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固执陶谦,独木难支

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何时停止无人知晓,但双方都知道,这场战斗必定是以一方势力的覆灭而告终。

或是开阳告破,曹军入城;或是开阳得以守住,曹军撤退。

除去两条路,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望着浑身血污的徐州军将士们,刘备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浓浓的痛惜。

“这些都是多么好的士兵啊!”刘备暗暗想到。

城下的荆嗣声嘶力竭的喝道:“今日誓死破城,继续进攻!”

“杀!”曹军的后备队得了荆嗣的命令,举盾抗梯呼啸而出,直取开阳城。

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看着将士就那样无助的倒在自己的眼前,荆嗣的心是那么的痛。

但很快荆嗣眼中便闪过了一抹坚定之色,为将者,绝不能心存妇人之仁!

战争向来就是这般你死我活,无论何时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凡打仗便会死人,这是战争的定律。

如今徐州兵的守备已经疲软,不趁热打铁,待这些徐州兵们恢复了体力,再想破城可就难了!

见曹军的新一波攻势袭来,弓弩手们和投石手们顾不得沉重的身子,纷纷各司其职,为守卫开阳城奉献出他们的绵薄之力。

箭矢自城头铺天盖地的洒落,巨石与横木也一股脑的被扔了下来,曹军的进攻再次受阻。

昔日同吃同住的同伴不少都活生生的死在了他们眼前,这使得曹军士兵都是红着双眼,怒吼着杀向了开阳城。

开阳城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满了干涸凝固的血渍,这些血渍和兵刃的碰撞声以及双方士兵们的呐喊声,共铸了一副凄惨苍凉的画卷。

沉浑磅礴的黑烟滚滚而起,双方的旌旗凌乱的倒在地上,被冒着热气的鲜血染污浸透。

旌旗旁边,残肢肉泥和断箭废甲堆积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场两军在城墙上的争夺战,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和血腥。

开阳城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无情的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但这日攻城的最终结果,仍是以曹军的鸣金而告终。

在人数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攻坚双方肯定是守城方占据的优势大,这毋庸置疑。

饶是曹军将士悍不畏死,但丹阳精兵也不是吃素的,所以这一天的攻城依旧是无功而返。

望着满脸羞愧的荆嗣,曹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不必在意的眼神。

“修整一晚,待明日再继续攻城!”曹操下令道。

……

“主公,大事不好,陶侃反了!”一个斥候如丧考妣般的前来报讯。

“什么?”急火攻心的陶谦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陶谦的亲兵赶紧扶住了陶谦,以免陶谦摔在地上。

这亲兵的动作很是娴熟,一看就是平时就得没少扶。

得知了陶谦再度晕倒的消息,刘备将守城的任务交给了田豫和魏文通等人,而后前来慰问陶谦。

醒转过来后,陶谦颤颤巍巍的起身,很是虚弱的吩咐道:“扶老夫更衣,叫人准备车驾!”

“陶公欲去往何处?”刘备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老夫自然要回下邳城!陶侃这个逆子居然反了老夫,老夫待他不薄啊!玄德,你也知道,商儿和应儿可都在下邳城中啊!若是他俩被陶侃杀害,老夫苟活于世还有个什么劲?”一边说着,陶谦一边在婢女的服侍下穿着衣服。

“陶公,下邳城已被攻占,您此时返回亦是无济于事啊!”刘备劝道。

“玄德不必多劝,若是商儿和应儿有失,这徐州六郡老夫不要也罢!”陶谦斩钉截铁的说到。

其实陶谦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后继无人,纵使有再多再大的基业又能怎么样?

再造一个?

陶谦可能也想过这事,但年老体衰的陶谦对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乎,陶谦不顾刘备的苦苦劝阻,执意欲带兵返回下邳。

刘备实在没法劝住陶谦,只得由他去了,毕竟人家才是徐州之主,刘备不过一客居徐州之人。

但陶谦并未把全部兵马都带回下邳,琅琊国原本有五千守军,外加刘备三千骑兵和陶谦加派的三万兵马,共计三万八千人。

经过了这几日的攻坚,琅琊的守军数量锐减至三万出头。

思虑一番后,陶谦带走了近两万兵马,给刘备留下了一万余兵马。

陶谦挑了个避开曹操大营的方向一路急行军赶往徐州,虽然陶谦有马车坐,但这一路的颠簸也够他受的。

陶谦尚且如此,就更别说靠两条腿走路的士兵们了。

可以预见,即便是李靖没有攻占下邳城,待陶谦率部返回下邳后,以这些士兵的疲态,陶谦也没法从陶侃手中夺回下邳城。

陶谦走后,刘备欲哭无泪,一万打四万余,即便是攻坚战这仗也不好打啊!

如此一来,刘备就必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了,总不能赌上身家性命为陶谦卖命。

思前想后,刘备发现他只有两个地方能去,第一个是富饶无比的荆州,第二个便是川蜀之地益州。

刘焉与刘表俱是汉室后裔,凭借这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刘备怎么也能寻一处小城作为落脚之地。

那么让陶谦牵肠挂肚的陶商和陶应如何了?

早在李靖率兵入城之时,陶商和陶应“不小心”死在了乱军当中,至于是谁杀了这哥俩,此事无从得知。

李靖已经派人将其尸首收敛,等着将其归还给陶谦。

……

陶谦走后不久,斥候便将陶谦率兵离开的消息告知了曹操。

曹操听后一皱眉,随即挥手示意斥候可以下去了。

陶谦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若不是有巨大的变故发生,那便是陶谦在使诈。

具体是哪种情况,还得看看才能知道,曹操并没有率兵追赶陶谦的打算,愿意逃那便逃吧!

次日,曹操指派曹仁负责攻城。

陶谦突兀离开,曹操不得不防,于是曹操派荆嗣率兵守住阵脚,以免陶谦突然杀出。

如此一来,就算陶谦实在耍诈也没什么关系了。

在曹军的猛烈进攻下,开阳城一度陷入了岌岌可危的险境当中,好在最后曹军的几波进攻都被打退了。

但即便如此,开阳城刘备也不能再待了,万余兵马只剩下了七千出头,不出两天,开阳城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