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心细如发
心细如发，观察入微，从某种意义上说，徐先是天生的情报工作人才，只不过他专门从事这一行的话，会显得有些浪费。
只从沈贺然的少许动作当中，徐先能够判断出，沈鹏程本人应当就在现场，只是不知道是否做了伪装。
重点排查未必就能取得良好的效果，徐先也没有将希望都寄托在这方面，他依然在观察着下方的比赛，要确保沈贺然能够获胜。
沈贺然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纵然无法当场找到沈鹏程所在，只要他能顺利夺冠，事后的庆祝也很可能会有沈鹏程暗中到场。
徐先就像是一只装睡的狮子，任由猎物在自己面前游荡，只等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才会悍然出手。
但沈贺然不愧是最年轻的九段驯兽师，半决赛的第一场，在没有任何场外帮助的情况下，依然顺利取胜。
他的对手实力也不弱，同样是一名老牌驯兽师，而且宠兽实力相当强劲，几乎是顶级的二阶异兽。
沈贺然的虎形妖兽实力要差上一些，但沈贺然却用自身的驯兽水平、战术选择等等手段，补上了这一部分。
可以说这是一场驯兽师层面的胜利，相比之下，沈贺然的对手显然临场反应不够快，接连出现失误，最终败下阵来。
作为斗兽大赛的年终决赛，不仅参赛选手的水准出类拔萃，来到现场的观众同样水准很高，能够看得出这其中的差异。
所以沈贺然所赢得的欢呼声格外热烈，徐先两人身后的那两名少女又蹦又跳，只差要扑到台上去。
而像她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反而徐先和李檀老神在在，安然坐在那边的人不多。
所幸他们坐在前排，本来也没多少人注意，而徐先两人也没在意这个，反而在低声交谈着。
第一场比赛持续了差不多一刻钟，李檀已经收到重点探查区域的汇报。
“前辈，我们查过那片区域，所有观众的身份都经过查验，没有目标的名字……几名姓沈的观众也核对过信息，来历清白，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由于徐先之前指出一片重点区域，其中的观众人数比起整体要少很多，李檀便吩咐手下重点探查，很快就拿到了相关信息。
其余区域也在不断进行查探，但肯定做不到如此细致了。
徐先轻轻摇头道：“看来目标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小心。”
要么是沈鹏程改头换面，要么是他在云中界也准备了干净的身份，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担得起小心这两个字。
“把那几个姓沈的都先记录下来，要是今天找不到人，后面就从他们身上着手，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徐先想了想又继续道。
修士改头换面是很正常的事，但很多人都下意识保留自己的姓氏，或者用一个和本名有些关联的名字，比如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种都属于坏习惯，以沈鹏程的谨慎未必会有，但他的情况毕竟不同，儿子还在场上比赛，所以保留姓氏的可能性很大。
情报工作就是由一个个的细节组成，反正对于徐先来说，吩咐一句就有人去做这一系列的跑腿活儿，多想想总没坏处。
仔细思索一圈，又定下几个探查的方向之后，徐先便继续看着场上的比赛。
第二场半决赛也随即开始，这场比赛是另外两名选手的对决，除了公认实力最强的董翳之外，就剩下唯一一名八段驯兽师。
这名八段驯兽师并不是什么黑马，而是靠着签运走进的四强，本来就是被认为四人中最弱的一位。
正常情况下，即便对上前一场的沈贺然两人，基本上也没什么胜算，更不用说与董翳对局了。
于是这一场比赛就成了一场碾压式的作战，董翳无论是自身水准还是宠兽实力，都有着相当程度的优势，整场比赛打得毫无悬念。
不过董翳显然是一名“老”选手，对于这种比赛的处理十分老道，最大程度照顾到了对手和观众。
明明是毫无悬念的比赛，愣是被他打得波澜起伏、曲折不断，整个会场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丝毫不下于前一场比赛。
最终的获胜者自然是董翳无疑，但他的对手也没有输得很惨，至少看起来是“超常发挥”、“虽败犹荣”。
两人打完甚至还有空客气地商业互吹了几句，跟前一场热血少年漫的氛围全然不同。
“这个董翳是金丹吧，什么水准？”徐先等到第二场半决赛打完，又转头询问李檀。
李檀愣了愣，作为云中界的土著人员，他很难理解徐先口中的“水准”究竟是指什么。
不过随即又回过神来，连忙道：“董翳是知名的驯兽师，像他这样的人，平常是很少与人斗法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因为连个可查询的战绩都没有，但可以想见是不太厉害的。
徐先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神念已经在缓慢向着四周扩散。
要说斗兽的技巧，徐先并不擅长，但论及作战的话，可以说整个云中界也没几个人能比他更强。
斗兽本质上是宠兽的战斗，驯兽师只是充当异兽的大脑，为他们培养特长，制定各种战术，甚至量身定做武器防具。
只是看了两场半决赛，徐先就已经能判断出，正常打的话沈贺然确实胜算不大，董翳的赢面至少在八成以上。
两人的战术素养差距不大，哪怕沈贺然有独特的套路准备，也很难说胜过多少，而宠兽的水平差距却很明显。
按照徐先的判断，纵使沈贺然能超常发挥，也得对手失误给机会才行，否则最终获胜概率不大。
基于这种思路，徐先已经有了出手的打算，他首先要看一看，在场的观众里，是否存在能对自己产生干扰，或者能看出些端倪的人。
但这种探查必须很小心，因为沈鹏程很可能也在观众当中，一旦被惊扰到，很可能就导致这次任务失败，目标再度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