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真相

赵寒的这番话，简直是一种颠覆，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先前种种，历历在目，每一世轮回的痛苦，都如烙印般身上的铭刻在他记忆里，可偏偏此刻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对先前种种的否定，甚至已经超出了逻辑的范畴。

“怎么，还不承认吗？胡媚，太香妃，或者说精绝国国主？”

赵寒眼神清明，显得胸有成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摊牌的此刻，若是换做他人，此刻估计根本就搞不清真是状况，甚至还陷入到之前那介于真实虚幻之间的梦魇当中，难以清醒。

就见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沉声道：“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吗？”

“因为气机啊。”赵寒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我将用你混身精血和灵魂制成的血玉钗封入我的心脏内，虽然被你无数年来精血和灵魂中凝练的阴寒之力给冰封了整个身体，借此将我的神魂带入你的梦中，可这本质上就是对你的一种极大的负担，我之血气，浩瀚而灼热，其中更曾熔炼过至刚至阳的太阳真火，对你这种属性纯阴的存在最是克制。”

“原本毫无破绽的梦境因此而出现了些许缓滞，就好像一个凡夫俗子背负二十来斤的重物跑二十里路和光着手跑二十里根本就是两码事。”

“所以，你后面演化的轮回才会越来越虚飘，越来越粗略，越来越经不起推敲，大概是从第一百二十八世的时候开始，轮回的速度就加快了，感觉有点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就跳到最后一世那样……”

说到这，赵寒耸了耸肩，脸上有些意犹未尽：“或许别人会觉得这一世世轮回太苦太痛，但对我而言，却是一个又一个观察这个世界，天地运转变化的角度，每一世都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世界，轮回的越多，我对这个世界就越了解，我对天地道理，宇宙内涵的理解就越深刻，将来我能攀登的高度就越高，这样的轮回其实对我而言，是越多越好，只是没想到，最后总共才轮回了三百六十世，不过也算是合周天之数，想来这就是你的梦境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轰！”

这番话说完，原本颓败的太妃池遗址登时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鸣，紧接着，自始至终侧坐在赵寒身旁的那尊雕塑陡然转过身，一蓬幽蓝色的光华从雕像内渗出，宛若流水一般，向四面淌开，光华晶莹剔透，闪烁着梦幻般的气息。

紧接着，一名身披红纱，面带红巾的婀娜少女怯生生的从幽蓝色的光华中步出，她光着脚丫，脚步轻快，脸上虽然蒙着面纱，但眼角的媚意却是在一颦一笑间展露无遗，人未至，一阵沁人心脾，让人浑身酥软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久违了，太香妃。”

赵寒起身，拱了拱手，似是对对方的出现早有所料，脸上并未有丝毫吃惊之色。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出来么？”太香妃大半面孔都被面纱遮挡，只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赵寒，她沉默了片刻，忽而展颜道，“都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和人面对面的交谈是什么时候，真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不如，你来做我的国主怎样？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尝不尽的美食，喝不完的美酒，做我们爱做的事情，你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说到这，她娇媚的瞥了赵寒一眼，那眼神简直将一个女人该有的生赧，娇羞，欣喜，爱慕，不安等等情绪都包括其中，只要是正常男人，就无法拒绝这种几乎把话挑明了的暗示。

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做精绝国的国主，享受世间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美酒佳肴，还有一位钟灵毓秀，饱含了青涩和诱惑的美女一起浪，这简直是男人所能想象得到的天堂。

赵寒脸上现出纠结之色，张了张嘴，叹气道：“可惜，这都是梦啊！”

实话实说，这样的日子的确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嘛，如果一切都是虚幻出来的梦境，又有什么意义？

太香妃温柔如水的眼神猛地一滞，显然她也没料到赵寒会如此直接，细声细气的说道：“你这么说话，就不怕我生气，让你永远都出不去么？”

“这个说实话是有点担心的。”赵寒点头，大方的承认，脸上却丝毫不见忧色，“不过我想你应该更需要我，毕竟当年你对付黑云老祖无异于是蟒蛇吞象，虽然成了，但也遗留了不少祸患，就比如这座黑云城，直到现在，你也没有将之彻底炼入你的梦境里，为你彻底掌控。”

“什么黑云城，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太香妃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末了半是生气半是撒娇的说道，“你再这样神神叨叨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哦。”

“黄金城，黑云城。”赵寒言简意赅，说完就闭口不语。

“你什么意思？”

“太香妃还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么，既然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显然已经猜到了相当一部分真相。”

赵寒顿了顿，直视太香妃有些游离的眼神，说道：“当年的黑云城，哪怕被你祭炼如此之久，依然还未彻底融入你的梦境，这是因为黑云老祖当年在这座城池上留下了后手，这些年来和你隐隐僵持，并且通过不断的血祭，甚至已经开始扳回劣势，我说的可对？”

“毕竟，梦境终究是空虚一场，要想以假乱真，必须借真俢假，你的梦境是如此的宏大，甚至将轮回都纳入其中，必然就需要一样足够强大的载体。”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对你而言，最好的载体，就是黑云老祖的那座漂浮在黑云之上的黑云城。”

“而且，我之前从黄金城的城外一路来到这里，加上和他人的交流，对这黄金城的格局有大概的记忆，它和黑云城除了颜色以外，也就只有几座建筑的差距，比如这黄金城里的太妃池，对应的可就是黑云城里的奇珍阁，是那位黑云老祖当年用来储藏宝物的地方，也是你残骸铸成的雕像存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