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不可思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无法将他的真灵碾碎吞噬，就无法将他彻底杀死，这样耗下去，对我不好。”

再度将王飞云的真灵碾碎后，赵寒魂体复归原形，就见一滩精纯的精神力和灵魂本源像是受到了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作用，竟是缓缓的挤压融合变形，最后化作一点熠熠生辉的灵光，透发出与整个识海空间个格格不入的气机。

“这始灵命武的真灵就如此强悍，连阴阳磨盘都难以彻底碾磨粉碎么？”

看着仅剩一点灵光有若风中残烛随时会灭，却依然嚣张无比的王飞云的灵光，心头升起种种念头。

“终究是彼此间差距太大，我的神魂修为还是还真境，与他相差了两个大境界，中间种种玄妙一无所知，相距甚远，可若是就这样放过他，我先前种种就成了竹篮打水，并且一旦让他逃脱，我的秘密必将暴露，势必会引来罗浮宫倾巢追杀。”

“绝不能放过他！”

赵寒魂体脸色阴沉，看着上下翻飞，想要遁出识海的王飞云真灵，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想怎么样？你不肯消灭掉我的真灵，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现在放我出去，我绝不会暴露你的秘密，我可以用我的真灵发誓，若是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必叫我魂飞魄散，真灵陨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前程远大，绝非我等凡俗之辈可以比拟，何必与我苦苦纠缠，放我出去，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吧！”

察觉到赵寒气机的变化，王飞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他色厉内荏，半软半硬，半是威胁半是服软，想要从赵寒的识海空间总逃脱出去。

“不必了，你不死彻底，我不放心。”

赵寒魂体眼露精光，半空中的三足白鸦纷纷喷吐苍炎，他纵身跃起，化作阴阳大磨盘，再度将王飞云的真灵吸入进去，同时裹挟着一大片熊熊燃烧的苍炎，一黑一白，一上一下两片磨盘开始旋转碾磨。

“你的真灵再是强大再是坚韧，但总有限度，如果一百次不行，那就一千次，一万次，只要我肯付出代价，一定可以将你的真灵碾碎消耗殆尽。”

“更何况，我之前还没使出全力，让你嚣张了这么一会，简直是污染我的识海空间，所以，你去死吧！”

赵寒彻底爆发，再无保留，识海空间半空中那一道阴阳磨盘转的飞快，甚至迸射出点点火光，那一点王飞云的真灵在被碾碎之后根本来不及恢复就再次被碾压，一次次，碾碾碾，磨磨磨，像是永无止境，要一直磨到地老天荒。

“何必呢，你这样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

“以你这种消耗的速度，哪怕你魂体再是坚固，在将我真灵磨灭之前，你自己就坚持不住，越是强大的魂法，对精神力和本源的消耗就越大。”

“放弃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王飞云对你赵寒退避三舍，行不？”

饶是被赵寒磨得连灵光都聚拢不起，王飞云依然趁着间隙透发出一些神念，就像是一个长舌妇般在赵寒耳边唠唠叨叨，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眼见赵寒此时像是发了疯一般，不顾灵魂本源的亏损要将他彻底抹杀，他也彻底慌了神。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里，赵寒已经先后将他磨了两三百次，饶是他作为始灵命武的存在，号称真灵不灭，但在如此频率的碾磨之下，灵光也黯淡了不少，虽然依然存在，但较之先前已经缩小了四分之一，再坚持三倍这样的频率和时间，说不定还真的就将他的真灵彻底磨杀。

到了这个地步，饶是先前老神在在笃定赵寒拿他没办法的王飞云也彻底慌了，不过唯一令他欣慰的是，经过这番疯狂的碾磨之后，赵寒本身也消耗巨大，魂体黯淡得近乎透明，那悬在半空中的阴阳磨盘已经分不清颜色，像是下一刻就会崩溃消散。

“如此强大的魂法却施展得这么频繁，你这不是要杀我，简直是在自杀，不等你将我真灵磨灭，你自个的魂体就会崩溃，一旦魂体崩溃，你的识海空间将会彻底崩散，轻者掉落境界，从高高在上的命武者跌入凡尘，从此彻底沦为蝼蚁一般凡人，重者当场魂飞魄散，身死道消，永不超生。”

王飞云终究是始灵境命武，真灵远比寻常的魂体要强大，此刻哪怕连真灵的灵光都维系不足，却依然断断续续的透发出一道讯息，他感觉此番搏杀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杀人诛心，只消将赵寒的最后一点信念击溃打破，就能彻底赢得这次搏杀的胜利。

若是寻常的命武者，哪怕是那些武道圣地的核心真传，在这般光景之下，也无计可施，在涉及到灵魂拼斗的搏杀中，魂法信念等等固然重要，但最根本的还是比拼双方的灵魂本源，概括来说比的就是本钱，谁的本钱雄厚，谁就能笑到最后。

而始灵命武的真灵较之始灵以下命武者的灵魂却是有着本质上的超越，若是其他始灵命武以下的命武者，战到这个份上，早就已经魂体崩溃，身死道消，彻底败亡，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当然，人家也不可能白痴到用自己作饵，引诱一名始灵命武的灵魂到自己的识海空间作战。

然而，赵寒终究是与众不同，不仅在灵魂拼杀的时候牢牢占据上风，强势镇压身为始灵命武的王飞云，甚至到最后拼杀本源时，依然强势无比，直接吞噬掉对方近乎所有的精神力和灵魂本源，仅留下一点真灵。

不过，就是这一点真灵，却让赵寒濒临绝境，哪怕耗费他本身几乎所有的精神力和灵魂本源却只拼掉了王飞云真灵的四分之一，要想彻底将王飞云的真灵磨灭，赵寒的灵魂至少还要强大三倍以上！

“哈哈，除非你的灵魂是之前的三倍，否则你根本拼不过我，这灵魂搏杀为何凶险，那是因为不仅考验双方的意志技法，更主要比拼的是本源，为何始灵命武能够碾压始灵以下的那些命武者，便是因为这点真灵，真灵与寻常的灵魂，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这一次，你死定了！”

再被碾磨一次后，赵寒的魂体近乎崩溃，甚至连阴阳磨盘的形状都维系不了，虚淡得近乎透明，以至于被王飞云的真灵逃脱出来，缓慢的聚成了一点缩小了一大圈的灵光。

“赵寒，之前我百般祈求，不顾颜面向你求饶，结果你自持有底牌在身，一意孤行想要磨杀我，却不料我真灵不灭，坚持到了最后，如今你魂体近乎崩溃，连形态都维持不住，如何是我对手！”

“真是要感谢你的一意孤行，才让我绝处逢生，你时日无多，魂飞魄散之后，你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继承，时也命也，没想到我王飞云终于等到了拨云见日的时候！”

王飞云灵光跃动，近乎疯狂的透发神念讯息想要打破赵寒最后一丝信念，夺取最后的胜利，甚至在他心中已经勾勒出夺舍之后潜伏苦修，然后一飞冲天，登临绝顶，俯视天下的情景。

“你觉得……你已经赢了？”

赵寒魂体虚淡，甚至维持不了人形，近乎魂飞魄散，但这终究是他的主场，哪怕到了如此境地，依然可以发出神念讯息。

王飞云真灵跃动了几下，神念中带着一股轻蔑：“哦，莫非你还有什么底牌不成？到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有底牌就赶紧施展出来，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怎么翻转局面。”

作为罗浮宫的精英，他熟知典故，这灵魂拼杀尤其凶险，在记载中的战例中，真到了这个时候，还从未有过能翻盘的例子，都连魂体的形态都维系不了，可见灵魂本源已经亏空到油尽灯枯的境地，本源耗尽，纵有千般魂法，万般底牌也无法施展。

除非……同归于尽。

“难道，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可惜你的灵魂本质差我一截，不然，还真说不定被你给拖着一起死了。”

“是么……”赵寒不成人形的魂体颤抖了几下，失真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蔑不屑，让王飞云真灵的灵光猛地一缩。

下一刻，一道低喃声响起，像是天音放鸣，识海空间内竟是衍生出一道道生涩古拙的痕迹，宛若天地至理的印记，一点点光亮随着这些印记的出现逐渐的透发出来。

温暖，柔和，古朴，简单，种种或相同或矛盾或存在或不存在的气机交织在一起，洗涤整个识海空间。

然后，赵寒原本近乎崩溃的魂体竟是缓缓的一点点凝实，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拨弄了时光，让他的魂体彻底还原。

“这不能！”

“这是幻觉，是假象！”

“这绝不可能！”

亲历这一幕的王飞云几乎要疯了，这扭曲常理的景象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本就已经残破无比的真灵发出阵阵巨颤，然后“咔”的一声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