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生津百草的血液之功
杜若面部一个抽搐,控制不住的看向手指。
果然,被阵扎过的手指洞又冒出来一颗细小血珠。
“费老,你想用它干什么?”
“当日多亏你我才能及时将八宝树救活。如今我那里还有两苗稀罕的快要不行了,不止今日可否承你这人情……”送他两滴血。
费心老面一红,第一次觉得他现在对杜若提这要求,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
“两滴血就能救活他们?”杜若关心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木已成舟,再多不干都是徒劳,她接过费老递过来的吸血针管,将手中又冒出来的两滴血液都引入管中,见手上伤口开始痊愈,才将管子递了回去。
好在离园令护主能力不俗,希望日后,这玩意儿能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将她护好无虞。
一直以来,她的血液到底对百草有多大的影响力,又是个什么比例,她一直未曾尝试过。
一来她是个生魂,血液有限不好随意挥霍;二来离园之中她能接触到的花草,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但凡动什么歪心思,估计没多久就会被花婆婆知道;三来,放血这件事,她一直觉得,有一就会有二,一旦她养成习惯,什么都要靠放血和异化药草,那么这个习惯,也会变成她的结局……
这些日子过来,她明明身负惊人异能,却依旧活的像个鹌鹑一样,不是没有考量的……
“杜若,你不会一直没怎么研究过自己的血液吧?”
费心发现,眼前这小姑娘到底都忽视了些什么。
“我当然研究过啊,只是,只是当日不小心异化了一株鸿愿花以后,就不敢随便用它了。”
后来小苗自己突然发热,又有了现成的一大桶水,她更是无心放血。
“……看来我今日要同你说的,还有很多很多。走吧,此间事情既然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宰父仁他们。今晚咱们俩看来要促膝长谈喽。”
拍了拍杜若的肩膀,费老摇摇头,挥手撤掉禁制,向大殿外走去。
殿外计智几人正在议事,见费老和杜若终于从后堂出来,便都起身,一起出了清胥殿。
入夜微凉,杜若却久久都未感受到风中的那股子流动之气……
她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费老说的,关于她血液的能力。
当日离园小院中,小苗第一次发烧异变,她感觉到头顶应该是出血了,但小苗异变以后,她仔细观察过,那一处头皮并无异状。
但那一桶水,功用却实实在在的惊人。
先是催生了木安阁送来的三份稀有花种和九炎涧带出来的奇花异草,接着异化了镜花堂中数十株濒临灭绝的花种,还救了费老手中唯一的一株八宝树。
后来将那桶水上交,她手中剩下的这碗水,虽然被几次稀释,但功效依旧很卓越。
如今想来,除却五行三息树干没什么反应,银树枝也有了很多改变。
一路衡量着这些现象,几人已经回到了琼秀坊,不知不觉中,房中也只剩下费老和她二人。
“杜若,想这一路,是不是还有很多疑惑?”
费老将温好的茶倒出两杯,推给杜若其中之一,见她恍然回神点头,才再次开口。
费心在离园中研究草木数千年,杜若交上来的水,他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着手研究过。
业障莲几次异化,杜若的血液按理在它每一次异化过后,都会有所不同。
按照杜若所说,业障莲刚发芽后,她的血就能够异化鸿愿花,那么那个时候,业障莲生津百草的能力,已经和杜若相通。
虽然相通,但并不代表就可以滥用这能力去异化草木。
阴魂的血液不同于身体血躯,它生于魂魄,养于魂身,每一滴,都很珍贵。
等闲的躯体,适宜的放血更养生,但魂魄却相反。
魂体的血液,是有量的。虽然也可以再生,但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也许,也正是因为杜若平素谨慎,不擅用这能力,如今她的每一滴血,都拥有很强大的生津百草的能力。
当初异变时留下的洗头水,虽然看着多,应当也不过是数滴血液稀释之后的结果。
他提回去的水,也不过只取了一小碗,就成功将奄奄一息的八宝树养回了全盛时期,还有了异化的迹象。
如此看来,杜若生津百草的能力,可以说是以一敌百了。
“费老,你不是说还有两苗稀罕的快要不行,那我这两滴血……”岂不是能救两百多株不行的药草了?
杜若突如其来的插话,让费老面色一顿,有点接不了下文。
他似是一腔热血被堵在喉咙,脸颊都开始泛红。
顿滞半晌,见杜若又神游天外,费心呼一口气,自己接了下文,才开始继续分析。
“杜若,有些事其实不用追究的那么明白。你这血液……”
如今对她血液的能力有了初步的估量,那么每一次小苗异化,按照推断,她的血液都会产生相应的变化,虽然魂魄血液金贵,但偶尔取一两滴,还是无妨的。
费老一番推断,建议道。
若是她仍对血液感到不解,不妨在下一次小苗异化的时候,留出一两滴存好,待日后她有能力自己分析,再慢慢研究,也许会有更多收获。
毕竟业障莲或妖或仙的属性在那里,生津百草不过是其中之一,也许日后会有更多惊喜也说不定。
“费老,你是说,我的血液,有朝一日,还有可能成为毒药吗?”
杜若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
书里提到的业障莲具有生津百草的能力,都是因为它的莲子。
如今她的血能够生津百草,那她便犹如蕴养莲子的池水。
怎么听费老的推断,她的血液,竟还有可能变成业障莲莲实一样的东西?
莲实剧毒,到时候若她真的变成那样,岂不是再无人敢靠近了?
“我也只是推断,当年……”
费老讲的越来越投入,正待引经据典的时候,他却再度梗住,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半晌没有回话。
堂中清茶烟烟袅袅,坐着的两个生魂,就在这一瞬间,一起走了神。
当年的费心,当年的花自在,都只是当年。
费心眼望虚空,神思越发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