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灯笼 四

“铭儿,你有什么好对策尽管说出来,叔父一定全力支持你。”

苏雄沉稳说道。

苏铭不紧不慢地拿起手中的刀,猛地一下把刀拔出。

利刀出鞘,刀刃反射的白光划过他的脸庞,他赞扬道:“好刀,好刀。”

随后手指一弹在刀身上,发出清脆声响,嘴角的弧度轻轻扬起说道:“叔父在侄儿选刀前,曾说过一句话,令侄儿深以为然。”

“你说过,在香江只要有钱就没什么弄不到的。”

“财可通神,亦能役鬼。叔父你有的是人和钱,何必亲自下场冒风险。”

“按侄儿说,现在搜罗香江所有术士,只要谁肯对付四婆,便给他们钱就是了,嫌少就砸到他们满意。”

“如果还不满意,那就把他们家人请到渔村三日游,令他们满意!”

苏铭语气平淡又接着道:“然后我们寻个隐蔽的处所把倒霉辉抓来做诱饵,引四婆过来。处所底下埋着炸药,如果那些术士不敌,我们就直接引爆炸药。”

“同时再打通上流社会关系,黑道下花红,白道拘捕令,黑白两道齐出动。”

“侄儿就不信她一神婆能翻天?我们凭大势直接碾死她,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单挑,当然是人多势众了。”

说到后面,苏铭眼冒凶光。

听完苏铭的对策,苏雄大笑道:“好好好,这事叔父立马吩咐底下人把全香江的术士请来。”

苏铭摇摇头回道:“不用了,叔父。我早先已经叫人去请了,现在想想时间差不多了。”

“这些就由叔父来处理,侄儿还有点事情要办。”

“最好今晚就准备行动!”

苏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好,铭儿,你忙吧,叔父现在就准备人手和打通关系。”

苏铭起身离开,他接下来要赶着去杀个人,而且还是个差佬。

包青光,一个做了二十几年的差佬。

今年三十八岁,依然是条单身狗。

在香江寸金尺土的地方,凭差佬这点薪水,存二十年也买不起个厕所,更何况是买楼了,至今都还租着房。

他平时好吹牛,但为人不错,就是长得丑了点。

今天不知怎么,刚走出警局门口就撞了个桃花运。

有个开保时捷跑车的美女,主动邀请载他去兜风。

他心情很激动。

这是个美好的开始。

美女戴着一名牌墨镜,长发飘飘,完美的瓜子脸下烈焰红唇,香舌轻轻舔舐而过。

尤其是那双白皙大长腿,在狭窄的跑车里更能完美体现出来。

噢,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包青光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他一丝不苟地整理衣冠,又对着后视镜不断摆弄发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跑车向着偏远地方行驶。

道路上的车流愈发稀少,最后乃至于没有。

他目光火热,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努力挺起胸膛的差佬证,暗示美女自己身体也是经常锻炼的。

车停了。

停在一栋老旧屋子门前。

美女对他娇媚地眨了眨眼睛,便下车径直走向屋子。

在大门处停了片刻,回头望了一眼包青光,在身体上做了个挑逗画圈圈动作。

包青光彻底沦陷了,他的灵魂坠入深渊之中!

当他满怀激动的心情踏进破屋大门一步,周围顿时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当头一棍将他打晕。

苏铭悠然地从阴暗角落走了出来,对几个大汉命令道:“把他拉下去活埋了,记得泥土给我拍严实了。”

“如果让他爬出来,那我就让你们爬进去!”

苏铭语气不带一丝情感说出,吓得那几个大汉头如捣蒜,额头冷汗直流。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几个大汉如获大赦般退下干活。

包青光总算除掉了。

苏铭目光闪动,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就是因为包青光的身份太敏感。

怎么说也是个差佬,如果手段过于强烈的话,会激起差佬集团的排斥和反弹。

到时候差佬人人自危,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苏铭。

而包青光此人又必须得死,如果说四婆是倒霉辉暗处的帮手,那他就是明面上的助力。

不干掉他的话,晚上计划恐有突变。

死人是最让人放心的。

苏铭环视周围一眼,便坐上轿车离开。

......

夜晚,月黑,风高。

山区的农村漆黑一片,人们早早入睡。

偶有几只家犬吠叫几声,不知怎么,随后“呜咽”一下就陷入平静当中。

离此村大概七八公里远的破旧祠堂,隐隐传出一阵瘆人的惨叫声。

祠堂里屋,灯火通明。

只见倒霉辉手脚捆绑被倒挂在房梁下,边上站着几个黑衣男子手拿皮鞭猛烈抽打。

“啊......”

“你们把小蓉还给我,我求求你们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是能不能放过小蓉?”

“...”

“苏雄,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必有报应的!”

每抽下一鞭子,倒霉辉身上的伤痕便多了一道。

密密麻麻的伤口渗出鲜血,顺着他的躯体滑落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水。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响,祠堂红木大门陡然大开。

狂风吹进,刮得灯火闪烁不停,卷起地上的垃圾飞舞。

几位大汉目不能视,赶忙用手遮护住眼睛,同时想透过指间缝隙观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风停了。

大门外开始源源不断地往祠堂内飘进白雾,不一会儿,堂内彻底被雾气笼盖。

雾气之浓,伸手不见五指。

此番出现的诡异一幕,令众人不由干咽一口唾沫,拔出腰间砍刀,神色紧张地围在一起。

“嘻嘻......”

“哈哈......”

“...”

迷雾中猛地响起一阵阵男女老少的诡笑声,不断在祠堂回荡。

大汉们神色更加紧张,面色青白,额头的汗水止不住地流下,抓住刀柄的手掌忍不住颤抖起来。

蓦然,一只青色手臂凭空从迷雾中伸出,抓在一黑衣大汉脖子上。

大汉神色一僵,惊恐喊道:“救......”

话未说完,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被拉进迷雾当中消失不见。

只隐隐听到有一丝咀嚼声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