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少年不朽与凤凰
封神之路的尽头，屹立着一座巍峨如世界般的山岳，山岳厚重万分，散发着古老的气息。正是那传说中的封神山，但是，封神没有绽放湛湛神光，反而显得黑沉无比。
还透着两分说不清的诡异。
封青岩一路斩杀诡异之物而来，最终登上了封神山。
封神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由九重介于真实与虚幻的神奇大山组成。每一重大山，都相当于一个世界，蕴藏万千，甚至还与外界相连，或许还与最为神秘的钧天境都有关联。
从第一到第九重神山的世界中，封青岩都能看到无数外族生灵的尸骸。
还有登山少年的尸骸。
每一重神山的世界里，都有数不清的古战场，大地已经被血染黑，血河干枯化为黑泥。
一眼望去，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封青岩看着惨烈的战场，看着少年们的枯骨，心中思绪万千。
封神之路的确被入侵了，最可怕的，还是在九重神山上，有无数的外敌杀了进来。
曾经在九重神山上，发生过一次次惨烈的大战。
少年们皆已经战死。
但是，他们同样将敌人阻于封神山上，让外敌无法杀进九州大千世界。只是无数万年过去了，世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知道封神山上发生过无数次惨烈的大战。
一次次的血战，一次次的奋不顾身。
一次次的无悔。
少年们终于将外敌斩于脚下，而自己同样战死。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
你的功绩，亦无人知晓！
但是在此刻，封青岩却知道了，默默看着战场上的尸骸。很多尸骸的骨龄都是十余岁，二十余岁，皆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有美好的一生。
但是，他们在此战死，没有丝毫的怨悔。
半晌后，封青岩才从沉思中回神过来，一挥手，就有无数的尸骸化为尘埃。但只是外敌的尸骸化为尘埃，而少年们的尸骸，则化为骨灰，洒在封神山上，洒在九州大千世界。
一半送回家，一半继续在此镇守。
少年们希望如此。
“我记得你们……”
封青岩轻声说，便朝第二重神山走去。
而在他转身离去，骨灰洒落的那一刻，一个个淡淡的虚影浮现出来，朝离去的白衣身影一礼。
当一礼后，虚影彻底消失。
而在此时。
九州大千世界的某些天地内，有些地方变得灰蒙蒙起来，似有灰尘洒落。
这让不少生灵都诧异起来。
“这灰从何而来？”
有生灵道。
“这不是普通的灰，好像是骨灰……”
有人伸手接了一些骨灰，好奇端详起来，发现是骨灰后，顿时膈应无比，道：“晦气。”
“天洒骨灰，的确晦气。”
还有人附和。
“唉——”
有人却感叹，道：“天洒骨灰，何人作了大牺牲？”
“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伤感。”还有人在摇头，看着洒落的骨灰，心情显得低落，似还有些哀伤，道：“想必，这些都是少年吧。”
“少年？”
“或许吧，我觉得，也是少年……”
天洒骨灰，对于小天地来说，乃是奇观，引得不少人观望。
不知为何，有些人却忍不住流泪了，泪水控制不住流下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天宇。
似乎从天宇洒落的骨灰，乃是亲人的骨灰。
有一种血脉共鸣的感觉。
虽然大部分的少年都没有后代，却有自己的家族，他们亦可算是后代。不过，他们至少都是几千年前的人，有些可以追溯到数百万年前，就家族的血脉都可能不存在了。
但是。
随着骨灰洒得越来越多。
不管是人，还是开智的生灵，都渐渐沉默下来，情绪低落，有说不清的伤感。
第二重神山上，同样有无数的尸骸与枯骨，封青岩将少年的尸骸收集，化为骨灰洒落在两地。
“我，记得你们。”
他轻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一个个淡淡的虚影浮现，皆是朝离去的身影一礼，便彻底消失了。
封青岩一重重神山而上，每走过一重神山，便有无数的骨灰洒落。封神之路存在多久，神山便存在多久。而神山上的战场，也存在了漫长岁月，有可能达到数百上千年万之久。
尸骸堆积成山。
无数！
无数的少年在此战死。
封青岩平静的内心，亦起了涟漪，轻叹一声。
当他走到第九重神山上时，九州大千世界内的大半世界，都洒落了骨灰。骨灰洒落得很慢很慢，似乎浮现一个个少年的身影，以及血战不退的身影。这让各个世界的生灵，都有些震惊起来，不知道天宇中浮现的画面，代表着什么。
只知道战场无比惨烈。
一个个少年视死如归杀上去，将可怕异族阻于神山，无法进入九州大千世界。
当外敌杀尽。
他们同样倒在血泊之中。
此刻，他们终于如释重负，疲劳而染满血的脸上，浮现些淡淡的笑容。
笑容越来越灿烂。
不少人都被少年的笑容感染，最终忍不住哽咽起来。
在大荒世界，那座天帝山下，不少长老级的老者，仰望着天空中的虚影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有不少少年的面孔，他们认识……
那是数千年前，跟随圣子进入封神山的弟子，与他们差不多是同辈，或是大了几辈。
他们都战死于封神山，从此再没有消息。
“啊啊啊——”
天帝山上，有老者大哭，犹如小孩子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泪水模糊了视线。
此刻他们悲伤不已，仿佛数千年前的时光，都如那昨日般，一切都历历在目。
其他人无法想象与体验。
天帝山的长老，丝毫不顾面子，嚎啕大哭，引来不少弟子的愕然。虽然他们心中，同样伤感，但只是伤感，情绪低落而，绝不会像长老那样，竟然如同小孩子般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回事？”
有天帝山的弟子好奇道，“长老怎么突然大哭了？这，是不是因为？”
示意了一下天空中的虚影。
“或许吧。”
“这些少年是何人？这是他们的骨灰吗？”
“不知道，这洒落的灰，应该就是骨灰，嗯，好像有不少骨灰，洒落在我天帝山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天帝山弟子猛然惊悟，还有些错愕，道：“难道他们是、是我天帝山的弟子？可是，为何我们没有见过？”
“这数千前的前辈……”
“传说，在数千年前，我天帝山有大批的弟子，跟随着圣子进入封神山……”
“封神山？”
“既然是进入封神山，那为何会有大战？还是与外族人大战？封神山出问题了？”
此刻，天帝山的天空，变得灰蒙蒙起来，洒落越来越多的骨灰。除了数千年的那一批，还有更早的……
数量巨大。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帝山弟子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一个个黯然仰望着天空。
在封神山上战死的少年，实在是太多了。
特别是天帝山。
进入封神山，并不一定需要走封神之路，只需要拿到封神令即可。在数千年前，燕青作为大荒世界的强者，拿到了最多的封神令，率领一个军团走进封神山。
但正因如此。
封神山上死了大批的天帝山弟子。他们在与外族血战，特别是三眼族，几乎全部战死……
随着骨灰的洒落，越来越多世界陷入沉默中。
少年的战死让他们心痛，恨不自己代他们去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现在，却知道了他们的功绩，他们乃是为阻止外敌而死……
此乃天地之大功。
封神山上。
封青岩最终来到最后的神山上。
神山高大无比，犹如一个世界般高，无比厚重，散发着历史的气息。不过，第九重神山并不尖，山顶犹如被人一剑斩平了，乃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此，可以说是封神山的最高处，可是并没有传说中的封神台，倒是让封青岩微微一愣。
封神台在何处？
他扫视了一眼，还是没有封神台。
此刻他闭上眼睛，气息不断地从身边流逝，渐渐浮现无数画面。片刻后，他便睁开眼睛，转身回望一下九重神山，于是从脚下取出一块巨石，劈正碑形。
碑高百丈！
轰！
碑猛然立在平台之央。
他猛然挥笔，在碑上书下四个大字：少年不朽！
轰隆隆！
当他落完款时，只见石碑猛然绽放煌煌神光，又见一个个染血的灿烂笑容浮现。此刻，从九重神山世界中，似有无数的英魂飞出，迅速没入石碑之中。
少年不朽！
他落款之名并不是“回”，而是“封青岩”，因为他现在的名字，就是封青岩。
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
“少年不朽……”
他凝视着少年不朽碑轻言，便来到碑后，只见神山犹如分开般，一般白玉天梯出现。此刻，他一步步走上去，虽然有些威压，但于他而言，犹如不存在。
天梯共有一万级台阶。
片刻后。
封青岩便走尽，天梯尽头是什么？
难以言喻。
说是世界尽头亦可。
而且，他还看到了八个字：宿命不死，命运不生！
这八个字，所说乃是人皇，在轮回世界东山上，人皇所留的血书一样。这八个字，不仅是说人皇，还是人皇所说，乃是生前所说，死后之命运。
宿命是什么？
为何要死？
命运又是什么？
为何宿命不死，命运就不生？
宿命便是燕青！
封青岩在拿到人皇血书时，就已经明白，燕青便是宿命。
他盯着八个字看了片刻，脑海里再推演数遍，一切都无误后，就将此八字彻底抹去。
其实，这八个字，就是封神之路最终，也是最大的秘密。
这八个字一直在等宿命的到来。
也等到了。
而外族一直攻打封神之路，就是为了封神之路的最终秘密。其实，外族亦不知道封神之路的最终秘密是什么，但是九州守得如此紧，拿命来填，自然也想知道。
轰隆隆！
当八个字被封青岩抹去，天地犹如大崩塌般。
一片片的空间崩塌下来。
天梯纷纷粉碎。
轰隆隆！
在此时，不仅封神山在震荡，就连整条封神之路都在震荡。
轮海巨城里的少年们有些骇然，竟然有些站不稳，都忍不住往封神之路尽头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震荡得如此剧烈，轮海巨城是要崩塌了吗？”
“不好，不仅仅轮海巨城震荡，整条封神之路都有可能在震荡……”
这让少年脸色大变，不知道封神之路发生什么异变了。或者说白衣前辈在封神之路上，与其他大帝大战了，引起了封神之路的震荡？
不过幸好，震荡很快就渐渐平息下来。
虚惊一场。
此刻。
封青岩回到了第九重山上。
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封神之路最终的秘密，已经被他抹去。
现在终于不需要一代代的少年来镇守，用自己的生命在镇守……
而身前的的黑暗，渐渐变得模糊与诡异起来，似乎要化为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第九重神山之后，乃是一片犹如深渊般的黑暗，黑沉，看不穿，看不透。
但在此时，出现了变化。
而且，在形似通道的黑暗，竟然传来激烈的战斗声，有人在黑暗中战斗。
战斗无比激烈。
唳——
一声凄惨的凤鸣，从黑暗中传来。而且，凤鸣中充满了疲劳与愤怒，似乎还有绝望与解脱。
虽然封青岩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但是没有半点迟疑，一步踏入黑暗中，身影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以无法想象的速度飞掠。不过瞬息间，他就出现在未知黑暗的战场中，看到一头巨大的凤凰，正与数名外族圣皇大战。
外族圣皇有三眼族，有天人族，还有青鳞巨鳄族。
此刻，凤凰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但早已经遍体鳞伤，血在流淌，在燃烧，还有一只翅膀已经折断。五名外族圣皇凶猛地杀上去，虽然他们同样受伤了，但是他们毕竟有五位，正处于是上风。
凤凰拼上了命，还是无法斩杀他们。
原本凤凰就已经受重伤，要不然亦不会被五位外族圣皇压着打。但是，时间不等人，不会因为他受了重伤，外族圣皇就不会杀进来……
他只能拖着重伤的躯体，阻止五名外族圣皇。
可惜不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