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艾诺族

熊熊烈焰中，赵寒身沐苍炎，如渊渟岳峙，仿佛自神话中走出来的天将，他目光深邃，盯着在火海中逐渐开裂的青铜神像，神情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终于舍得开始变化了么？”

赵寒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前进行抢攻，甚至有意无意的还控制着燃烧的火海减缓速度，给对方空出一定的空间和时间进行变化。

这种古怪的生灵，乃是他生平所见，甚至从它们身上，赵寒感受到一种非常独特的气息，就好像……独立于整个世界以外，像是天外来客，又像是从他界过来的入侵者。

到了赵寒如今这种程度，寻常的对手已经提不起他兴趣，即便是那些修为比他高得多的太玄命武，对赵寒的吸引力也大不如前，毕竟以赵寒此刻的战力，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把境界提升上去，等他到了始灵巅峰的时候，就差不多应该可以横扫大尊以下的所有命武者。

所以，对太玄级的命武者，赵寒已没了开始那般的急迫和期待。反倒是眼前这头生灵，以其独特的生命状态和气息，让赵寒心头大动。

在橘红的火海中，这尊青铜神像终于褪去了表面那一层仿佛青铜碎片般的外壳，露出了内里黝黑发亮的真身。

这是一种和赵寒接触过的虫豸截然不同的虫类，它体内的各种生理系统都和赵寒了解过的虫类不一样，甚至……这种虫类根本就没有实体！

出现在赵寒眼前的虫影只是对方为了便于交流而采用的一种形式，实际上它们根本就没有实体，而是以一种纯粹的精神能量团的形式存在。

比如赵寒此刻闭上眼睛，凭借着自己强悍的神魂就感受到身前是一团展开直径约有百余丈的巨大菌类，不过对方是一种纯精神能量的形式存在，寻常的物理攻击对它们根本无效。

“这种生命形式很奇特啊，有趣。”

赵寒睁开眼，披在身上的苍炎猛地一收，甚至就连已经蔓延开来，几乎将整个波月小镇都席卷了的火海也在赵寒的灵机搅动之下迅速的收敛，最后汇聚成一朵橘红色的火焰莲花在赵寒脚下雀跃升腾。

“卑劣的土著，见到你哈里瓜大人，还不献上你的忠诚？！”

紧接着，在赵寒的感知当中，这团巨大的精神体便挥舞着像是鞭子般的小触手发了疯般向他招摇。

同时，一道神念在他识海中传响，对方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秉性也随之暴露无遗。

“我是提不动锤子了，还是太好说话了？居然叫我土著？还要献上我的忠诚？”

赵寒呆了呆，脸上现出古怪之色，上一次被人这样赤裸裸的鄙视还是在他修为很浅的时候，随着他修为的日益精进，他收获的更多是年少有为，仙种奇葩，绝代天骄等等沈玉。

而今，这团他有把握在十息之内就彻底抹杀的精神体不但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还将他说成是卑劣的土著？

不过，在这之前，赵寒还的弄清楚对方的一些基本信息，比如他们的组织结构，比如他们的作战方式，战斗王牌，比如他们这次的真正目的等等，所以赵寒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变，恰到好处的发出疑问：“那么，伟大的哈里瓜大人，我要怎么献上我的忠诚？”

“哼哼，很简单，放开你的灵魂，让我烙下属于我的神魂烙印，这样你就能成为尊贵的哈里瓜的奴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实则上似你们这等程度的奴仆，也只有臣服在我们诺艾军团之下，才能发挥出最终的力量。”

“你想要在我的神魂中烙下属于你的印记？”

赵寒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诺艾军团中的精神体居然敢来自己的识海空间去留下个人的烙印，话说，也不知该佩服他的傻大胆，还是该说他NOzuo，NOdie了。

所以，赵寒根本就没和他废话，直接敞开自己的识海，将命相，扶桑神树等都纷纷隐去，只留一个空空荡荡的识海在那。

“不错，卑劣的土著，算你还有几分眼光，没有去做不必要的挣扎，比之前那些人要好不少。”

下一刻，一道浮光闪现，这个自称哈里瓜的诺艾军团成员就化作一座虫头人身的青铜的模样，出现在了赵寒的识海中。

看着赵寒空荡荡的识海，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随后他就狂喜起来，分出一烙印，就要往则识海中央盖下去。

“居然真的是个傻大胆啊……这个种族或者说种群是不是智商上有问题，连对方是否有防备都不试探下就直接冲进去？”

对于这名为哈里瓜的生灵，赵寒也是服了，不过随即一想，似乎也就是自己才能有如此强大的防御魂技，其他的命武者若是遇到这种生灵还真不好说，或许那些圣地出来的天骄会好一点，但总体而言，命武者对上这种生灵虽不能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但还是会处在被压制的状态。

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赵寒已经发动神魂，将这团精神体来来回回的扫描了无数次，基本上将对方的各种性能都了解清楚，并且迅速制定出了数种应对这种精神体的方案。

换而言之，这团精神体，实际上已经被他差不多榨干了。

“原来是来自名为诺艾界的世界么，发现了一个虚空虫洞，然后他们这一批前锋便是为了侦探我们沧冥界情报的……”

赵寒眼中闪过一抹奇光，随即摇了摇头，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摸透了这种生灵的特性，而对方又做出了作死的行为，那索性就灭了得了。

于是乎，在赵寒识海中，正满心欢喜的分裂出自身精神烙印，准备烙在赵寒识海最深处的哈里瓜陡然发现这识海里面的情形陡然发生了变化。

四头振翅高飞的三足白鸦沐浴着无穷无尽的苍炎自识海深处飞出，紧接着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巨大神树由小到大，挺立在识海正中央，枝叶灿烂，像是太阳的宫殿。

紧接着，一道透着混沌气的黑白磨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识海中央，并且恰到好处的拦在了哈里瓜精神烙印飞出的方向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碾碎了这一道精神烙印之后，阴阳磨盘像是被引动了胃口，竟是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在哈里瓜惊骇万分的惨叫声中，“呼”的一下，把对方囫囵的吞入磨盘当中，然后“咔咔咔”的一阵碾磨，最后碾成最为精纯的神魂精华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明显的，小镇上那些怪异旺盛生长的树木此刻纷纷凋零，浅层之下的泥地复苏，死绝了的小动物们虽然不能复活，但至少比之前多出了些许生命气息。

片刻之后，赵寒睁眼，嘴角抽搐，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在他四周，原本像是塞入冰窖中的波月小镇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仅仅只是一个斥候，就让我的神魂增长了接近半成！”

赵寒长吁了一口气，眼神熠熠，显然先前那头名为哈里瓜的异界生物让他收获颇丰，以他如今的神魂层次，要想增强半成，至少需要半月以上的苦功，可现在仅仅是将一头异界生物给碾磨吞噬掉，就让他节省了半个月的苦功，甚至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除了强大了半成以外，还多了一种与虚空的融洽，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赵寒知道这种异界生物的珍贵。

“除了波月镇以外，旁边的江月镇，松月镇也是如此，按照我从哈里瓜那得到的信息，这次他们穿过虚空虫洞过来的斥候共有六名，除掉这三名以外，还有另外三头会藏在哪？”

赵寒立在原地，脚踩火莲，周身火光冲天，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火神将，他眉头微蹙，脸上现出为难之色。

虽然吞噬掉了哈里瓜，并且获得了对方的全部记忆，可是这种以精神体方式存在的生灵和寻常的人类有着很大的不同，就比如他们的记忆，乃是发散性的，并不连贯，甚至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将自己的记忆剥离出来，形成一个个他们诺艾族特有的时空泡，丢在他们的聚集区，组成一个巨大的记忆长廊。

任何有需要的族人都可以接入到记忆长廊里获取某些记忆，信息，知识。

而很不好运的是，这位哈里瓜在进入虚空虫洞之前，刚好清理过一次记忆，所以，哪怕赵寒将他的神魂彻底吞噬，也仅仅获得了一点点有关虚空虫洞的记忆和哈里瓜所掌握的一些功法，至于他们艾诺族本身的组织架构，内部的一些历史传承等等却都是一片空白。

而且根据哈里瓜的记忆，这种请款不仅是他单独一个，就是这批过来的六头艾诺族生灵都是如此，显然他们族内为了规避自身机密的泄露也做了相应的防备部署。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知道那处虚空虫洞的位置，我便可以直接过去啊。”

赵寒幽幽的叹了句，眼神深邃，冷漠中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想象在虚空虫洞的另一端，居然有一个种群数量数以亿万级的族群，而每一个单体都能增幅他近半成的神魂，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