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水眼
再后来，随着接下来几次秘境开启，整个秘境几乎所有的妖族老祖都和人类达成了合作的约定。
时间就在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过去，只是因为秘境每二十年才开启一次，而且每次开启的时间有限，所以双方交流的机会也十分有限，但总的来说，双方对彼此的进度还是满意的，至少从赤练老祖转述的语气来看，这紫阳魔宗虽然每次派来的弟子都不一样，但做事倒也尽心尽力。
如今遍布整个秘境的八星断岳移天大阵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就差最后一些首尾就能启动大阵，将整个秘境破开一条通道，让这些妖族老祖可以趁机逃离此地。
“八星断岳移天大阵，这名字貌似我没听过，或许这只是用来糊弄这些没见识的妖族老祖的，真正的大阵，必须要去亲自观察一番才能确定下来。”
赵寒心潮起伏，暗自庆幸不已，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终于挖出了这般惊天秘密，很明显无论是紫阳魔宗和罗浮宫都不可能按照他们和这些妖族老祖的约定真的给他们开辟出一条通往外间的通道，不然的话，但凡有一点消息走漏出去，他们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声望就彻底跨了，得不偿失。
至于这两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其实去实地考察一番，看看他们布置的手段，就能管中窥豹，归纳总结出来了，毕竟万变不离其宗，尤其是那些大威力的阵法之流，必然有其根源，而赵寒不巧正有五毒教和蛊神教的传承，追本溯源，大概就能清楚这些阵法的功用之所在。
“青天道友想要去看紫阳魔宗布下的手段？”赤练老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虽然那些人族交代过不能给外人发现，不过青天道友是我们自己人，不在此列。”
跟着赤练老祖出了密室，赵寒一路穿过水晶宫，在宫殿后面一处不起眼的水眼处停了下来。
“青天道友，那紫阳魔宗布置的阵法就在水眼当中，我们须得下到水眼深处才能看到。”赤练老祖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这水眼每时每刻喷吐葵水精华，比寻常的湖水要重十倍，而且每逢月圆之夜，更有玄元重水涌出，不可小觑。”
“哦，如此神异，正要见识一番。”赵寒闻言，松了口气，他变身青兕后，力大无穷，拥有操水和控电之能，或许在别的方面一不小心就会露馅，可在玩水这一块上，他绝不比其他的那些妖族老祖要差。
“随我来。”
赤练老祖点了点头，纵身一跃，霎时间妖风大作，一头首尾数十丈长，两三人合抱粗的巨型五花赤链蛇就出现在半空，它吞吐猩红的蛇信，冲赵寒点了点头，庞大的身形就迅速缩小，往水眼中一钻，就失去了踪迹。
“哞！”
赵寒气血狂涌，身形一变就显化出青兕那庞大的身躯，口鼻间喷吐白气，脚下生云，往水眼一钻，也跟着失去了踪迹。
黝黑黑的水眼中，伸手不见五指，但赵寒化身青兕之后，却周身说不出的轻松舒爽，周遭比寻常湖水要沉重得多的葵水精华此刻在他的感知里就像是能通他心意一般，心念一动，脚下生风，四周的葵水精华就欢快的向两旁分开，并且推着他向前，轻描淡写间就追赶到了赤练老祖身旁。
“青天道友居然是青兕得道，果然血脉纯正，不是我们这等寻常草根妖族所能比拟的。”巨大的五花赤链蛇开口，不复先前化作人形时那般柔媚，灯笼大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热切，语气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种谄意。
“那阵法在哪？”赵寒声音低沉浑厚，说话间喷出一道白气，轻飘飘的就把前方的水液排开，让他前进得更加轻松。
“在下面五十里处。”赤练老祖开口，长尾一甩，陡然加速。
赵寒紧随其后，也加快了速度，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这秘境里，虽然大部分都被那些人类说服，但应该还有些妖族老祖是比较顽固，宁愿老死在秘境里面，也不愿意和人类合作的吧？它们，到哪去了？”
“死了。”
赤练老祖怔了怔，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这件事情干系太大了，绝对不允许泄露出去，所以它们都死了。”
“它们毕竟是少数啊，能够抵抗住生存诱惑的终究是异数，而且……”赵寒顿了顿，声音落在赤练老祖耳畔却如同炸雷响起，“你们还有人族给出的宝具和各种符箓可以借用，当然笑到了最后。”
“你……”赤练老祖瞬间失语。
“不过，能令你到如今都不能释怀的，想来，肯定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赵寒继续出击，到如今他已经差不多将眼前这位赤练老祖给摸透，或许在他人眼中她是一尊道行高深，修行千年的绝世大妖，可在他眼里，她却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人随便忽悠一下就哄得团团转。
“……那是白娴儿姐姐……”赤练老祖声音中带着一抹独特的忧伤，只是开口第一句就把赵寒吓了一跳，差点把牛魔变给收了回去。
哪怕强行控制，赵寒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有些走样：“白娴儿？”
“不错，是白娴儿姐姐，怎么了，道友莫非认识她么？不过白娴儿姐姐当年叱咤称霸八百里梦森泽，你听过她的名号也不稀奇。”赤练老祖虽有疑惑，但却自己脑补了一番，浑不在意，“白娴儿姐姐是最为反对和人类合作的，和你说的一样，她觉得人族卑劣，靠不住，主动联系我们，为我们谋划出路，肯定有阴谋，在算计着我们。”
赵寒心头转过千百念头，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地下冰湖中看到的那头巨大冰鹤，听苍天白鹤称呼这头白鹤为白娴儿，还拜托他去秘境中找寻一种名为七叶苍阳草的异草，口中却是肯定道：“然后，她就被你们自己人给围杀了。”
“她……我也是迫不得已，其实我那个时候已经害怕了，可是，可是赞同和人族合作的太多，如果我不和他们保持一致，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