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叛者
茫茫草原，夕阳浸染整个天空，蜜桃色的晚霞在地平线起舞，在蜿蜒玲珑的水面上映出点点金色，大雁朝南飞去，马铃声响起，络腮胡子的老汉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催促着羊群回家。
徐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水天一色，忧伤浸透了她的脸，那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似饮下烈酒后的伤感袭来，在夜晚无声痛哭，悲伤也是一种颜色。
“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声音响起，似自言自语，徐真想问，徐真有好多问题想问，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少女的悲伤。
“还是晚了一步”
少女再次轻叹，此刻额头已轻贴在双膝，整个脸庞埋入了黑暗，徐真看不见少女的脸庞，仍却能感受到那股悲意似满杯烈酒溢出杯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在为谁悲伤？
远方地平线的日光竟再度升起，眩目的阳光射在徐真的眼睛上无法睁开，茫茫草原与眼前的少女也淹没在阳光之中模糊不清。
“你醒了”陌生的女声传入徐真的耳朵。
徐真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但眼皮死死地纠缠在一起，似乎并不着急让徐真从沉睡中醒来，不过还是在徐真的坚持下，艰难地看清了眼前的说话的人。
陌生的房间里，身着漆黑战术服的少女正坐在自己的身旁，亚麻色的波浪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胸前，宁静而美丽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脸上一阵凉意袭来，像是被舔了一口的感觉，徐真傻呼呼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刚刚睁开的眼缝再次合上，似乎非常享受的模样。
凉意再度袭来，冰凉的舌头在徐真的脸颊上不断地舔着，徐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次睁开了眼睛，那是雪白色的小兽卧在枕边，正一脸憨憨地看向自己，徐真才发现那冰凉的舌头的主人原来是这只小兽，不由得心里低落起来，眼前的大波浪怪异的眼神正注视着他的双眼，徐真被尴尬的感觉包围着…
“你是？”徐真打破了沉寂的气氛，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破浪卷发。
“真由理”
“真由理？”雷霆万钧的画面涌现在脑海，徐真想起了这个名字，眼前的大波浪与记忆中的施展闪电的男孩始终无法重叠在一起，疑问的目光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是借用了某人的衣服”
徐真更加疑惑起来，这跟衣服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穿上别人的衣服还能变成那个人不成？
“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一种变形魔法”
“果然是魔法，我说怎么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听那个小男孩说话”
“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吧？我今天的到来只是因为自己的意志，所以你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那个你变化的男孩究竟是谁？那个化身为李淑雅的人又是谁？”
“他们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背叛者”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好问题，真由理并没有想解释太多的样子，眼睛看向了床上的小兽。
“其实早晚你都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你”真由理没等徐真问出下个问题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在这神界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眷属是如此，神灵也是如此。从另一维度来说，神灵也只是眷属的进化，只要体内还留有神性基因，眷属就会朝着神灵的方向进化，只不过这漫长的进化之路，能真正留下的人少之又少，这也是各个事务所会不断地招募眷属的原因”
徐真品着真由理说出的话语，却实在不明白这跟曾经的背叛者有什么样的关系。
“大量的眷属在执行任务中死去，神界势必需要新的血液注入，你们是这样的一批眷属，那个背叛者曾经如同你们一样进入了神界，成为了小林所长的眷属。虽然成为神灵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力量，然而却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就像施展魔法的原理，所有的获得都建立在付出的基础上，这永远是一场等价交换。”
“那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真相之门似乎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只要轻轻一推便能窥探门内的真理。
“我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有一点，不仅是我，你也知道”
“在人界无法使用神力？？”
“没错，这就是神界神灵也需要眷属来完成任务的原因，因为自身的力量无法在人界使用，而眷属可以通过魔法协助神灵达成任务，获得神界积分，变成更有优势的进化者。所以从根本上来说，神灵与眷属，并不是主与仆的关系，而是一种等价交换的关系。”
“可是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啊？！如果说眷属需要积分是为了变强，那么神灵获得积分的原因呢？”徐真再次疑惑地问道。
“神界的秘密，即使是我，也并不能窥探所有，只有那进化到尽头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要问林火火？”徐真反问道。
“如果她会说的话，还轮得着你去问吗”真由理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徐真的智商感到了深深的质疑。
“除了神灵，那些进化到终点的眷属同样知道这个神界的秘密，你听说那守护在图书馆十一层的神界最强眷属吗？”
那个把自己变成黑猫的家伙，徐真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那个名字，梅耶尔！然而他却不敢暴露自己去十一层学习魔法，只能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向真由理。
“那个人叫梅耶尔，在我进入神界之前的就已经成为神界巅峰的眷属，那些守护在图书馆各个楼层的老人们，也都是同样的存在，只是他们拒绝成为了神灵，仍然以眷属的身份继续生活在神界”
徐真大惊，原来那个在四层的找眷属收费的管理员老头，二楼登记处的老妇，说不定那门口找茬儿的白胡子老头全部都是神界眷属的巅峰
“那个背叛者，也是同样的存在，也都站在了眷属进化的巅峰上，然而不同于梅耶尔等人的选择，他在一次任务中选择了叛逃神界，隐秘在神界的视线之外”
“然后呢？？”徐真不可置信的看向真由理，没想到成为眷属还可以叛逃出神界，这样的消息过于震撼。
“图书馆便对此事展开了调查，由于对于整个神界，这都是史无前例的开端，对于此事十分重视，于是了神界至尊的神灵与眷属展开了调查，魔女和梅耶尔也都作为至尊的代表介入了本次的调查。然而调查的事实却震动了整个神界至尊。起初调查的结果是绝对的保密，然而却因魔女的故意泄漏，此次的事件也传遍了整个神界。身为背叛者的主神，小林所长也在此次事件中被惩罚没收了火神权杖，神界最为强大的神器”
“所以并不是没钱赎回火神权杖，这只是来自神界至尊的警告？”
徐真注意到真由理的眼神，如同看到那个背叛者的一样，那是杀人的眼神。
“没错，只是这真实的情况也仅有神界的至尊和事务所的人知晓”
“那调查的结果究竟是？”
真由理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内心的仇恨说道，“调查的结果是，背叛者是黑暗物质凝聚的灾灵伪装成人类进入了神界，那个小男孩的皮囊被梅耶尔带回了事务所，我们发现那个小男孩的体内已经没有任何器官，没有任何血肉，已然被其中的灾灵吃了个干净，仅剩下人类的皮囊。于是我们意识到，男孩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被灾灵杀死寄生于其中，混淆视听，进入神界，这件事作为独立的个体并不可怕，然而真正震撼神界至尊的是，从这件事的引起，神界至尊意识到灾灵的存在根本无从被发现，所以这样的结论产生，灾灵可能是任何眷属，任何眷属也可能是灾灵的一员，只是尚未被发现……”
“等等，你的意思，李淑雅已经死了？”徐真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自己清楚的记得，那灾灵最后寄生的宿主，正是李淑雅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