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引祖脉、水眼(周一求一下推荐票!)

这些时日,魏龙持续观察外界,在老道时而不时悲怆的自言自语中,差不多明白了如今降落之地的状况。

魏龙落在了天姥山,在北冥洲之南,内连洪泽湖,外通幽冥之海。

此山,曾是十洲之祖脉,也是四海之水眼,只因几万年前的大战,天崩地陷,沧海桑田,所以成了不高山,不高湖,失了灵异。

“若真是十洲之祖脉,四海之水眼,即使曾经强劲一时的山海宗也不能守吧?只是确实又孕育着玄奇。而冥冥中,仙胎石卵落在这里,又有何深意?”

从老道的只言片语之中,魏龙发现阳极界早已生了巨大的变化。

人族七大超级势力以及一代圣皇留下的典籍中的消息,还有至上龙神所在的万神殿,都不包含上古之战的记载。

而那场战斗,却成了阳极界历史的一个节点。

从那之后,确立了‘六阶品定’,也有了统领天下的天庭,而原有的阳极界和仙域的飞升之路,也早已断绝。

从此,闻道不见归路,前路不在。

阳极界以方位不同,分为中天洲、东胜洲、北冥洲、西象洲、南神洲,在上古大战之前,万道之祖庭在中天洲。如今,中天洲早已沦为了险地,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才能前往探险。

到此,时间对上了!

阴极界发生恐怖变化之时,阳极界也爆发了恐怖大战,甚至被视为上古的分界点。

那一战,打的曾经中天洲支离破碎,州陆沉沦,原来的幽冥之海,彻底变成了死亡之海。

无数浩大的势力打穿了一切,阳极界的每一个洲陆的面积几乎无垠,比阴极界全境还要打上几十倍,但是,阳极界的战斗玄奇而又恐怖,打穿洲陆不仅是物理击穿,更是会留下无数恐怖大道的痕迹,触之即死!

此刻,中天洲几乎死地,非高级修士不能前往;东胜洲则是道法圣地,天庭也在坐落于此;而妖魔山在西象洲;羽化神朝在南神洲。

阳极界‘六阶品定’,第六阶唯一,只有天庭。第五阶则是妖魔山和羽化神朝。

反而是魏龙落在的北冥洲,最高势力不过第四阶。

同样,北冥洲也最为动乱。

神族、荒兽、人族各大势力纠缠其中,争斗不休。

仅仅从山海门这一角就能看出,到了阳极界,修士之间的争斗反而更为惨烈。

在阴极界,人族要面对荒兽的侵入,黑煞的浸染,大环境要抱团取暖。

而阳极界,仅仅是随便一个小山门的灵霞能量都堪比阴极界的洞天,是福地一般,明明生存空间更广,但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更为可怕。

“如今的天姥山,就隔着幽冥之海和中天洲遥遥相对,而本身又在北冥洲之南。”

老道吉庆年补上了魏龙所不了解上古大战后的一些常识。

只是,又更加重了魏龙的疑惑。

也许不是阴极界的恐怖波及了阳极界,而是同时发生了恐怖,以至于导致阳极界不向仙域求助,反而是自断了前路。

那场大战后,天帝横断天地,组建天庭,笼罩八方,镇压宇内,封禁了问道山,断了飞升道途。

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仙胎石卵之内。

魏龙理清思索,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专心进行着接下来的事情。

抓住了!

寻着一缕感知,魏龙终于再次把握到了祖脉、水眼的气息。

祖脉宛若一条巨龙,横贯在大地深处,充满着恐怖的气息,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某种死寂,但气息依然可怕。

而水眼则如同无尽的深渊,弥漫恐怖的气息,也如祖脉一样,气息断断续续,无法支撑。

“祖脉充满了恐怖的灵霞之气,而水眼则布满阴煞之气,这是最高阶宝地,只是现如今沉寂了,甚至还有一些不可言的恐怖蕴藏在其中!”

魏龙感悟着这些时日苦苦找寻的气息。

在这一刻,祖脉和水眼的气息,让魏龙沉醉,也触动了自身的莫名。

终于,魏龙知道了仙胎孕育所需要的时间!

状态;仙胎反生【三千年】

“三千年?!”

祖脉和水眼唤醒了魏龙仙胎的某种玄奇,也让他可以更准确的知道自己孕育时间。

魏龙感知到所需要的三千年,眼前一黑。

这个孕育的时间太长了!

本源之海上存在的黑手,阴极界的菌丝问题,都是当务之急,若是时间过长,魏龙担心会有大变。

“不过,只是感知到祖脉和水眼的气息,仙胎玄奇就已彰显,若是我能够唤醒其中力量,吸纳祖脉、水眼之力,便能加快自我孕育的速度,大大缩短时间。”

魏龙冷静下来。

祖脉和水眼都已死寂,却并非彻底死去,而是动摇了某种根基。

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的唤醒,重新孕育神妙。

魏龙需要想个办法!

******

却说黑云坊供奉徐通败了,但是拿下山海门的计划不容有失。

徐通吞食了一颗疗伤丹药,右手的伤势稍微恢复了一些,原本模糊的血肉骨骼也恢复如常,只是不能用力。

实力大损,而且还有可能影响未来的晋升之路。

“那老道,我必然要他生不如死!”

徐通赔了夫人又折兵,对吉庆年的仇恨可想而知,恨不得生撕了那个阴险的老道。

回到了黑云坊,徐通遮掩了自己的行踪,先去找了黑云坊的副坊主陈杨柳。

陈杨柳是黑云坊除坊主,以及另外一位副坊主外的第三号人物,也是徐通背后的靠山。

徐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在门房诧异的目光中引进了门,就见到一个青年盘坐,呼吸之间自有天地衬托。

只看了一眼,徐通就觉得自己的心神被夺,根本不敢多看,连忙拜倒在地,哭嚎道:“坊主,我这一次太惨了!”

盘坐青年,正是黑云坊副坊主陈杨柳,神魂初期强者,已经领悟了冰势,一丝天地大势在身,习练《冰水功》,也曾习练《黑水经》但并非主修,手中掌握下品道器玄冰刀,实力不可想象!

陈杨柳望着徐通,淡淡道:“收拾一个山海门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另一边。

老道趁着夜色,前去拜会了几个老友,但所有人都避而不见,宛若避祸。

和老道结交的也都是一些小门小派,连‘六阶品定’都没入,皆是不入流小势力,要仰仗黑云坊的鼻息。

黑云坊是南叶城之南的最大坊市,是修士交易市场。

原本黑云坊与人为善,但做大之后,越发的霸道。

原本是修士委托坊市买卖,可是现如今,早已成了,黑云坊委托各大门派生产。

一些门派从合作者,变成了生产线的一环。

也是如此,黑云坊坊主孙诚被称为‘笑面虎’,说的就是他弱小时一套,强大后就是另一套。

山海门的特产‘三水鱼’每年两季的买卖,都需要经过黑云坊的渠道售出。

同理,那些小门小派无人想要惹祸上身。

“完了!苦也!”

老道心中拔凉。

他这番探口风,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逼退了那黑云坊供奉。

之前给他传递消息的老友都不见他了。

可见,所有人都认为老道惹了大祸。

回到了山门。

这一刻,老道全无两次悟道连破两境的神采,也无斗法获胜的喜悦,而是充满了绝望。

彻底的绝望。

一日之间,如同坐山车一般,老道的心情大起大落,几乎悲伤的不能言。

“为什么那么苦啊!”老道悲痛欲绝。

******

“怎么又哭了?”

仙胎石卵之内,魏龙见老道又哭,了解后才哭笑不得。

让你不斩草除根!

这番是不可能再翻盘了。

魏龙不再理会老道,因为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魏龙终于可以嘿嘿嘿了。

现如今,魏龙没法让自身玄奇外放,只能采用勾引之法。

仙胎石卵和祖脉、水眼产生共鸣,则是‘勾’,再以自身之玄奇,慢慢接引天地之气,这是‘引’。

两者结合,达到和祖脉、水眼气息几乎同步的地步。

勾引就完成了!

轰!

无形的震荡慢慢荡涤开来,然后消散于无形。

北冥洲所不能形容的深处,那几乎地柱一般所在,发生了一丝丝的颤动。

这一点颤动,就引发了祖脉所化的巨龙也随之颤动。

而后那照应幽冥之海的水眼也有一丝震颤。

这一番变化,顺着地脉,直接贯穿了天姥山。

击中了一颗古朴无华、十分枯燥的圆石之中。

魏龙所在的仙胎石卵,几乎吞噬一切。

祖脉是纯粹的灵霞之气,水眼则是阴煞之气。

两者进入魏龙的仙胎之内,两两相合转化某种仙灵之液。

只是一次吸纳,魏龙发现原本所需的三千年,减掉了一年。

******

“坊主?”

徐通见陈杨柳愣神,提醒道:“天姥山到了。”

“哦。”陈杨柳应了一声。

就在刚刚,他似乎感受到了天地大势有了一丝变化。

但再去感应,却仿佛从未变化。

只是一想,陈杨柳暗自摇头,大概是他想多了。

所谓天地大势,是大道运转之势。

以他神魂初期的实力,也只是借用一丝大势。

道体境界才能领悟势之大成,到了传说中的天人,才能破势。

破势,即是从一大道浸染另一大道,而非真能破除天地大势。

至于改变天地大势,哪怕只有一丝,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先天道体或是仙人才能做到。

那般人物,俯瞰无数里山河风云变化。

一念之间,天地骤变。

又哪是他陈杨柳有资格一见的?

“先在这里等片刻。”陈杨柳示意徐通稍安勿躁。

此刻,天蒙蒙亮,一丝丝雾气升腾,山野之间,也宛若仙境。

在徐通疑惑的目光中,不过片刻,一个高大青年从天姥山后山沿着一条小径,狂奔而来。

那青年连道轮都没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拜见坊主!”

那青年见到陈杨柳连忙大礼参拜。

“这?”一旁的徐通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这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吉庆年老道从小养到大,视为己出的大弟子高修!

原来,陈杨柳看中了黑云坊打通海路产生的利益,所以提前布置。

黑云坊打通海路,能够打破南叶城二阶世家叶家的封锁,让黑云坊的触角,利用近海商路触及幽冥之海近陆这几百里势力方圆。

供奉徐通只是陈杨柳明面上的布置,暗面上,老道的大徒弟也被他笼络。

陈杨柳早已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

“你那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十年,是不是他真的隐藏了修为?还是说,你给的信息有误?”陈杨柳一连问了高修三个问题,语气中不免带着一抹冷冽。

高修没先回答,而是连忙奉上一个玉筒,道:“坊主,这是我从师父手里拿到的‘三水鱼’的养殖方法。”

将玉筒奉上,高修才道:“我那师父确实是一夜之间两次悟道,并非是十年多的隐藏。”

“不可能!”

徐通反驳道:“悟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看是你们师徒联合对付我!”

“徐供奉这确实是你自己倒霉。”

高修神色一变,低声道:“前夜暴雨落下,我暗中观察,暴雨中有两次灵霞汇聚,想必是那个时候生的变化。”

“你早已察觉变化,为何不提醒我一声?”徐通还是不放。

他这一次败的很惨,望向高修的眼神,已经显露杀意。

高修道:“我早已被师父送下了山,而且我那师父,向来不善于斗法,性格也是软弱,我哪能想到您会这般......”

高修言下之意,是你徐通太弱了,这般不堪,就不要再来找我的事情了。

“你!”高修何曾被一个连道都没入的毛头小子侮辱过。

说话间,高修掌中泛光,灵霞汇聚在左掌!

“够了!”

陈杨柳制止了徐通,看完玉筒的他,十分满意。

相比于一心挂念着‘三水鱼’的徐通,还是高修有心。

“这件事我不宜出手。”陈杨柳按捺住了对吉庆年杀心。

他是副坊主,是黑云坊高层,不是一个普通的供奉打手,为开海路贸然屠灭一个势力,恐怕会引起原本就不满的一些小势力的恐慌。

黑云坊的发展,必然是要去吸那些小势力的血。

若是引起恐慌,导致他们逃离就不妙了。

不是所有小门派,都如同老道吉庆年那样死守着所谓的祖地。

“坊主!”徐通见此有些着急,望着高修的目光也很是不善。

而高修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陈杨柳神魂一扫,两人种种变化逃不过他的感知。

他笑着拍了拍高修的肩膀,道:“我不会杀了吉庆年。我会让他自杀。我会告诉他,只要他吉庆年死了,你就可以继续保留山海门,可以从我黑云坊开海路中,吃一份利。”

“这......”高修闻言大惊,他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只怕还真能把那个老头逼死。

这一刻,高修也有不忍。

若是斗法死了也就死了,真正的逼得老头自杀,那是多么绝望。

见高修想要求情,陈杨柳心中一晒,便见他手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没打开瓶盖,就有芳香四溢,道韵氤氲。

这是一枚道轮丹!

足够助修士感悟道韵,一步入道!

陈杨柳在高修眼前晃了晃道轮丹,笑道:“这件事完成之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高修无言。

虽然老道养育了自己,但是如今老道回天无力,而他高修活着,就是这山海门的未来!

一时之间,高修沉默了。

见到这一幕,陈杨柳微微一笑。

他是和黑云坊一起发展的老人。

当年黑云坊也是不入流势力,慢慢做大。

初时,坊市打算组建势力,自成一派之时,很多小门派反对。

黑云坊先是以雷霆之势,封杀了个别小势力,逼得他们没了活路,然后又给予了一些听话的小势力不少好处,引得互相倒戈。

原本一条线上的小势力互相攻讦。

不过寥寥几十年,黑云坊便壮大到了今日。

此刻,亦是如此。

陈杨柳让高修先一步回天姥山,以免老道察觉。

等过了片刻,陈杨柳才带着徐通一步步前往山海门。

吉庆年见到陈杨柳的那一刻,两条腿发软,颤声道:“副坊主!”

“吉庆年我也不骗你。你杀了我黑云坊的人在先,做了错事,必然是难逃一死。

我给你一日时间,你若自己自杀,那么这山海门我会交给你大徒弟手上。

不仅如此,海路若开,用你这建造海路码头,其中一份利少不了你山海门的。

若是我明日再来,你还活着,那么......”

陈杨柳听到吉庆年的称呼,微微皱眉,说完这通话,便带着有些不甘的徐通,仿若主人般的进入了山海门之中,找了一地住下。

陈杨柳不会犯徐通的错误。

若是这老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悟道,他在这山海门内,可以直接杀了对方。

神魂境杀道轮境,就如同成人杀鸡,易如反掌。

高修的话语,极为简单,一日后,我要看到你老道死!

见仿若真正主人般的陈杨柳,吉庆年心中生出一股怒火!

这是他的山门!

可是,沉默很久,望着寻着一房间进入的陈杨柳,老道似乎又苍老几十岁,喃喃问道:“我死之后,这山门还能存在么?”

“可以。”陈杨柳淡淡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盘膝运功。

似乎,逼死吉庆年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呵呵!”

徐通冷冷看了吉庆年一眼,也找了一个房间住下,他要看着老道死!

“师父。”高修扶住将要瘫软倒地的老道,低声道:“师父我们可以让出这山门。”

一旁的蓝洁康也哭着扶住了老道,傅小聪扑在老道身上痛哭。

“没事的,没事的。”

老道拍了拍大徒弟的肩膀,又抹去二徒弟的眼泪,为小徒弟整理好发髻,他才又轻声道:“没事的。”

老道一步一蹒跚的远离了山门,登上了山巅,不让自己的徒弟随行。

他杀死了黑云坊的人,彻底了断了最后的生机。

陈杨柳亲自来看着他,又岂会容他苟活?

在自己徒弟面前,在陈杨柳的神魂感知范围内,吉庆年不愿意露出丑态。

此刻,来到无人的山巅,老道终于忍不住再次抱头痛哭。

这一次他没了任何的希望。

陈杨柳是神魂境的强者,气息如此的可怕,难道他还能再次悟道?

别开玩笑了,即使悟道,也没有丝毫的可能。

那可是一个大境界的碾压!

“与其必死,不如一斗!”

痛哭着的吉庆年忽然低声怒吼,拿出了山海印,似乎想要殊死一搏。

“这也太惨了。”

仙胎石卵之内,魏龙舒服的吸收着祖脉和水眼,没想到老道又遇了死局。

看起来这一次似乎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连魏龙都觉得老道有点惨。

不过,经历了那场血战,老道明显多了几分血性。

知道拼了。

“我老道拿什么去做殊死一搏,我死也就算了,不能连累我的三个徒儿!”

立于山之巅的老道,怒吼之后,沉默一会,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自语。

泪水再一次打湿了老道的衣衫。

吉庆年痛哭流涕,终于还是选择服软、退让,愿意去死,以此保住山海门。

闻言,魏龙差一点晕倒,吸收着的祖脉、水眼那充沛的灵霞、阴煞之气也出现了一丝差错,差一点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