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一把胡子的距离
那头跑出去的杜若，一出阵法就就冲向坐在最远的费老。
“杜若你终于出来了！”
计智一口糕点飞快咽下去，高兴的打招呼。
杜若却没理他，神秘兮兮的将费老拉在一旁开始耳语。
杜若带来的消息，让费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不敢置信的看一眼杜若，心中响如擂鼓，久久没有动作。
“费老，我没骗你，你不进去吗？”
杜若跺跺脚，就要上手拉他过去，手下的胳膊却被费老猛地推开。
“费老？”杜若瞪大眼睛看过去。
费老脸上是一股很难解释的表情。
他先是带着喜极而泣的冲动红了眼眶，却在低头后开始皱眉，随后便带着隐忍的颤抖，闭上了眼。
“我……就不进去了吧。”
“可是……”杜若转身看向阵法方向，又转回来，还想劝他些什么，突然顿住。
“费老，你是怕以这副样子，见她吗？”
活了几千年的花婆婆和莫冬，依旧还是美人模样，可费老却在千年岁月里，花白了青丝，佝偻了身躯。
费心拎起自己长长的胡须，朝杜若笑笑。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怕以这幅样子去见她。”
近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
说的便是他此刻的心境。
当年的他也算青姿挺拔，可自从知道莫冬魂飞魄散，就一蹶不振，陷入颓废。
被花自在打醒的时候，他已经是如今这副胡子拉渣的模样，也从未想过去做什么改变。
“费老，把胡子剃了吧？”
杜若这句话的声音不小，让后头几个竖着耳朵的人一起停了一瞬。
感情两个人窃窃私语半天，就是在讨论要不要剃胡子的事儿吗？
“杜若？”计智在后头喊了一嗓子。
“杜若，我……你先进去吧，莫冬应该还在等你。”
费老再次拒绝了杜若的提议，转回交椅上开始沉默。
杜若顿了顿，终是叹口气继续转身回到阵法内。
“费心，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当年多少人取笑你的胡子，你都没想过要剃掉，怎么今日又提起这话题了？”
阮其扬并不惊讶杜若钻回阵法的事，他反而对费心的现状更感兴趣。
费心现在这幅纠结的模样，他可从未见过。
明显是对杜若方才剃胡子的提议动了心，却不知为何又停在了半道上。
他当年也想过像费心一样留一把胡子，仙儿一直说他丑，他才剃光的……阮其扬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光下巴。
“费心，你看！”摸完了自己的胡子，阮其扬招呼费心看向他的手中。
是一把他用机关术造的自动剃须刀……
“给你，上面有阵法，你可以进去自己剃，很方便。”
看到费心脸上一瞬间的尴尬神色，阮其扬干脆的把剃刀塞进费心手里，将他拉进他放出来的另一个阵法中。
“施大哥，梅姐姐，你们见过费老没胡子的时候吗？”
计智问向旁边两人，二人从自己的思绪里钻出来一起摇了摇头。
这头杜若再次钻进阵法内，发现传音螺已经被花婆婆挂掉，失去了光芒。
镜子里的莫冬倒是还在。
“莫冬，花婆婆这么快就和你说完了吗？”
“杜若，你是不是在酆都拍卖会上拍到了一株奇怪的升仙草？”
“咦？你怎么，是花婆婆说的吗？是，那株草，是小苗让我拍的。我也没整明白，就直接栽到百草鉴里了。”
看着莫冬，再想到当时拍下升仙草后梦到的事，杜若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冬，难道那位北冥君胤当真没有死？那株升仙草……”会不会就是因为有他的魂魄，才有了那些记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莫冬就坦然的点了点头。
“你推断的不错。我和花自在都觉得那株草很可疑。她如今正在朝轮回堡赶过来，到时候让她自己看看吧。”
莫冬一脸的欣慰，似乎已经确认了那升仙草就是北冥君胤的魂魄一般。
“啊呀！遭了！”
从北冥君胤再次联想到花婆婆，杜若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什么遭了？如今这是大好了才对。”
莫冬奇怪的道。
“我！这，我们来轮回谷的事，没有告诉过花婆婆！”
遭了，照花婆婆的性子，一定会秋后算账的。
“放心吧，若是到时候她要罚你们，我来劝她。”
“可是，这观世镜我们只有三日租期，这当头已经一日过去，等到花婆婆过来，你……她……”
杜若喃喃的说出下一件她忘记告诉过莫冬的事。
“哈哈哈，杜若，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如今能活着到这里，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阿花以前总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救世主，才能够被叶小花和谷小天认主。不仅如此，明明整日里我只知道种花种草，修炼上却还能将他们几个都远远甩在后头。你放心，如今这周围没有花草，我便只能专心养魂修炼，一定很快就能出去的。”
莫冬的安慰很有用，杜若也跟着她轻轻笑起来。
“对了！我说不定还真有办法！”杜若心神一松，想起来一件东西。
她飞快的从百草鉴里取出一张空白的纸放在了地上。
“这是何物？”
莫冬只看到晃眼而过的一张纸，开口问道。
“这是当时拍卖会上，有个叫什么华阳先生的老头给我的篆卜白纸。说是若我有什么想求得的答案，只需跪到上面，它便能解我所惑。”
“华阳先生？你说华阳左？”
莫冬惊呼出声。
“华阳左？华阳不是他的名号吗？原来是他的姓啊？”
杜若扭头将纸拿起，看向莫冬。
“你竟不知华阳先生？”莫冬一脸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不仅我不知道，好多人都不知道好吗？”杜若叉腰。
“是了，七千年，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莫冬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得表情，“若是你不知道华阳先生，那你可知道灵荣子？”
“灵荣……子？不认识，我倒是听过灵荣诏祖，据说是一位勘卦卜势的大能。”
“灵荣诏祖？应当就是灵荣子了。”
莫冬思索了一番，确定道。
“这华阳先生，正是灵荣子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