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劫掠战术

熙华7年，春。

陆骢使者霍准抵达卞州东城郡，霍骏抵达坞州坞宝郡。

周国皇帝唐牛、南成皇帝马健分别接见霍准、霍骏。

霍准见了唐牛，送上梁国特产。

唐牛问道：“贵使此来，有何要事？”

因为华国的存在，三方势力暗地里怎么样先不说，表面上非常团结。

唐牛知道去年国内遭灾，陆骢肯定在背后捣鬼。但以大局为重，并没有提及此事。

使者霍准恭敬行礼，抬头大声回答：“近几年来，梁、周、南成三国联盟，共抗华国。然华国势力愈强，令我等难以抵挡。宁泽精通妖术，天下间尚未出现能与他对抗之人。寻遍天下，不见术士。华国渐强，三国逐渐削弱。究其原因，一者华国境内推所谓‘利民政策’，不断吸引流民入籍，增加人口、开坑土地。二者，宁泽掠夺人口，削弱我方。长此以往，华国人口持续增长，我方三国人口逐渐流失，非常不利！人口流失导致各国农业、商业、征兵各方面受影响，对国力也是明显削弱。故而大梁皇帝遣我到此，与陛下共商要事！”

唐牛闻言点头，使者提及的问题，其实国内文官也常有说起。

宁泽掠夺人口的策略，切实影响到己方国力。

于是对霍准说道：“此事朕也苦恼。不知贵国有何对策？”

“禀陛下！”霍准回答，“司马都督曾面见我大梁皇帝，当面说过——要对付华国劫掠政策，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特邀贵国改变策略，各自组建骑兵队伍，游走华国边境，劫掠人口资源。做到敌来我走，敌走我出，劫掠资源，不予交战！”

“哦？以宁泽的计策原样奉还？”唐牛眼睛一亮。

“不仅仅是原样奉还！”霍准笑道，“三国一起劫掠华国边境城市，可让宁泽无法同时应对。到时候顾此失彼，疲于奔命！通过劫掠，可将华国人口、物力资源夺取过来，增强我方实力，削减对方。”

“好！”唐牛大喜，“此计绝妙，周国必定全力协助！”

“陛下明智！”霍准拱手，“如此，定能压制宁泽嚣张气焰。”

另外一边，霍骏见了马健，也是同样说辞。

马健也被说服，同意更改战略。

三国达成协议，各自调动骑兵，专门以劫掠为主，开始陆续袭扰华国边境。

一时间，池州当梁、朵思、富江三郡，汐州青山郡、密州龙首郡、元州元郡、灞水郡、江州南海、巴山两军，分别收到唐牛、陆骢、马健三方势力劫掠骑兵队突袭。大量野外劳作中的百姓被掳走，无数物资被夺，边境一些防御设施遭到破坏。

各地守军赶到时，对方早已逃离，又往守备力量覆盖不到的区域劫掠。

各郡县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这个情况让边境守军不安，马上向上级汇报，消息送往金州华郡。

刘元香得知，火速召集文武百官朝堂议事。

“边境急报，各处郡县、边境关卡最近连续遭到来自周、梁、南成三方势力的袭扰。”面对众臣，刘元香严肃说道，“对方就像商量好一样，每支骑兵军队专挑守备力量不足的地方进行劫掠，掳走边境百姓、夺取军民资源、破坏边关防御设施。守军赶过去时，对方早就离开。若是撤回，又再度出现，绝不正面交锋，令人头痛不已。到现在为止，边境各郡县计算损失清单，触目惊心。数十万人口被掳，造成的破坏、节奏的物资不计其数。事态严重，朕不得不召集诸位商议对策。”

话音落下，文武百官满面惊容，议论纷纷。

“咦！敌方战略，怎么听起来像……”杜威看向宁泽。

听到这话，宁泽点头道：“没错！他们是以孤的政策，掉过头来对付孤！学聪明了，很大概率是司马法的建议！”

“那怎么办？三方势力同时出手，边境各郡县不得安稳，而且对方不会正面与我军冲突，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梁腾皱眉。

“敌进我退，对方掌握到了精髓。”宁泽摸着下巴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撮胡子，“除了加强边防，修筑关隘，禁止百姓出关耕种放牧，没有更好的办法！”

“为今之计，需在边境扩建关隘，阻挡敌军劫掠。”楚洵说道，“同时增派兵力，扩大防御范围。”

“依我看，不如以攻代守。”杜威说道，“直接派兵逐一攻灭三方势力，一劳永逸！”

“你想得太简单了！”梁腾摇头否定，“如今三方势力相对巩固，与此前那些小诸侯不同。而且他们联合起来，整体实力不输我国。想要攻灭一国之地，绝非易事。在此期间，不管我国攻打哪方，其他两个敌对势力袭扰力度更大。”

“没错！”欧阳春道，“陆骢、唐牛、马健联合起来，就算倾全国之力，想要迅速攻灭其中一方也是痴心妄想。应对这种边境劫掠战术，王爷其实最清楚，他的建议也最合适。修筑关隘、扩大防线、增排兵力、禁止出关，这样能够做到将损失最小化。然后在此基础，考虑对敌反击。”

“国库可以调拨资金，但还需地方官府指出一部分，用作关隘修筑。”楚洵说道，“全额拨款实在困难。”

“动员边境地方官府出资应该没有问题。”宁泽想了一下，“这几年各州郡人口基数不断增长，税收较以前增加许多。除去上缴的部分，相信各地官府官库还算充盈。”

“对方已经出招，我们不能太过被动！”褚文秀道，“应该双管齐下，一边增强城防，一边出兵攻打，缓解部分压力。”

“就是我说的以攻代守嘛！”杜威忙道。

“我们需要的是攻守兼备，”褚文秀回答，“先得处理好边境防御问题，有效制止敌方劫掠资源，之后才考虑出兵反击，扳回一局！”

“同意！”楚美人点头赞同。

“那我们应该挑选哪方势力作为反击目标？”宓妍开口问道。

“依我之见，唐牛华郡一败，损失惨重！去年有遭遇难以想象的大地震，不管军心民望，甚至于城防建设受损严重。此时此刻，绝对是三方敌对势力中最弱一个！出征蒲州，必能大获全胜！”杜威立刻回答。

“话虽如此，我们想到，对方自然也能想到！”楚洵微微摇头，“别看陆骢、马健在唐牛受灾时暗中捣乱，可也不会看着我方势力攻打唐牛。对他们最好的方案，是自行吞并唐牛势力，而不是便宜我们。”

“丞相觉得，我们出兵反击唐牛，陆骢、马健会出兵牵制，保护对方？”杜威疑惑问道。

“那是肯定的！”欧阳春道，“最好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眼下这种状况，唐牛是敌方最弱，最好打的势力。”欧阳春道，“若我是陆骢、马健，我也觉得攻打唐牛最容易。都会做好准备，牵制任何对唐牛的攻击。换个思考方式，既然对方都以为我军会打唐牛，也做好了牵制准备。我军偏偏不以唐牛作为目标，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

“那应该以何方势力作为目标？”杜威问道。

“马健！”欧阳春仔细思考后，看向宁泽说大声道，“借着增兵边境扰乱敌方视线，使其无法判断我军准确行动。散布虚假情报，最好让对方误以为我国表面攻打蒲州，其实准备偷袭密州。密州对陆骢来说想到重要，肯定会派兵驻守。唐牛、马健也会出兵牵制，减缓陆骢压力。而我们却将主力部队转到海路，走水路避开耳目，登陆奇袭坞州！到时候江州兵马接应，必能让对方反应不及！”

“这么复杂？”杜威抓抓脑袋。

宁泽闭目思考片刻，微微点头：“好主意！此计若能成功，必然重挫敌方锐气！”

“此计要成，须请王爷赶往元州。”欧阳春道，“王爷亲往，必然引起敌方重视，方能瞒天过海！”

“嗯~没问题！”宁泽笑道，“孤可以弄出同时出现池州、元州两地的动静，叫对方更为紧张。要从海面出行，绕道坞州，非鬼面将军不可！他的水军最为合适。”

“保险起见，最好让褚光禄与黄将军同行。”欧阳春建议。

“你二人可愿与鬼面将军同行？”宁泽转向这对夫妻。

褚文秀、黄邵当即出列，异口同声：“我夫妻二人愿随鬼面将军同行！”

“很好！”宁泽说道，“因为是奇袭，兵力不会太多。而且需要掩人耳目，不能引起敌方关注。你们三人此次渡海，只能带两万兵马。到时候配合江州兵马展开行动，有没有问题？”

“王爷放心！！”三人同时回应。

“欧阳少府！”

“臣在！”欧阳春急忙应声。

“你与杜威领兵北上，到池州当梁镇守。孤迟些时候会过来汇合，希望两位合作无间，莫要冲动！”

欧阳春与杜威对视一眼，马上明白过来。

宁泽话里的意思，是让替身过去。否则何必提醒两人合作无间，莫要冲动？

当即齐声回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