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肩上的手
就在莫寒身子发僵，不能动的时候，半张脸的少女伸出绿灰色的手，尖尖的指甲刺破莫寒的皮肤，他心一痛。
躺在地上的叶凌一下跳了起来，剑划过夜空，劈到少女身上，鲜红的血飞溅而出，溅了莫寒满身满脸。
少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叶凌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疯癫，那么恣意。
他猛的吐出一口血，在火把的微光中是那么鲜红。
“少爷，不能陪你作恶了，我早想劝你收手，可又怕你不要我，今天我，我总算把心里说出来了。”
“少爷，做个好人吧。”
莫寒目光从半张脸的少女移向叶凌，看到他从腹部被横扫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肠肠肚肚全流了出来。
叶凌望着莫寒，期待他答应自己，可他没有等到莫寒的回答，慢慢倒了下去，重重的落地声，却没让莫寒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的目光再次移向少女，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一下扑了上去。
他贪婪的吸食着少女身上的血，边吸边恶心的想吐，可本能却驱使着他去吸。
“叮”
血魔系统加载中……
莫寒看到一个进度条，他每吸一口血，进度条就往前走一截，他强忍着腐臭，闭起眼来看着进度条狂吸起来。
“叮”一声清音，进度条满了。
莫寒一下跳起来，转身干呕起来，他刚才吸入的血并没有存入他的身体。
干呕了一气，他挺直腰，用寿衣袖子擦了擦嘴，满嘴的腥臭。
“这是什么鬼系统，还不如死了算了。”
莫寒报怨了一句。
他看了一眼前世意淫了不知多少遍的界面：
宿主：莫寒（死后血液归系统所有）
境界：无
功法：无
武技：无
妖血值：（0/1000）
莫寒以为自己眼花了，别人再废菜，好歹也会一本三流武功，自己怎么成了三无好青年了。
“以后这日子真难过啊！”
他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
转过身来看到叶凌，走过去俯身合上他那双最初满是期待，到最后变成失望的眼睛。
“放心吧，我不是他，不会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他好像看到叶凌有了一丝笑意。
莫寒心一惊，不会要尸变吧？
他保持着不动，等了一会儿，看叶凌没反应，摇摇头，笑自己想多了。
他又来到半张脸的少女近前，蹲下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说什么，少女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本想抱起叶凌，把他葬在自己的坟里，可试了一下，根本抱不动。
莫寒只好一手拉一个，还要拿着火把，艰难的往回走。
短短的十几丈路，莫寒汗如雨下。
“这身体太虚了。”
莫寒忍不住吐槽道。
终于来到他的坟边，莫寒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把火把插在上面，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等气喘匀了，他才站起，把叶凌和半张脸的少女一起放到棺材里，盖好棺盖，找不到棺钉，不知道刚才叶凌是用什么打开的棺盖。
他只好就这么盖上，然后用叶凌的剑掘土，用了一个时辰，才把坟填好。
莫寒又休息了一阵子，对着坟鞠了三个躬。
“叶凌给你找个伴，黄泉路上不孤单。”
莫寒转身往回走去。
对于叶凌他不想多做评价，前任在时，他什么都听前任的，前任的孽最少有一半是他造的。
前任对这个世界的武学和妖鬼了解很少，他自己不愿意学，又怕妖鬼，所以两者都不让人在他面前提起。
莫寒开始恨这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最少也应该给自己留一本武功，让自己有个傍身的技能。
黑暗像浓稠的墨，莫寒感觉自己就像夜色中的萤火虫，只有手中火把上这一点摇曳的光亮，才让人有一点安全感。
莫寒知道天和城的大概方向，只要找到官道就能回去。
城内是人的世界，城外的妖鬼的天下。
夜幕中莫寒总是能听到有东西在啃噬碎骨的“咔嚓”声。
他不敢回头，总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让他背脊发凉。
莫寒忍无可忍时，猛得挥剑转身，又什么都没看到。
就像猫戏老鼠一样，他成了妖鬼可以任意玩弄的猎物。
莫寒心中有一团火，让他有了杀戮的欲望。
“少爷，你还没答应我呢？”
走出很长一段距离，莫寒听了这个极熟悉的声音。
近似耳语，让莫寒头皮发麻。
“别来烦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
莫寒对着空旷的黑暗喊叫着，他的精神已经崩的太紧，有些接近崩溃。
“少爷，你还没答应我呢？”
莫寒握紧手中的剑，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我答应你，从此再不为恶。”
“少爷，你还没答应我呢？”
莫寒感觉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冰寒刺骨。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就是回来折磨自己的。
“少爷，我想听你吹笛子。”
“不会。”
莫寒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少爷，我想听你唱戏。”
“不会。”
莫寒感觉到肩膀上的手越来越沉，越来越寒。
“少爷，我想吃和记的生煎包，记得你在街头捡回来我时，就给我买的生煎包。”
“等我回去买给你。”
莫寒肩膀上的手轻了一点。
“少爷，我不想和那女娃同穴，我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你这不是出来了。”
另一个肩膀双多出一只手来，这次刺入了他的身体，他疼的咬牙。
他转身就是一剑，可那双手还在他肩膀上，跟着他一起转。
“少爷，为什么想杀叶凌，我不听话吗？”
“是你的手太沉了。”
莫寒没跟他绕弯子，如果他还保持着生前的性格，这样说最好。
“少爷，如果我不搭你肩膀，就会有别人来搭，你愿意让他搭？”
“不愿意，还是你搭着好。”
刺痛感又一次袭来。
“叶凌，给我讲讲妖鬼的事，我想听一听。”
莫寒没办法对付他，只能先了解他们。
“少爷最不喜欢别人提妖鬼之事，我不敢讲。”
“让你说，就说，等回城我带你去和记吃生煎包。”
阴冷的夜风，让莫寒浑身没有一丝温度，他头上的汗能把这支火把浇灭，他的声线尽可能保持着平稳。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莫寒只能听到自己迈出的脚步声，又像叠加了许多脚步声一样。
“少爷，他们说你该死，不让我给你讲。”
叶凌还是跟莫寒讲了‘实话’。
“你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莫寒尽可能保持着强势，不让叶凌有反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