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章 姐妹烦恼

要说起来，澡堂设施能重新启用，壶怪波妞可谓功不可没。

依山而筑的旧商馆虽坐拥俯瞰黎阳本城的绝佳视野，但仅仅依靠山溪的供水却相当不稳定。在雨量丰沛的季节撑起澡堂消耗当然没问题，但到不怎么下雨的旱季时却连保障饮水都成了问题，那时候奢华澡堂也就自然成了摆设。

继承商馆的格物坊当然也少不得这番烦恼，但壶怪的存在却解决了此问题。

壶怪波妞是天生的控水宗师，其内蕴力也遥遥胜过寻常梵法使，只需几弹指就能变出填满澡堂的净水，从而让原本水源匮乏的商馆得以实现用水自由的福利。如果对维持商馆机能运作的家政系来排名的话，壶怪搞不好是其中最重要的人物也说不定。

当然，壶怪控水归控水，就算再厉害也没法直接变出热水来，不过这个问题可通过蕴器来解决。

蕴器是坊师活用灵梵铸造的特殊物器，在民生社稷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就规格来说，蕴器既有民众日常生活用的道具类，也有拓荒者及军队等配置的装备类，还有只能在领府层级实级营造的重机类。

黎阳领因自身坊造业孱弱，导致蕴器普及率较其它诸侯领偏低。领府营造的重机类是前所未有，而装备类也多数为民间拓荒者所配置，只有民众日常用的道具类因其门槛相对低廉，故而还算跟得上潮流。

打比方说，来煮水的“沸石”便其中之一。

沸石是封入“炎”之物性的特殊石块，只要贯注蕴力就能持继生发低热。这股热力虽然无法用来生火，但用在煮沸饮水时却颇为方便。而且沸石造价低廉且能多次重复使用，故而在民间也颇受欢迎。

格物坊的澡堂置备了好几块大型沸石，要泡澡前只要先贯注蕴力到沸石中，再把沸石丢进浴池里令其自行加热就好。当然，加热浴池和煮沸饮水所需的蕴力量不可同日而语，但对能随时用涤尘水补充的谷辰来说，不需要太多考虑消耗问题。

几块沸石很快把浴池水温加热到五十度左右，谷辰脱光衣服踏进浴池，先在浅外适应了下水温，然后慢慢把脖子以下浸进热水里。

“呼……”

浸着热水的谷辰，长长呼出口气。

黎阳领的气候偏炎热潮湿，当地人更习惯用方便的冷水冲凉，至于像这般在石砌浴池泡澡似乎是更偏中原那侧的风俗。谷辰猜想商馆的前任大概是来自中原诸邦的豪贾？想在南蛮僻地复现中原的奢靡生活，这点大概是导致其商社早早破产的缘由，然而对谷辰来说，这点倒是深得其心。

“唉唉，总算是活过来了……”

温热水流涤荡着长途苦旅后的疲乏身体，和身体感触相应，心灵上涌出“总算回家”的实感更让谷辰为之欣喜。

以前在地球侧时谷辰曾有过若干次派遣出差的经历，也在小旅馆里跟蟑螂当过邻居。当然那时候要说辛苦也辛苦，但再怎么样也没像今次出差木野集这般。既要跟恐怖组织斗智斗勇，又要跟狂暴拆家的哥斯拉硬怼，末了还得拖着一波集落难民回来本城。

其间过程之曲折之惊险之夸张之离奇，几乎让谷辰恨不得回去掐死几日前跟邬言提议出动铠车的自己。而明明身处前狼后虎的夹击，居然还能带着集落众人逃出生天，此刻回想起来，谷辰也不禁想好好表扬下自己。

“噗哟？噗哟噗哟！”

背后传来戏水声，谷辰回头望去，见着是壶怪正用喷射水流在浴池里玩着跳跃游戏。看着壶怪从水面跃出来又落下去，落下去又跃出来，玩得不亦乐乎，谷辰略感无语。

壶怪波妞要说也算是格物坊的元老，其实力是足以媲美封号武使的控水宗师，但心性却像五岁孩童，而胆魄则更是天生的怂包一枚。遇上危险就立马装死这点，让谷辰根本不放心带它去冒险，不然高防铠车配上格林水箭的话，那就是妥妥的步兵战车，只要不撞上鬼岩种基本能横着走。

但可惜，谷辰朝那边玩得欢脱的壶怪长长叹了口气。

“唉唉，要是能换换画风就好了……”

要是把物怪换成侍女的话，搞不好还能享受下擦边球的福利？谷辰悄悄想着。在地球侧当平凡职员姑且不论，到乘黄侧好歹也当上了少监司，此番拼死拼活地把队伍拖回来，稍稍享受下官府福利也不至于遭雷劈吧？

不过白猿族那瘦不拉几的体格就算了，从欣赏角度来看，果然还是要前凸后翘腿子长的比较好，好比某炎使那样就不错。可能的话皮肤再白点，胸部再大点，那就完美了。

“唔？”

这样想着的谷辰，脑海里冷不防蹦出女司书的形象来。

纯粹外貌来说，女司书无疑是最接近谷辰描绘出的理想，而从性格来看，知书达礼兼贤德贞良的女司书，也绝对是多数男人为之渴仰的目标。

以“贤才淑丽”而闻名诸邦的邬真，因黎阳领的险峻国情而不得不出来协助姐姐镇守家业。虽说如此，也无法改变女司书是持有郡主封号的诸侯公女，也是统治此地的黎阳公的爱女的事实。

邬真的身份之尊贵贵远远超出寻常，屈尊就任格物坊的辅佐官是破格的调任，要是谷辰胆敢把女司书当侍女使唤，叫来搓背捏肩膀什么的话，绝对会被掌府邬言抓去紫辰阁，关小黑屋里用鞭子抽的。

说到掌府女杰，容貌和邬真颇相似，但姐妹俩的气质却迥然相异。

如果说邬言是“在男人背后支持的女人”，那邬言便是“让男人甘愿效命的女杰”了。谷辰目前在黎阳府担任少监司，掌府邬言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不看性别的话，在邬言底下做事倒是相当愉快，至少谷辰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女杰的信赖和期许。

再怎么说谷辰也是个男人，被掌府女杰托付信赖时，心情当然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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