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当然是大

郑建国是个重生者，经过这前后三年的学习和生活到了这时，他记忆中的某些文字和画面已经模糊不清，只是碍于安全的原因他又没办法把快要消失的东西记下来，所以在话筒中布鲁斯一开始介绍身份的时候，随着美利坚联络处这六个关键字出现的，便是从记忆深处浮现出了六个大字：“中美正式建交！”

然而当这六个大字在脑海中披着灿烂的霞光出现时，随着记忆中的关键字柳叶刀和时代周刊的出现，郑建国便感觉有人拿着板砖砸在了脑门上，一股热血顺着大动脉带着无边的澎湃冲进了脑海，直冲的他是头晕眼花眼冒热泪。

柳叶刀发表了他的中文论文，还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

好在这时旁边早就满眼好奇的李乐宁飞快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帕，就见郑建国接过后抹掉了脸上的热泪，声音发闷的开了口道：“谢谢你，布鲁斯先生，欢迎你的再次到来——”

“郑建国同学，我是非常希望能够亲自当面向你表达祝贺的，然而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将要回国一趟，所以我委托了办公室的同事朱红女士，来代替我负责作为帮助你选择留学名单的事宜，再次祝贺你，郑建国同学！”

夹杂着淡淡喜悦的声音在话筒里消失，郑建国也就将电话放下，转头看了眼满脸关切探手接手帕的李乐宁，嗓子眼发干的开了口道：“布鲁斯说论文发表了，同时还登上了个叫《时代》的杂志封面，院长知道这个是什么杂志吗？”

“这个——不知道。”

院长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蔡正元，后者已经是面色怔愣的开了口道：“是叫《时代》的杂志，还是本叫《时代杂志》的杂志？”

“这个，好像是叫周刊？”

郑建国记忆中自然是知道这个一星期出一本的杂志，是的，在他的认知里这本就是相当于国内《读者文摘》般的故事小说短讯奇闻大杂烩，直到蔡正元嗓门陡然抬高了三十个分贝：“时代周刊？”

“你确认是时代周刊？”

院长的面色也跟着声音陡然变色，满脸惊异的望着郑建国，嗓门高抬：“是《时代周刊》，不是《时代》杂志？！”

“布鲁斯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郑建国望着俩学院大佬一反常态的失态，心中也就对这个期刊有了几分的好奇，他只以为这个周刊是人们喜欢看的东西：“布鲁斯说祝贺我的论文在柳叶刀《lanet》上发表，还说这次发表并不是单纯的将英文论文发了上去，同时是将中英文两篇都发到了上面——”

“中文的？！”

院长的声音有些发颤，以至于郑建国飞快的点了点头道：“布鲁斯这么说的，还说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歧义才选择的，中英文同时发到了上面——”

“繁体字？还是简体字？！”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李乐宁拄着拐杖靠前两步急声问了，先前神情有异的院长也就飞快接口道：“布鲁斯可能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没说是简体的还是繁体的。”

经过院长的提醒，郑建国只得回想了先前的沟通，心说幸亏这位明显是“中国通”的布鲁斯说的普通话，只是他下意识的话说完后，接着想起了那篇中文的论文是自己写的，叶敏德美其名曰书写论文属于研究者的基本功，写完后还被他批了几个叉又誊抄的，这会儿想起也就飞快开口道：“不过中文部分和英文小部分是我写的，我可以确认当时是用简体字书写的——”

“好，这样就好，我还怕叶教授一时糊，嗯，再用繁体去写了，只要你能确认就好。”

院长有些庆幸的开口接上，他先前也是被天大的惊喜给砸的灯下黑了会，便感觉还是李乐宁的政治觉悟高，当即是说完后不待话音消失，飞快接上道：“无论是谁问你，你就一口咬死这篇论文是简体中文书写的，嗯，现在可以恭喜你了，郑建国，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

“《时代周刊》在美利坚是一本时政杂志。”

发现郑建国充满稚气的小脸上海带着茫然，这会儿的蔡正元已经是回过神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已经干巴的嘴啧啧有声道：“放在咱们这边来说，可不是那些什么文摘，文学能媲美的，真要是非要找出一种杂志来代表，那就只能是《内参》了，你竟然能上这本杂志的封面，真没想到，你的运气能这么好，我感觉咱们和美利坚的关系要变了——”

“唉，老蔡，这个话可不能乱说！”

李乐宁面色一板，手中的拐棍抬起敲了下地面，蔡正元则面带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才想说这里又没外人的时候，也就知道这话说完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觉悟不行，当即是把话都咽了回去，面现喜色的啪的双手拍在一起，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在屋里转悠起来：“国际大事儿咱们唠叨都不行，那就说咱们学院吧，这是咱们学院的大——”

“建国，明天要对新化社的人守口如瓶。”

李乐宁瞅过像是身上爬满虱子就差手舞足蹈的蔡正元，开口打断了他的声音后眨着有些浑浊的眸子看向了旁边的院长，后者当即点起了头：“对，建国，明天对新化社可不能说这个事儿，要是后天杂志没来或者没刊登出来，那搞不好是要闹大笑话的——”

“哦，好的，院长！”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高考后老爹让自己隐瞒的叮嘱，这会儿郑建国倒是能体会到院长大人的小心和谨慎，他要是嚷嚷的满世界都是了，人家再出点幺蛾子没登出来，那就是把脸丢到全世界的面前了，蔡正元当即笑着开口接上道：“那这个事儿以后就都别说，省的有些人乱叨叨——”

当郑建国被学院大佬挨个拎着耳朵叮嘱的时候，远在四百多公里外的首都日坛附近的某间房屋内，放下话筒后便眨着眼不知想什么的布鲁斯缓缓的点了点头：“嗯，差点算得上是泄密了——朱红，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也要注意这点。”

“是，布鲁斯先生，我只会和他介绍国内大学和研究机构方面的资料，好让他在这么多的——真是难以相信，这么多医学院愿意为他提供包括学费减免和奖学金以及生活费在内的一切费用来吸引他，我都嫉妒了。”

一头金色卷发的扎克·路易斯皱着满是雀斑的小脸说了，没想到路易斯倒是神情不变的接上道：“如果你也发现了那个——螺杆菌，我相信这些医学院和机构也会向你敞开大门的。”

“这个——医学院可是很难考的，我的父母认为帮我支付了四年大学学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还是感觉这个国家有人情味，孩子无论多大，只要是在外边回了家都能感受到那不计付出而又无私的爱，然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加深彼此的感情。”

扎克·路易斯皱了皱高挺的鼻子满脸憧憬之色时就见路易斯瞪着双诧异的眸子望了过来：“那你知道这种近乎于枷锁和桎梏的纽带会磨灭孩子的本性吧？这些孩子在小时候动辄就会被打骂，我还见到过一个有了孩子的父亲被孩子的祖父拿着棍子打了三条街，而包括被打人在内的人就没想过去让警察来处理——”

“嗯，布鲁斯先生您说的我了解，这种事情会是那个社区组织，居委会来协调的。”

扎克·路易斯满脸的憧憬瞬间消失，在她的认知里即便是孩子没成年，那也不是父母能够打骂的，只是这个国家有着她自己历史悠久的传统，传言中长辈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是结婚不用去国家注册而只要双方的父母同意，然后包括那些负有管理责任的公仆们都会认可，这在她来之前是从未想象过的。

“砰~砰~”

随着两声敲击半开着的门生传来，扎克·路易斯和布鲁斯两人看向了门口，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开口道：“布鲁斯，你手上的事情交代完了吗？那个——螺杆菌的发现者？”

“已经交代完了，国内也联系好了，嗯，在我打了几个电话后，那些医学院和一些研究机构非常乐意负担郑建国同学未来在医学院的所需费用，包括学费减免和现金补贴的生活费，您肯定不敢相信，马里兰的约翰霍普金斯在得知他的年龄和英语不好后，竟然要给他请一位全职保姆兼英语家庭教师，还不让我给旁人说。”

布鲁斯耸了耸肩指着扎克·路易斯手上的文件夹说了，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禁眉头挑起满脸好奇：“就是JHH？”

“对，就是JHH，上次我朋友在那看了一下前列腺，出来后就向我推销这家医院，说这家医院绝对是全美利坚最好的，当然，就是收费有点高——”

布鲁斯挑了挑眉毛应下说起自己和这家医院的渊源，他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问，也就只能当做一个审查而汇报起来，毕竟这会儿自己干的是牵扯世界局势的大事儿，再怎么小心也都是没错的，总比到时候出了问题真找到头上要好得多：“考虑到郑建国现在的专业，如果他在医学院毕业后留在JHH，以后咱们怎么说也有个临床专科的医生朋友了——”

“这个可能性现在不要说，也谁都不要透露，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给他联系好大学，然后让大学那边尽快发邀请过来，你在报告里也说了，他要出国留学的事儿可能会出现一些阻力。

如果有大学那边的邀请就能把这些阻力去掉，最好再是通过媒体进行渲染，我相信他会成为咱们这次任务中的“惊喜”！因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美国梦的原形——而你布鲁斯，刚才把我的用意说了出来！”

中年男人光滑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言语间也顾不得旁边有个级别不够的办事员在的说过，满脸轻松的布鲁斯也就飞快点了点头，面现郑重的冲着旁边的扎克·路易斯道：“朱红，这件事需要保密，知道吗？”

“知道，BSS。”

朱红飞快的抱着文件夹板着脸点起头，中年男人这才神情轻松了点，便感觉先前的语气好像有些冲了，迟疑着开口道：“布鲁斯——”

“BSS，我知道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严重性，请你相信我的警惕性，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眼瞅着自己训过朱红后老大面色恢复正常，布鲁斯也知道自己先前那么做是有些越线了，私下里他没有向朱红隐瞒郑建国的事儿，当然也没点出这个事儿在整件事情里的重要性，只是说有个好学生想到国内求学，而出于想让国内人民了解这个国家的目的，他才选择去帮郑建国一把，直到他先前无意识的一句话说出口，算得上是之前的辛苦打了水漂，前功尽弃。

果然，随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离开，朱红便探头目送他在走廊里消失，回过头后将门关上开口道：“BSS，以这位郑建国同学的学习能力和成果来看，他毕业后留在国内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大当然是大，特别是现在他老师提出的要求打乱了出国留学事宜的安排，这才让咱们得到了这个情报，等到杂志送来后你要立即赶快过去见他，我的飞机到达华盛顿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那个时候这边应该是早上十一点半，也差不多是你见过郑建国后拿到了结果，我会等待你的结果让人准备报道发给媒体，记住了？”

掏出了怀里的记事本看着上面的时间安排，布鲁斯皱着眉头又在下飞机后休息上面用笔画了个圈，拉到旁边空白处写了行字：“等待汇报以便安排新闻稿给媒体。”

“外地给国内的电话可不是很好打的——”

脑海中酝酿着淡淡的担忧，朱红瞅着布鲁斯在写完后标注了个H时，也就感觉自己要把这个可能提前说下：“BSS，这边的电话给国内不好打——”

点点头，布鲁斯将笔记本合上夹住钢笔放进怀里，开口道：“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只要告诉我郑建国选择哪个学校就行了，然后我手上会有一份和你这个一样的材料，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应该能打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