的伤痕,还有几具尸体。

兽油做成的灯火摇曳,映照一张张脸庞。

部族一一处空地。

薛坤站在边缘,看着在练武场举两百均巨石跑几十圈都不曾喊苦,叫静的女孩趴伏在一具残缺的尸体上,哭声凄惨。

尸体是静的阿爹盛,曾经对薛坤这些孩子很好,每次狩猎回来,都会带给孩子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

或是深山峡谷里甜甜的野果,或是在悬崖峭壁生存着的幼鸟和幼兽。

薛坤还记得,上次盛叔离开时候,还说要给他抓一只小狐狸,让他好好养着,将来化形了便是个小媳妇。

可惜,小狐狸真的抓来了,在一个木制笼子里,而这个总是笑着的中年汉子,却永远的走了。

心情很沉重。

有那么一瞬间,薛坤发现,只不过短短半月,他似乎已经彻底融入这个部族,这个世界。

“是前世的记忆影响”

心里如此说着,薛坤目光看向面无表情的泽。

他依旧如平时一样。

很冷淡,无论对于猎物也好,还是死去的族人也罢,没有高兴,没有伤心。

“你为何不动手?”

薛坤很想冲过去质问。

尽管他知道,如果泽去狩猎,必然不会出现伤亡,静亦不会承受年幼失去父亲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