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是人是鬼

妖兽攻城，让原本繁华的周云城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

原本随处散落的尸体残骸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地面和墙面的斑斑血迹证明着曾经血腥的屠杀。

痛苦的城市开始重建，每隔百米的距离，便有士兵巡视，维护着略显混乱的秩序。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是人们眼神依然残留着痛苦和迷茫。

地上随意散落着贡品和一张张颜色各异的冥币，让这座城市更显悲凉和绝望。

在这场灾难中，很多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房子，失去了亲人。

短短一天时间，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和宫山兄妹一样遭遇的人很多，一路上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孩童。

他们年龄不同，有的才四五岁,有的十七八岁,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漫无目的闲逛着。

政府虽然对这些孤儿有所安置，但他们不想离开家，不想住进那个寓意着孤儿院的冰冷场所，所以便在大街上无聊闲逛。

有的孩童在废墟中搬弄石头，有的手持木棍在缝隙中勾弄着，想要寻找出值钱的东西。

“耶，我找到一台手机。”

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挥舞着右手的手机，大声欢呼着。

即便手机屏幕已经如蜘蛛网般开裂，几乎断成两截，但他依然高兴挥舞着。

这种淘宝般的乐趣让他暂时忘却了难过和痛苦。

宫山紧紧抱着妹妹，望着一片狼藉的城市，即将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激动情绪正渐渐消散。

相比这些孩童，他们还是幸运的。

因为妹妹的特殊，他们兄妹有可能加入复仇者联盟,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看出宫山心情不佳，云天齐和叶星都没有说什么。

一路沉默。

在两人的保护下,归途很顺利，没有遇到王级妖兽，而王级之下的妖兽，都被两人快速避开。

避让不开，那就直接一刀或者一拳解决战斗。

三个小时后，午饭的时间，四人回到了酒店，出现在林风一行人面前。

而林风也看到了宫家兄妹。

宫山没有什么特殊，一副高中生的样子，看着很青涩，或许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显得有些阴郁，沉默寡言，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林风对宫山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宫小小身上。

穿着公主裙的宫小小此时没有窝在哥哥的怀里，她探出小脸,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遮住小半张脸，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大大圆圆，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只是这大眼睛显得有些呆滞。

仿佛失去了灵魂。

即便没有靠近，林风依然可以清晰感到宫小小身上一股微弱，但却异常阴冷的气息。身材消瘦的她，小脸却异常浮肿，脑袋也比正常女孩大了一圈，白皙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

“先吃饭吧。”

虽然心中有不少疑惑，但林风并没有马上询问。

他可以看出宫山的紧张，因此打算先吃饭。

宫山点头，压抑心中的激动。

虽然很熟悉，熟悉到知道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林风小队，也就是现在的复仇者联盟。

他微微低头，目光隐晦扫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暗暗念道：“叶秋，云凯，詹天宇，杨凝冰，黄天泽....”

一个个炼化地榜妖灵，背景深厚的天之骄子，让他激动的同时又备受压力。

他再次怀疑自己有资格加入复仇者联盟吗？

“不用紧张，也不用拘谨，林风他们比你大不了几岁，都是年轻人。你坐这个位置。”

似乎看出宫山的紧张，叶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相比其他人，他和宫山好歹聊了几句，要更熟悉一些。

宫山露出一丝感激但却有些拘谨的笑容，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惊讶看着圆桌子的二三十道菜。

七道高级妖兽血肉所做的佳肴，五道滋补药膳，各种海鲜，都是一些蕴藏充足气血的肉菜，青菜只有寥寥三道。

这一顿要上百万吧？

真是奢侈到夸张。

即便是宫山原本家境不错，也感到震撼。

一顿上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早餐不算，一天两顿，一个月六千万，一年七八亿。

单单吃饭就得花七八个亿，甚至不止。

他爸妈一辈子辛苦赚的钱都不够复仇者联盟半年的伙食费。

只怕大财团也不敢这么吃吧。

当然了，宫山也知道，这对于复仇者联盟来说并不算什么，以他们的背景和赚钱能力，即便一顿两百万也吃得起。

能吃是福。

对武者来说更是如此。

食物是增强体质最主要方式。

有的人为了多吃，甚至买助于消化的丹药。

见到这么多滋补菜肴，宫山很高兴，因为这正是妹妹需要的。

从这一顿饭，就可以看出复仇者联盟的实力。

此时宫小小略显呆滞的目光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透着渴望，她嘴角留着口水，吞咽着喉咙，显然已经饿了，她回过头看着哥哥宫山，仿佛在询问能不能吃。

宫山从口袋中掏出手帕，给妹妹擦拭口水。

“随便吃，不用客气。”

林风说道，并随手夹了几道菜放在宫山的碗里。

“谢谢。”

宫山感谢道，赶了三个小时的路，他也饿了，不过他还是先喂妹妹吃饭。

“吃吧。”

见到妹妹抓着烤肉，吃得很开心，他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

自从婴灵和妹妹融合，妹妹对食物需求很大，有时一天能吃三十斤的米饭，即便这样，还一直喊饿。

很显然，一般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妹妹的身体需求。

这也是妹妹身体越来越瘦弱的原因。

“吃慢点，不着急。”宫山笑着道。

这是半个多月来，妹妹吃得最开心，最满足的一顿饭。

宫小小的胃口惊呆了众人。

复仇者联盟，叶星的饭量最大，但和宫小小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还不到宫小小的五分之一。

这宫小小的樱桃小嘴简直就是吞噬黑洞。

这么小的体型，这么多的食物不知道消耗到哪里去了。

宫小小吃得很开心，这让宫山很高兴，但是那夸张的饭量也让宫山有些尴尬和紧张。

这一顿饭少说就吃了二十万。他害怕妹妹被嫌弃，单单这饭量，一般势力可养不起。

但好在林风一行人虽然惊讶，但是并不在意。

因为妹妹吃得太多，他甚至不敢多吃，吃得更多的是米饭和青菜。

“哈哈，看她吃饭，我胃口都变好了。”

叶星笑着道。

其余人也露出笑意。

宫山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到后面，只剩下宫小小。

面对众人的注视，她也不以为意，非常认真专注吃着手里的食物。

“哥哥。”

吃饱喝足后，宫小小伸出手，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犯困。

宫山抱起妹妹，微微摇晃着。

“去客厅吧。”

林风说道，一行人离开餐厅，来到了客厅。

董雨南取出茶叶，开始烧水泡茶。

“厉害。”

看了一眼已经进入睡着的宫小小，林风感叹这睡眠治疗真好。

刚刚吃饱，五秒内入睡，试问还有谁？

“说说吧，对于婴灵的能力，我们也只知道个大概，毕竟是奇珍异兽榜上的妖灵，更何况，它还和你妹融合了。”

林风询问道，他发现睡着之后，宫小小身上的阴冷气息更强烈了。

“妖灵附体很正常，但是妖灵和人融合，不分彼此，我还是第一次听过。”

叶星也好奇问道：“你这只妖灵怎么来的？是婴灵特有的能力吗？”

“不是。”

宫山抱着妹妹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适合妹妹睡觉的姿势，便开口向众人解释道：“是在觉醒日炼化的，这种幽灵系妖灵无法检测出来，我知道婴灵的特殊，所以我也没说...”

在宫山的解释中，众人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

婴灵和宫小小融和，并不是它的天赋能力。

具体自己的妖灵为何和妹妹融合，其实宫山也不清楚。

当时妖兽攻城，他们兄妹正在游乐场玩。

后来由于遭受妖兽攻击，房屋倒塌，他们被埋在废墟中，虽然并未受什么伤，但因为废墟内空气稀薄，妹妹陷入了昏迷，并最终停止了呼吸。

那时宫山看着妹妹的尸体万念俱灰。

然后，他召唤出婴灵。

或许是想让妹妹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留在自己身边，他让婴灵吞噬了妹妹的灵魂。

让他没有想到并惊喜的是，妹妹活了下来。

虽然意识不清醒，目光有些呆滞，但她活了下来，并且依然叫他哥哥。

“你确定叫你哥哥的人是你妹，不是那只婴灵？”

叶星认真问道。

其余人也有这种担忧，目光下意识看向林风。

林风体内也有一只妖灵。

那只妖灵名为梦魇。

而那只梦魇无时无刻都想要占据林风的身体，吞噬他的意识。

并且成功过一次。

而那一次，如果不是林风准备充足，后果非常严重。

正常妖灵被炼化，就失去了意识，这是基本的常识。

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有这种疑惑和担忧。

但有了林风这个前车之鉴，这个担忧是很正常。

幽灵系妖灵非常稀有，本来资料就不多，对于婴灵这种奇珍异兽榜上的奇异妖灵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

“我可以确定。”

面对叶星的疑惑，宫山脸色微变，语气有些激动解释道：“我的妹妹记忆还在，她还会叫我哥哥，这就足以证明！”

宫山解释了很多。

不过这显然并不能完全打消大家的疑惑。

要知道那只梦魇也是会伪装，并且伪装得很真实。

如果不是‘心契’，他们根本无法分辨林风的真假。

宫山脸色有些苍白，他想要反驳，但一时间找不到理由。

他身体微微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全身，仿佛要将他拉下深渊。

“好了。”

林风说了声，打算了其余人的追问。

是真是假其实很简单，只要签订‘心契’契约就知道。

林风不知道妖灵是否可以和人签订契约，但每一个人灵魂的气息是有区别的，妖灵和人更是不同。

签订契约的瞬间，他可以判断契约对象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