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好的，郑教授！

时间进入4月份，曼哈顿的天气一反去年时的寒冷，春意盎然的海风不时漫过地平线涌进麻省理工学院里，下了车的郑建国是抬头看了眼初升的朝阳。

郑建国今天穿的比较简单，出于习惯使然的是里面套了件秋衣和线衣，记得昨天这身打扮还有点冷时，远处的瓦伦丁·列文已经从楼道里出现：“嗨，郑，我在这里~”

“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几步到了麻省理工出版社的门口，郑建国满脸好奇的冲着瓦伦丁·列文说完，后者便面现好奇的瞅了他一眼，歪了歪头道：“昨天有专家说今年的夏天可能会很热，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最高气温才20度，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曼哈顿可能会达到25度，按照这个数据去看的话，那么今年夏天最高温度就是在去年最热值上增加5度，那会突破40摄氏度——”

“好吧，那还是真的挺热——”

想起这些天忙碌的时光，郑建国也就知道自己即便是看电视，也都是去看些金融方面的消息，而自己开的普利茅斯车收音机坏了，所以是想听也没啥机会，当然他提前过来不是讨论天气的：“列文先生，不知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次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个事儿的，里面请吧——”

列文说着还搓了搓手，神情有些紧张的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建国也就顺着他的手进了楼道里面：“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开出比我更优厚的条件，你只要报个数字给我就行，然后其他的就都由你负责——”

“《细胞》杂志社虽然是我创办的，然而她离不开现在杂志社所有的成员，所以经过我和他们的沟通，然后在之前郑你的条件之外，他们又增加了一条——”

瓦伦丁·列文几步抢在郑建国前面，探手推开写了《细胞》杂志社字样的门后望着里面齐齐看来的工作人员，再次搓了搓手后开口道：“他们想亲口听到你的保证，就是除了你要求的审阅所有文章外，杂志社其他的管理权一如照旧，然后我们会努力把《细胞》杂志打造成和《自然》《科学》媲美的权威期刊——”

郑建国来过两次的昏暗办公室里，天花板上的吊灯还有一根忽闪忽明，不知是镇流器坏了还是什么原因。

此时就在这些灯下，郑建国迎着七八个打扮随便须发肆意的工作人员开了口道：“大家好，我是郑建国，想必诸位对我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而最近的了解就是从你们的BOSS口中，听到我想成为你们的老板。是的，瓦伦丁·列文先生说的没错，我想成为《细胞》杂志社的老板。

但是我之所以想成为你们老板，其真实原因是我非常看好瓦伦丁·列文先生的远见，所以我决定买下《细胞》杂志社后，依然由他负责杂志社的管理和运营，包括人事和财政在内的管理权，这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

“嗡嗡嗡——”

郑建国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就响起了阵窃窃私语声，好在七八个人互相点头示意以表示赞同过后，声音很快消失不见，他也就继续开口道：“至于我本人，想必已经有人听说我从哈佛医学院毕业的消息，然而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目前我已经成为麻省总医院MD和PhD联合培训项目中急诊室方面的住院医，所以我将会选择《细胞》杂志社作为我以后在医学方面研究成果的发表期刊，唯一期刊，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郑，你还会就螺杆菌方面进行研究吗？”

总编伊格尔·安格利斯飞快的走了几步说过，郑建国就知道自己的保证算是有了效果，现在的《细胞》杂志可以算的上是名不见经传，不说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了，便是在波士顿这边也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杂志。

那么如果郑建国以后把螺杆菌方面的研究发到这个杂志上，单是医学中的肠胃病方面医生就会关注起来，其效果自然也是他想要的那样：“会，目前我正计划更新善幽门螺杆菌的检测手段，也就是从其致病机理上入手，当然考虑到我还在麻省理工物理实验室担任兼职副教授，这方面的成果怕是要等段时间了——”

“郑，真的吗？”

瓦伦丁·列文愣住了，就像其他人那样呆呆的看着郑建国，后者也点了点头道：“是的，上次我从你这里走了后，就在托马斯教授的邀请下加入了麻省理工的物理实验室，今天过来也是去报个到的。”

“那到里面坐会儿吧？”

瓦伦丁·列文回过神来，接着才看向旁边的编辑伊格尔·安格利斯，就听郑建国开口道：“坐就不坐了，你这边再收集下意见，回头咱们再碰个面，我把律师叫上咱们签个协议。”

“那好，我送你到门口。”

瓦伦丁·列文瞅了眼旁边的伊格尔·安格利斯，接着两人把郑建国送到门口后握了握手算是告辞，伊格尔·安格利斯便望着他上车的背影开了口道：“如果郑能拿到诺奖就好了——”

“我看是早晚的事儿，而这也是我答应他的原因，他现在名头那么大，上次你也看了他的那篇综述了吧，想要倡议全世界破解人体的遗传信息——”

满脸感叹的瓦伦丁·列文说着拍了拍伊格尔·安格利斯的肩膀，不等他回答后继续开口道：“走吧，咱们进去和他们再聊聊，现在大家可都放心了——”

“我还以为他是忽悠你的呢，倒是没想到当真表态不要管理权，当然后面签协议的时候，你要不要找个律师帮着看看？”

伊格尔·安格利斯大脸先是露出了喜悦之色，接着又面现担忧的说出心中想法，便见瓦伦丁·列文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用了，反正我有你们这么多证人，再说我看他不像是那种人——”

在瓦伦丁·列文和郑建国接触为数不多的接触里，他对这个来自东方的“神奇小子”的观感是经过了一番变化，从开始时对方毫不迟疑的就应下了自己的要求，让自己以为对方只是个心智单纯的少年人后，便在上次的综述和言谈中流露出其对自身价值的清醒认知——

这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还能想出办法去得到的人！

瓦伦丁·列文需要蹭郑建国的热度，为此他不惜亲自出马，为的就是想让他担任杂志的审稿人，然而事成后没想到人家愿意提供从经济到研究上的全方位支持，并以全权的优厚条件请他继续担任杂志社的社长——当然想到这里他那极其特殊的条件也就冒了出来。

参考别人的文章，有什么好处？

瓦伦丁·列文被脑海中的疑问困扰时，郑建国却在托马斯的陪同下进了麻省理工的物理实验室后，就在自我介绍完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大家把自己手上目前为止，关于原子级石墨层的文章交给我一份，以便我了解下目前大家对于原子级石墨层的了解和进展，当然，这个文章只是给我个人的，她不会出现在各种杂志报道上面，我也会在看完后还给大家，谢谢。”

“好的，郑教授！”

七八十个平方的办公室里，排成两排足足十二人的年轻男女们齐齐开口应了，旁边的托马斯瞅着他没有什么话了，也就拍了下双手开口道：“好吧，大家尽快把郑教授要求的文章交给他，剩下的还是按照现有进度继续进行研究，现在散会。”

“乌尔莉卡没有在这呢——”

脑海中闪过淡淡的念头，郑建国的目光从十二人正在离开的研究员身上收回目光，目前来说这是他接触到最大的研究团队，当然考虑到现在二维材料学属于固体物理学中的前沿热点，那么麻省理工大学重视下也就是理所当然了，这么想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托马斯后，不禁笑道：“教授？您在冲着我笑？”

“哦，郑，你应该叫我托马斯了，现在咱们是同事关系，而不是之前的师生关系——”

摸了下有些发亮的脑门，托马斯两条胳膊抱着双臂笑着说过，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后看了眼旁边的白板开口道：“目前实验室正在针对其他的二维材料展开研究，想必哈佛大学那边也是差不多，你上次在三月会议上说的那个假设，有没有想研究下去的想法？”

“扭曲成三维结构的二维材料吗？”

郑建国下意识的看了眼写了不少东西的白板，发现上面大多都是些以前的东西，不禁抬头指了指白板后面现好奇道：“这是最新的？”

“对，这是最新的进程——”

托马斯眼瞅着郑建国好似没明白过来自己的意思，也就到了旁边的黑板前开口道：“如果你想把扭曲成三维结构的二维材料写在上面，那么可以让他们去就目前手上的材料做下跟进性研究——”

“不用了，这个假设只是当时我看到便签纸才萌生的想法，但是对于咱们来说即便是证明了也没什么意义，就像是在自欺欺人那般，因为如果真的证实了它扭曲到三维结构，我认为会失去二维材料独有的特性。”

郑建国这下是明白托马斯想做什么了，当然这也是他极力不想让国内展开这方面研究的根本原因，几十年后全世界都在烧钱展开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材料进入工业化生产，单单的石墨烯电池都还只能在实验室里被当做玩具。

至于让美利坚的实验室烧钱来给自己增加经验值，郑建国对于这点当然是不会放过，靠在不知谁的办公桌前瞅着白板又瞅着黑板，他也就看向了托马斯：“咱们都知道原子级石墨层上的量子霍尔效应，除了带有整数和分数的电荷外，电子还带有另一个与众不同的特性——旋转。”

“哦，你说我写——”

托马斯转身拿起笔把郑建国所说的内容写在黑板上面，接着转头冲他请示的说过，后者也就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拥有正常电子结构的材料可以与电场发生作用，并且最终会出现二维材料中量子的自旋霍尔效应？”

“你用的是二维材料这个词，而不是指原子级石墨层？”

粉笔飞快的在黑板上停住，托马斯探手指着自己写的“原子级石墨层”一词问过，便见郑建国探手指向旁边的白板，点了点头道：“有鉴于实验室已经展开了对其他二维材料的研究，我认为用二维材料这个说法还是比较恰当，当然我先前的想法是指原子级石墨层——”

“哦——”

下意识的扫了眼白板，托马斯脸上露出了认同的转身将自己写的词擦掉，待之而起的将二维材料写在上面，然后飞快后退两步瞅着上面的假设，脑海中却开始高速运转，却不想这一展开联想，面上就露出了惊异道：“那也就是说，这样可以获得一种旋转的驱动且几乎没有能量损失的导电性！郑，你的着眼点总是与众不同——量子的自旋霍尔效应？”

“谢谢夸奖，如果真的找到这种量子自旋霍尔效应下的材料，那么可以想见这将是一种全新的物质状态，那么涉及到咱们领域的固体物理学来说，咱们算是摸到了固体物理学的边界，再用这个说法去形容包括咱们研究的内容，就有些词不达意了——”

能够想起未来的这门科学的名字，郑建国也是烧了不少的脑细胞，他记忆中的时代早已没人使用固体物理学这个说法，都是转而用凝聚态物理学来替代，当然他这时还不知道之所以名称上有了改变，就是因为凝聚态理论的发展带来的。

而由于量子自旋霍尔态是一种全新的物质状态，凝聚态理论通常根据对称性破缺原理来对物质状态进行分类，所以包括前者在内的量子霍尔态则是属于无自发对称性破缺的物质状态，与普通物质状态大为不同。

而量子自旋霍尔态与量子霍尔态的区别之处，就在于它不需要外加磁场，因此还保持了时间反演对称性，当然此时这些是包括郑建国在内的托马斯都不知道的：“您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