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不相信他们

“哦，好的，麻烦你快点给薇薇安缝合吧。”

少妇飞快点了点头后抱起了双臂，郑建国已经坐到了女孩面前，瞅着她用纱布包裹住掌心的右手开口道：“动动你的手指，五根手指试着抓下——”

“嗯。”

女孩低垂着头不敢看郑建国的脸，五根小巧的白皙手指动了动，郑建国便抬手缓缓的解开纱布，同时开口道：“不错，没有伤到手筋，哈尼，你的运气不错，下次再这么做的话——”

话音未落，已经解开纱布的郑建国笑容凝住，目光在女孩鲜血淋漓的掌心停了停，瞅过伤口旁边隐约可见的已经愈合的疤痕，便又转头看过旁边的少妇，拿起医用棉球和酒精开始清理伤口，脸上挤出了个笑的装作无意般开口道：“哈尼，你家是哪里的？”

“我家是萨默维尔的——”

薇薇安抬起了精致的面颊，只是当她的蓝色眸子倒映出郑建国的微笑时，两撇眉头却高高的挑了起来：“你是奇迹小姐的那个守护者吗？”

“奇迹小姐？你是说卡米尔吗？”

郑建国嘴上说着脸上的笑敛去了几分，当然这不是说他对于这位14岁的妹子有什么想法，不可否认女孩身上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也不是因为被女孩认出而感到惊讶。

而是郑建国这会儿已经对她手心的伤口做过了清理消毒，只见浅浅的伤口旁边还纵横交错了几道愈合的疤痕，也就愈发的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直觉，当即开口道：“我和她是朋友。”

“是的，我就是在说卡米尔·小丝，你不是说她是世界第八奇迹吗？你还说她没穿衣服的身体是艺术，你对她真好。”

薇薇安满眼异样的亮光落在郑建国的脸上时，旁边的少妇不知为什么皱起了眉头，隐含不满的开口道：“郑医生，麻烦你快点为薇薇安缝合，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位夫人，不知怎么称呼你？”

消毒过的郑建国拿起旁边的针线和镊子问过，只见少妇面色一变开口道：“这位医生，你现在是在骚扰我，知道吗？”

“这边有闭路电视系统，可以录音的那种，当然如果你认为我的问题是在骚扰你，你可以去举报我，或者起诉我，我只是在想薇薇安这么小就自己用刀子伤到了自己，你的监护人身份可不称职，你不会把刀子放在她接触不到的地方吗？”

轻轻的开始吻合薇薇安手心的伤口，郑建国却是连看少妇都不看的说过，清创室的门口陡然被人推开，安吉拉默默的看了眼少妇，几步到了郑建国身边。

随着安吉拉身上的香水味传进郑建国鼻头里时，有些清脆的悄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我打电话给了近处的几个急诊室和外科，薇薇安·普里奥手心的伤口已经缝合了6次——都是做饭做菜的时候切到的。”

“好吧，既然没有现货了，你去给阿肯或者尤兰说一下，让他们赶紧处理了。”

郑建国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安吉拉便跟看了他后转身飞快走了，留下身后的郑建国飞快给薇薇安缝合包扎过，只听身后怦然声响，老警察尤兰的嗓门传来：“这位女士，请你跟我来一下——”

“你，你要做什么？我没犯法！”

少妇的嗓门里夹杂着颤音响起，郑建国却是牵着薇薇安的手腕往身后一扯，豁然开口道：“尤兰，动手！”

郑建国的声音荡开，老警察尤兰已经向着少妇冲了过去，只是被他来了个环身抱的少妇很快成了泼妇，拼命挣扎着时嘴巴里疯狂输出着各种经典英美俚语：“啊——你个抗恩特！桑呐夫贝奇！桑呐夫贝奇！”

泼妇虽然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甚至是激烈的拿头撞了尤兰脑门，以至于把帽子都给撞掉了，可还是没能逃脱老警察的丰富经验，环抱着吼着给拖出了清创室：“你在袭警！女士，你在袭警，知道吗？”

很快随着安吉拉进来，郑建国也就看向了从被他扯到身后时便默然不语的薇薇安，扫过对方平静的目光开口道：“你手上的伤口是你妈妈划的吧？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是的，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你可以从她手心上的伤口判断出来——”

薇薇安看着手心上的包扎神情有些平静，平静到郑建国在听到这话后，是当即从心底浮起了不妙的念头，于是看了看旁边的安吉拉开口道：“你父亲知道吗？”

“我没有父亲，普里奥是我妈妈的姓，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薇薇安紧紧的盯着郑建国说过，安吉拉不禁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口道：“她手上的伤是谁伤的？她自己吗？”

“不，是我外婆，她摸自己身体时被我外婆发现了。”

摇了摇满头的金发，薇薇安冲着安吉拉说完，便转过了头望着满脸呆滞的郑建国，不禁抿了抿嘴后开口道：“郑医生，我，我也不想摸自己身体的，只是我看她经常——”

“噢，安吉拉，这里交给你了。”

难掩满脸震惊的转过头，郑建国是冲着安吉拉说了后才想离开清创室，便听她开口说道：“郑，我感觉她需要找精神科和心理科的绅士们——”

“那就给她找。”

下意识的说完，郑建国又看了眼沉默的薇薇安，只见她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告诉别的医生这些话的，我不相信他们——”

“那就找女的医生来给你处理吧，我的专业也不是精神方面的，我只是个二年资住院医！”

摇了摇头再次拒绝，郑建国虽然有些怜悯这孩子的心理畸形，可由于之前瓦莱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他现在是看到这个年龄的女孩就有些发憷，想想他和卡米尔在一起时都保持着距离，这时当即是有些不近人情的转身离开了清创室：“我只是给你缝合伤口的。”

“怎么了，那个女孩？是被她母亲虐待的？”

才走到清创室门口的卡尔特问了，郑建国却是瞅着他考虑了会才开口道：“涉及到未成年人的隐私，还是真的隐私那种，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

“哦，了解，奥利佛医生让你去趟主任办公室，郑。”

黑色面颊上露出恍然，卡尔特点了点头说过离开，郑建国便望着他的背影问了句：“有说什么事儿吗？”

“应该是好事儿，我听他的语气不错，说不定内森走了就是他接替主任一职。”

卡尔特回过身递了个眼神后说过，郑建国便转头顺着走廊向着办公室走去，随着联邦要把各个医学专业委员会的权利收走，其正面作用便是促进了对医学专业的重视，作为去年才成为第23个医学学科的急诊学，也就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然而只是这么一关注，不说州级的急诊医学专业委员会还没成立，便是在某些州的三四线城市里面的医院中，甚至是连急诊科或者是急诊室都没有。

放在麻省来说，州级的急诊医学委员会也是没有的，倒是波士顿由于有着以哈佛医学院为中心，周边分布着波士顿大学医学院，麻省大学医学院、塔弗茨大学医学院、布朗大学医学院、麻省药剂和健康科学医学院几家医学院，所以有着这时堪称豪华阵容的急诊医学委员会。

于是这会儿随着联邦重视急诊医学，波士顿里的几家医院里的急诊室就受到了特别关照，那么作为麻省医院急诊室的掌舵人，内森的脑门上也就多了几个名头，据说已经成了急诊医学教材编委会的副主任。

“可怜四姐她们又要多背几本书了。”

对医学院的学生们默哀几秒钟，郑建国这时已经没了在急诊医学上折腾的想法，不说他现在还没发出来的几篇重磅论文，单是现有的幽门螺旋杆菌DNA序列分析和HIV病毒研究，就足以让他拿到专科医生培训要求的满分，虽然专业变成了肠胃病和HIV专家。

然而这段时间郑建国的想法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出国之前便是想的完成专科医生的培训，拿到主治医生的资格，至于这个主治医生的专业是什么倒是没有要求，总不能到时候他顶着诺奖得主的名头，去跑医院里的急诊科里坐诊上手术台？

这当然就是扯淡了，偶尔去医院里面露个面看个病再被人吐槽挂号费太贵，郑建国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真要去医院和实验室的话也是古堡和自家的生物公司。

有人说未来是互联网的时代，也有人说未来是移动的时代，更有人说未来是量子技术的时代，可在郑建国看来，这些时代绑在一起，都不如基因时代的一半重要。

人类的发展终极目标，并不是像科幻剧里面移民火星统治银河系，甚至是跨越无数光年占领所有能占领的星球，以至于达到称霸宇宙的目标。

在郑建国看来，人类科技的发展目标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命的延续，甚至是永生！

哪怕在宇宙毁灭后，依旧永生！而解开生命永生奥秘的钥匙，便藏在基因工程里面！

当然，基因工程的发展是构建在现代尖端科学——以计算机为代表的硬件和软件基础上诞生来的，正如郑建国才整出来的热循环仪那样，造成了大规模技术员下岗后所产生的后果，是让这些技术员可以关注其他地方的研究。

只是计算机由于太高端，郑建国现在是有那心没那胆，热循环仪便是他力有所逮的最大极致，再加上他现在的住院医培训还没完成，所以这会儿中心依旧还在急诊室。

不过，郑建国的想法是美好的，可随着他到了主任办公室里见到奥利佛时，却被奥利佛说的给惊了下：“郑，根据市医学委员会的要求，为加强新二年资住院医的基础能力掌握，波士顿地区的所有新二年资住院医都需要到医学院里，进行为期半年的基础科学知识的培训，培训内容为最新的组织学和生物学以及免疫学等其他非诊疗性的学科。”

“这次学习不及格会怎么样？”

郑建国第一反应就是有点蒙，第二反应就是这些学科前面的定语：“这些都是今年更新后的学科教材吗？”

“是的，这些你要学的都是今年最新的教材，委员会认为如果明年专业委员会的权利被收回联邦，那么你们这批2年资住院医在培训结束时，就要面对联邦专业委员会基于最新教材的考核，会影响咱们地区的考核成绩。”

挑了挑眉头满脸赞许的说了，奥利佛抱着双臂靠在了宽大的主人办公桌前时，仿佛又想起郑建国先前的话来：“市委员会没有说学习不及格会怎么样，因为这次培训只是强化你们的基础知识，但是我认为如果在课堂上被提问到而又答不出，想必你的关注度会多一点。”

“是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八卦媒体上说郑的基础科学都无法通过——”

皱着眉头自嘲了下，郑建国是听到这里后松了口气，这会儿可不是他来到美利坚时适应性学习那样，那时候的情况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却是杨娜研究还有生意，于是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那看来应该是强化型培训，需要专门到学校里面上课吗？”

“是的，需要到哈佛医学院像其他学生那样学习半年时间。”

点了点头松开双臂撑着桌子坐在了上面，奥利佛堪称英俊的面上挑着眉头是笑了起来：“我怀疑没有安排你们的强化专业课，是为了避免艾米主任在课堂上面对你时可能产生的难堪——”

“哦，艾米主任可是不会难堪的。”

听到没有培训考核，郑建国又想起了手头上的事儿，还没找到的杨娜和才组建的保护伞集团以及各个实验室，随便找出一个都会让普通人忙翻天，他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奥利佛主任，医院对实验室那边有安排吗？”

“没有，上课时间是跟着大学课程走的，你们的课程是10月1日开学，到明年3月31日结束。”

再次挑了挑眉毛露出灿烂的笑，奥利佛再没藏住眉宇间的欢快说到，便站起身后拍了拍手冲着郑建国继续开口道：“郑，你的学习能力很强，研究能力更强，希望我们以后配合愉快。”

“最难得的怕是我还这么年轻吧？”

和奥利佛的大手握在一起，郑建国感受着对方宽大手掌传来的力道，脑海中闪过了个念头时开口道：“以后还请主任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