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还是不碰的好
若干年后,当郑建国面对专访镜头时提起这次和餐馆老板的讨论,他给出的回答是:“谈到留下这个话题,我认为家是从小生长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会因为你成为王侯将相而改变,即便是在美利坚那块土地上的总统们,也都会在谈起这个话题时说我家里是哪里哪里的。
比如当时的卡特总统,他家就是佐治亚州的,他个人虽然不抽烟,但是当时烟草种植在佐治亚州属于经济支柱,所以当有人问他可以抽烟吗,他是不会拒绝让你抽的,你能说他在华盛顿定居后就会留在华盛顿吗?这不会,他在华盛顿成为总统,但是那只是他停留的地方,就像人们踏青时看到美好的景象时会驻足观赏。
而对于我来说,我的家在齐省余泉地区的善县,嗯,现在是善州市了,而我求学过的齐市医学院,哈佛医学院,麻省理工这些地方,都是足以吸引到我驻足观赏的地方,也许那时候我就认为,未来的地球会变成现在的地球村,去美利坚就像去齐市那么近。
当时从善州市到齐市需要坐8个多小时的火车,而从首都去美利坚则需要经过转机的30多个小时,但是现在从善州市到齐市只需要2个多小时,而我从首都去华盛顿也只需要8个多小时,所以要问我留不留下这个说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是在来到美利坚后吃的头次中餐时,郑建国却并未和餐馆的老板去说什么,而是露出了他许久不见的腼腆笑,瞬间变成了不善言辞的葫芦娃,以至于老板和几个服务员瞅瞅他,便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倒是吃过饭和“壮丁”们分开时,面对和记忆中某个快餐品牌同名的华莱士追问下,郑建国才耸了耸肩道:“我现在那么有钱,还用和他们一样为了钱留下来吗?”
“这倒是真的,郑,据说黄金又涨了,你现在是躺着都在赚钱啊——”
劳伦斯满脸兴奋的说过,郑建国笑笑钻进了自己的车里熟练的点火启动上了大马路,白银期货在经过哈兰特家族的操作成功变成了危机,只是这场危机的收场方式和郑建国想象中有些不同。
以美联储为首的财团们不知脑门是抽了还是有其他想法,眼瞅着就在白银价格跌到个位数要把哈兰特家族带进“十亿负翁”行列时,竟是以低到可怕的利息给了哈兰特家族11亿美元的长期贷款,算是给这场白银之战画上了句号。
妄想挑战全世界的哈兰特家族偃旗息鼓,市场上的白银期货也就恢复了正常的交易,原本下滑的价格从不到10美元很快恢复到了金价的十五分之一33美元后再次下挫,不知是回归了理性还是投资者们已经认可了这个比例。
倒是黄金自打郑建国买入现货后稳步上涨,这会儿每盎司的价格已经突破了400美元大关,以他账户上持有的11万盎司来算便比买入时上涨差不多1000万,当然这些消息虽然在报道上看不到,可上涨的价值就在那里,举凡留点心去估计下也知道赚了不少。
明面上,黄金是因为白银的影响上涨,只是在郑建国看来却和中东的动荡有直接关系,油价进入下半年以来也仿佛成了年初时的白银,价格稳中有升的高歌猛进,也就是因为哈兰特家族挑战全世界的动静太大搞成了灯下黑,当然媒体报道上没有出现并不代表财团们没有发现——
脑海中闪过乱糟糟的信息回到哈佛医学院的住处,郑建国没想到宿舍楼门口的台阶上就见江路拿着个报纸在看,旁边的赵亮亮发现他到了近处后抬脚踢了下才把他踢起来:“建国来了。”
“赵哥你回来了。”
郑建国说着看了看江路站起后他屁股下面的东西,接着往里面让了让道:“走吧,这次可以请你们到里面坐坐了,上次出事儿后学校给我找的房子,不过就是花的有点多。”
自打一个半月前的枪击事件上过报纸,郑建国的安全就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虽然尤娜不满他搬家有损害灯塔街的治安形象,可也知道这货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抛开各种名头不说,单是有钱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就够县警察局上下焦头烂额,更何况这货的住处算是在枪击事件中彻底暴露,后来见过他两次也没找他麻烦。
至于放到哈佛医学院来说,之前让范戴琳照顾他是因为前者的身份,而这会儿随着范戴琳办完了离职手续就扔下了他一个人,于是在接到郑建国的请求后学院便给他找了个距离教育中心不超二百米的教师宿舍,七十多个平方的代价是需要支付部分费用,月租金达到了五百美元。
好在郑建国并不缺钱,搬完家就把地址寄给了大使馆和范戴琳,这才让赵亮亮摸了过来:“你们吃过饭了?”
“吃过了,你来之前才吃了份鸡肉汉堡。”
赵亮亮拎起脚下的皮包跟着郑建国进了走廊,上下打量过他的穿着开口道:“你的摄影机呢?”
“又不是去上课就没带,今天去了麻省理工做了个重复试验,有了点新的发现。”
每个月五百美元租金的位置就在一楼,郑建国到了门口打开进了屋后走向旁边的冰箱,从里面摸了两瓶可乐开开,到了赵亮亮的面前道:“洛克菲勒的布兰科怎么说的,生物所的协议签完了?”
“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不过布兰科自己决定不了,他嘴上说和政治没关系,可咱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和喝你这瓶可乐一样——”
将手中的包放在屋里的桌子上,赵亮亮接过可乐后打量了下屋里,歪了歪头又耸了耸肩满脸是笑的开口继续道:“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视游戏机冰箱煤气罩,还有录像机摄影机——”
“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郑建国到了桌子边上拿过包说着打开,就听赵亮亮继续道:“生物所的规划图我也给你带来了,还有那个——瑟琳娜·杨让转交的实验设备报价单,剩下的就是信件和杂志,听说你和卡米尔·小丝接上头了?”
“又不是搞地下工作,只能说是认识了。”
拿起厚厚的信封看过,郑建国又瞥了眼赵亮亮后将信放在旁边,接着拿起生物所的规划图看了看也收起,直到拿起报价单才打开看看,目光在汇总处扫了眼,发现和自己的心里价位倒是差不多少,便感觉这姐姐干的也是太慢了:“你怎么和瑟琳娜认识的?”
“我没见到她,这些东西是齐省医学院寄过来的,先前我以为你会趁着放假四处走走看看。”
一瓶可乐吨吨吨的喝完,赵亮亮自顾自的到了电冰箱前拉开又拿出两瓶开了,到过桌子旁递给江路后扫过门窗上的插销,开口道:“你的安全还是要注意的,再加上现在那么多人都知道你有钱了——”
“这个我已经准备了,主要是年龄不够,不过还有4个月,到时候就能申请防身武器了。”
郑建国收起报价单放好,他还在想怎么报价单会寄给赵亮亮的朋友,没想到这是瑟琳娜留给齐省医学院的,不知怎么就被魏建然寄了过来,这时听到赵亮亮的提醒,也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留学生没办法申请手枪,但是可以申请狩猎用的长枪,不过要等到我满了18岁才行,考过证后就能去买了,以后谁要是再拿枪进门,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枪,还是不碰的好。”
自打见面一声未发的江路开口接上,郑建国也就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碰肯定是好的,但是遇到要钱不要命的准备进门,我也得有个应对才行,哦,我申请了五件防弹衣改装了下,现在听说市面上还有种钛合金头盔,不过现在还没打听出来哪有卖的——”
“——”
默默的打量了下郑建国的小脸,江路是知道美利坚防弹衣属于限制用装备,使用的话需要向有关部门申请,当然以这位的名头和上次的枪击事件来说应该没啥困难,接着又想起这位要买的钛合金头盔,也就看了眼旁边的赵亮亮,后者也正回过头看他,当即眉头挑起:“江路知道这个钛合金头盔?”
“瑞士产的PSH-77头盔。”
江路将喝掉的瓶子放在桌子上说过,便见郑建国飞快找出笔记在了旁边的信封上,也就点头道:“你知道长枪的误伤率比手枪要高吧?就是你在摆弄的时候,很多人拿到枪的时候会当成玩具,安全课上会要求枪口朝下和不要对人,在确定真正的要使用前——”
“江路怕你自己伤害到你自己。”
脸上的温和敛去,赵亮亮满是正色的强调过,郑建国也就点了点头道:“这点我已经在自学了,尤娜给了我几本书,都是讲枪支使用安全的,她还建议我在路上不要久留,开车的时候在路过道口不要把车窗玻璃降下来,最好把那个透明的玻璃换成黑色的,如果不是我搬到了学校里面,我都在想买辆防弹车了——”
“这就好,你有这个警惕比什么都强,当然在波士顿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这边的枪支管理比其他州强的太多。”
赵亮亮缓缓的说过,发现郑建国神情间没有什么异样,也就继续开口道:“当然我的建议是你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不要去反抗,身上还是带点现金以防狗急跳墙,真想对你下手的也是为了钱财,可对你来说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被人念叨,郑建国也知道这是关心自己,接下来又和赵亮亮说了几句将他送出门外,再次回到屋里后就将门后的插销插上,到了桌子边上开始拆信,出乎预料的第一封信竟然是寇清凯的,更让他出乎预料的是信并没有单独的信封,而是和郑冬花寇阳两人的放在了一个信封里,打开后便见到行楷体字:“建国,你好,喜闻你已在万里之外的美利坚扬名,这也算的上是名扬天下——”
眼前闪过夹杂了威严的国字脸,寇清凯的信中所说的也是对郑建国在学习上的肯定,当然末了的位置还少不了应有的勉励,脑海中想起自己当时问这位要表的举动,郑建国在看完后脸上也就露出了笑。
第二封信,郑冬花在里面先是表达了暑假考试里出现了挂科的郁闷,其次便说起了关西公社的变化,全公社已经实行了大包干不再集体劳作,每月初一和十五的集上做生意的越来越多,曾经的红旗知青点也早已人去楼空,两层的知青小楼变成了公社卫生室的地盘。
而放在三里堡大队,去年副产业中还不明显的楼板厂愈发的红火,郑秋花还成了楼板厂的出纳,郑富贵在上个月已经从关西卫生室调到了善县人民医院,倒是村子里大包干后没了家里的地,这会儿全家在三里堡大队也只有杜小妹和郑秋花还有地,老娘认为这就亏大了——需要郑建国下次打电话时安慰下。
说过家里的情况,郑秋花的信也算是过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则是谈起了前面说过的郑秋花,字里行间都在表达罗刚是怎么认识这位三姐的疑惑,最后说起自己的学习偏科比较厉害,为了英语废寝忘食的耽误了其他的课程,末了又加上了个电话号码,说是郑富贵让他有急事就打这个电话。
“老爹不给自己写信,就是想让自己给家里多打电话。”
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明悟,郑建国又拿起了下面寇阳的信,开头间便是唠叨:“郑建国,我的代数挂科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丢人过,你知道吗?当我的名字出现在公告栏里需要补考的名单上时,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我揉了又揉看了又看,就在这时冬花姐掐了我一下,问我疼不疼时,我才看到她的化学也挂了——”
恍然间眼前闪过张白皙的小脸,郑建国脸上露出了抹温情的笑,心头尖尖也涌上了暖暖的甜甜的东西,就好似寇阳站在了面前般喃喃细语着念叨着抱怨着时,郑冬花探手掐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