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胡丹

宁泽一行人抵达元郡，将冯尧收押牢内。

白天陪着妻子们到处走走转转，欣赏元郡美丽风景，体察民情。晚上对冯尧刑讯逼供，逼问重要军情。

冯尧还真硬气，被宁泽的水刑折磨得精神恍惚，格外恐惧，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

这点让宁泽颇为佩服，却也不急。

持续下去，骨头再硬的人都会崩溃，冯尧也是一样。

受司马法指派，梁国秘密培养的刺客当中，综合能力排名第一，执行任务从未失手的豪侠胡丹潜入元州，秘密打探冯尧的事情。

身份证制度没有普及到边境郡县，就算查得再严，还是有漏洞可循。

胡丹轻松进入元郡，伪装成小贩获取情报，得知宁泽来到此城，确实带来一个囚犯，被关押在地牢。

司马法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冯尧已经落入宁泽之手。

必须在冯尧背叛之前，先一步下手。

胡丹善于伪装、模仿。而且行动之前计划周密，必将退路考虑清楚。花了几天时间摸清周围地形，准备好一切，连宁泽刑讯逼供的时间段都计算清楚。

深夜，一直潜伏在地牢周围静静观察等待。

终于，宁泽从地牢出来，缓缓离开此处。

确定他离开后，谨慎的胡丹还在原地多等半个小时，之后离开藏身处，借着夜色掩护迅速往地牢移动。

地牢门口有两队士兵把守，周围还有巡逻兵，防守严密。

胡丹早已摸透情报，知道地牢东侧围墙处，两队巡逻兵经过，会有几分钟空当。

耐心等待，当两队巡逻兵交错，各自往不同方向移动，该处出现几分钟短暂无人的情况，悄无声息飞奔到围墙下面，飞爪用力向上抛出准确抓住墙沿，像猴子般灵活，借着绳索“蹭蹭蹭”上了墙头。

而后反向借着飞爪进入内部，收掉工具后赶紧俯身躲在黑暗角落。

耐心等待，直到一名狱卒落单出现在附近，悄悄尾随。仔细观察记住这人的习惯动作，侧耳倾听他的声音，全都记住，突然从后方扑出，捂住他的嘴巴匕首准确割开喉咙，动作行云流水。

狱卒挣扎几下没了气息，胡丹将他拖到角落，扒下狱兵皮甲换上，将他藏好。

戴上头盔，转身往里走。

凌晨时分最为疲倦，何况外面守备森严，多数狱卒并不担心有人闯入，除了少许几个认真巡逻，其他都在自己的岗位休息，精神没那么集中。

按理说被胡丹干掉的狱卒，与其他人每天相处，彼此的都很熟悉。冒充他进入狱中，一个不慎就会暴露。

胡丹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往里面走，丝毫不怕。

主要是晚上火把昏暗，油灯照明范围有限，其他狱卒也想不到会有人闯过外面森严防御，冒充同伴进入。

有看到他打招呼的，胡丹完美模仿被干掉狱卒的动作回应，最厉害的是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轻松骗过与这名狱卒熟识的同伴，戴着头盔昏暗火光下，对方也没注意看脸，胡丹直接越过，继续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思索，冯尧很重要，不可能关在外围普通牢房，一定在看守最严，最里面、最安全的独立牢房。

果不其然，骗过他人进入地牢深处，终于找到关押冯尧的地方。

宁泽刚刚过来刑讯逼供，离开后留冯尧在牢内，数名狱卒守在牢门附近。

胡丹径直上前，掏出一块伪造的令牌。

搞情报的人对敌方很多东西都有掌握，包括不同部门传令时使用的各种令牌、信物。伪造其实难度不大，甚至有时候不用伪造，打仗时攻占敌方城池，某些缴获的信物都能鱼目混珠。

“王爷有令！”胡丹将令牌举到面前。

几名看守冯尧的狱卒立刻上前。

“王爷命我单独向犯人询问几句，尔等先到外面等候！”

“喏！！”几名狱卒并未怀疑，果然离开此处，直接退到外面。

支走狱卒，胡丹取出差身而过时顺手摘下的钥匙，打开牢门进入其中。

冯尧刚刚受完刑，看起来相当虚弱，披头散发趴在草堆上，听到动静头也不抬：“不用白费力气，我是不会招的！”

胡丹通过衣服辨别冯尧身份，靠近后伸手将他头发拨开，仔细查看，确定是本人。

冯尧不知对方要干什么，以为还要用刑，并不畏惧。抬头眼神对上，顿时一愣：“你……”

两人都是梁国刺客，彼此认识。

确定身份后，胡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都督所料不差，你果然失手！”

“为什么你会来这儿？”冯尧紧张看向外面。

“时间紧迫！”胡丹说道，“你擅自做主，竟然妄想伏击宁泽，导致好不容易潜入元郡的情报部队全军覆没，结果失手被擒，太让人失望！”

“宁泽想从我身上获取情报，但我什么都没说！”冯尧回应，“此处危险，你不应该来的，赶紧离开！”

“你没泄露重要军情算是好消息！”胡丹说道，“都督交代，宁泽非常人也，必定想尽办法撬开你的嘴巴。以防万一，要么将你救出，要么在这里将你杀死！身为刺客，你应该清楚。”

冯尧当然知道：“此处防守森严，宁泽下了命令，除非他亲自过来，任何人不得将我带出地牢。”

“这么说，只有一个选择！”胡丹面无表情，“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为了大梁国，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今日换做是我也一样！”

“若能死，也算一种解脱！”冯尧苦笑，“我劝你赶紧离开，或许还有机会。”

“杀了你，自会离开！”胡丹抽出匕首。

“你不明白！”冯尧并不畏惧死亡，“宁泽很可怕，他是不会出现疏漏让你潜入地牢的！除非想要瓮中捉鳖！你若能杀了我就赶紧动手，千万不要迟疑！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恐怕已经被他盯上！”

“你在小看我吗？”胡丹眯眼。

“不是小看你，而是让你小心宁泽！”冯尧虚弱回应，“我是过于自信，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当时相差无几！他不是普通人，你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靠近，他就能准确知道位置！”

“无需操心！”胡丹向前一步，“杀了你，没人能拦得住我！就算宁泽真有那么厉害，一旦失手，我会立刻自尽，绝不会被生擒！”

“那你赶紧动手！”冯尧抬头说道，“若能帮我解脱，算是大恩大德！”

胡丹不再说话，一把搂住冯尧的脖子，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砰！”耳边突然巨响，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匕首距离冯尧还有一掌之距，胡丹右肩出现一个血洞，染红夜行衣。

窗户外面，宁泽手捧一只火枪，微笑看着两人：“话这么多，早点动手多好？”

胡丹捂着右肩伤口，匕首落在地上，看到宁泽顿时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他明明计算好的，而且避开一切耳目，完全没有失手。怎么对方会提前预知，并且守在窗外？

吃惊只有一秒，虽然受伤，还是任务第一。

胡丹右肩被枪击，伤口直接发麻，整只手无力垂挂，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也是够狠，紧咬牙关用左手快速捡起匕首，定要杀死冯尧。

被骗到外面的狱卒听到声响，慌张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声呼喊，往牢房疾冲。

“突！”因为火枪只有一发子弹，宁泽手中迅速切换竹弩，准确射中胡丹的左手腕。

胡丹惨叫一声，双手都被废了，知道情况不妙。眼看外面狱卒冲来，果断往牢门跑去，用身体顶住，同时大喊：“为了大梁，你知道该怎么做！”

冯尧虽然觉得宁泽不会让自己如愿，可是看到胡丹双臂被废，却用身体挡住牢门给自己制造机会，想起每天被宁泽刑讯逼供的可怕，赶紧抓起胡丹掉落的匕首，用力刺向自己。

“轰！！”当匕首刺入，仿佛瞬间解脱。冯尧脸上浮现笑容，转头却看到坚固的地牢墙壁瞬间破碎坍塌，宁泽拎着一个巨锤穿墙而入，轻蔑地看来自己一眼。

“不是说了么？有孤在，你是死不了的！”宁泽弯腰抓着冯尧的手，用力拔出匕首。夺过之后丢到外面，随后对冯尧使用医术。

连续用了几次，伤口消失不见。

感觉痛楚消失，低头看到受伤还有滚烫的血液，可是胸口被划破一个大洞位置，本被切开的血肉竟然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虚弱的感觉消失，浑身力气恢复，冯尧眼中现出绝望，起身扑向宁泽。

锁住手脚的沉重铁链影响他的行动，还没靠近就被一脚踹翻。

胡丹亲眼目睹冯尧的伤口恢复如初，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就跟见鬼一样。

宁泽会法术的情报其实都有掌握，只是很大一部分人都不相信，胡丹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亲眼所见，终于知道冯尧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