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一指惊雷
惊天动地的雷暴，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北丘之主与诸葛霓裳也来到南山。
“男人都喜欢打架吗？”
北丘之主意味深长的望一眼天书崖上那道身影，说道：“天性好战，总会生出乱子，你以后与上官结为道侣，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师父，跟您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他，不可能嫁给他”
“哎···你是诸葛家掌上明珠，不可能摆脱家族联姻，何况剑子一直都很喜欢你。”
“您也一直喜欢秦前辈，怎不见您嫁给他”
“你这死丫头···”她气恼道。但心里其实一直都明白，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
秋高气爽，树叶黄了，南山也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海洋之中。
他转身便要走，但剑心求战心切，挡住去路，试探性的发出剑招。
剑心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战斗。
他的轮回眼开启，已是看穿剑招的破绽，轻易便破解了向他袭来的每一道剑气。
轮回中他实力低微无法与蜀山这位天之骄子比拟，但此刻他的境界已然高出剑心，又有轮回眼、阴阳命魂以及九劫雷体自是不怕剑心的挑战。
但他仍旧不肯出手。
一是大师兄正在破镜，他不想师兄分心。
二是，他觉得这种打斗真的无意义。
他从来不是好战的人。但剑心却是一再挑衅，剑气不断滋扰与他，如那跗骨之蛆，令人生厌。
“一定要战？”
剑心向他冲来，剑拔云海，天空那片祥云被他剑气引动，错乱开来。
这是会影响大师兄突破的，剑心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无事胆小如鼠，有事壮如精虎”
陈霸先的教导一直铭记于心，他觉得剑心过了，便有些恼怒。
他的身体出现一道黑白相间的气体，割乱时空。
阴阳轮缓缓转动，每转动一轮，便有一位强大的英魂从那轮盘中走出。
便是站在很远地方的观战者也能感觉到这些英魂的强大。
阴阳轮盘一共转动了五轮，便有五位英魂出现。
洛秋尽管已入道境，但是他能召唤的英魂也只是最低级的。
阴阳命魂的潜力巨大，他如今也只能引动百分之五的潜力，但即便是这样，召唤出的英魂还是引起别人的忌惮。
“这家伙是谁？”有人询问，但更多的人摇头不知。
北丘之主同样不认识这位突然出现在南山的黑衣少年。
但，诸葛霓裳却忽然说道：“他是南山弟子”
神秘而又强大的黑衣青年引起峰主一级的实权人物的好奇。之前正是他击退的那片雷海，所展现的惊人实力，便是这些峰主也感觉到匪夷所思。
“竟能召唤出五位法相英魂”
“此子不可小觑”
“难道他来自教宗？”
他们想到一种可能，或许也只有神秘的教宗才能培养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弟子。
五位英魂竖起利刃长枪，英姿飒爽的走向剑子。每走出一步，天空便出现征战沙场，血染天地的奇异景象。
他们五人排列成二三阵型，前排突刺，后排辅助进攻，连续击退剑子数百招剑诀。
“剑子完全被压制！”观战者都是蜀山实权者，剑子被压着打，他们面子上也无光，但这五名英魂实在强大，剑子一再寻求突破，却始终都被压了下来。
另外，洛秋也没有放松警惕，一旦剑子有什么大招，他都会第一时间释放雷火，将剑子提升的战意又给压了下去。
越战越勇，从未在战斗中失利的剑子，这次被洛秋死死压制，这让那些观战者看不到蜀山天之骄子有任何的胜算。
特别是那位开始时训斥洛秋的剑峰长老，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时赵牧阳境界已经提升到结丹顶峰，他也在尝试极境，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证明着自己的天赋。
剑心到底还是败了，他心有不甘，一向无敌的他，便是连洛秋的近身都没有接近，五名傀儡英魂便束缚住他的手脚。
“你到底是谁？”
“南山弟子洛秋”
这一刻洛秋之名响彻这座天地，便是已经看了许久的尊老也是露出一丝疑惑。
“这名青年身上的气息好熟悉？但我却从未见过他，这是为何？”
他哪里知道，洛秋从轮回中走来，身上的气息其实已经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洛秋即便是战胜了蜀山天之骄子同时也是九州享誉盛名的剑子却丝毫没有骄傲。
又有什么可骄傲的，他的修为本就强过剑子，身体又在轮回中被那几位绝世强者的残魂改造过，他真没理由去骄傲。
“南山不可能有你这般强大的弟子”
他回到了天书崖，云淡风轻的观摩着大师兄突破到极境，没有再理会剑子的质问。
“上官，如果要战，我来陪你！”君飞扬见他方寸大乱，怕他不顾及场合，疯子一样找寻小师弟的麻烦，便挡住了他。
天才与疯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拥有同等的知识量与能力。但是前者承受住考验，令人敬佩而又使人疏远。疯子则没有承受住考验，但看穿了一切，疯子属于失意的天才，如同此时败在无名之辈手下的剑子。
他从小便是无敌的，今日一败，无法承受这份打击。
他的双目赤红，剑意不断的攀升。
“剑心够了！”尊老来到他的身边，压制住他不断攀升的剑意。
“我要打败他！”
尊老见他如今的表情，心底是失望的。
“你的境界不如他，败了并不可耻。”
诸葛霓裳同样对剑心此刻的表现略感失望，但她毕竟与剑心除却那层关系之外，也算是相识的好友，便说道：“成大事者，拿得起放得下，一次小小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日后勤加练习，把失去的东西再拿回来也就是。不至于，败了一次，便无法承受。”
她的一席话无疑是一头棒喝将剑心打醒。
他冷冷看一眼天书崖上的洛秋，说道：“日后定要打败你”
起身便要离开，君飞扬再一次拦下他，说道：“你还没有解释剑峰为何引来雷海”
剑子心中本有怒火，几时这般受制于人。
“剑峰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
风婆婆此时正在告诫洛秋，修行一途共有四大阶段，第一阶段：知桥，所谓桥便是开启练气、凝神、结丹以及法相，第二阶段便是道，有道缘、道果，道藏。
她没有继续讲下去，是因为她听到剑子这番略有些霸道的说辞后，转身给了秦三十一脚，道：“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喝你的酒”
秦三十无缘无故受了一脚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与风婆婆赔礼道歉，这就让场面有些尴尬了，因为北丘之主也在天书崖。
见秦三十与风婆婆这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打的火热，吃起飞醋，气恼道：“剑子代表蜀山未来，有资格这样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风婆婆双目含怒。
“就是这个意思”
北丘之主与风婆婆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可能，而魏红尘也从未看诸葛霓裳顺眼过。
眼见便要开打，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雷劫。
“大师兄要入法相”
所有人强压心头怒火，都安静下来。
赵牧阳站起身，身上镌刻着天书崖上那些特殊字符，一身圣洁的看向降下的雷劫。
便是一指，浩瀚的能量随之汇聚在这一指。
“想来便来，你可问过我”
他一指而去，便见空中雷劫瞬间便被这一指之威降服，随即他飞入半空，引动着这道雷劫，来到剑子身边。
他的眼神如清池般古井无波，但指尖那道雷劫却是威力巨大。
“我将这道雷落在你身上，是不是同样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他已入法相，但气势还在攀升，仅是片刻，在身体之上这片特殊字符的帮助下，他的境界便又再提一境，道境，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蜀山曾有人笑话南山有名十年不肯下山的痴呆书生，而这名曾被嘲笑过的书生却在短短三个时辰便从凡体一朝顿悟，成就道境。
试问又有谁能做到？
面对他的质问，便是尊老也有些迟疑，这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名，比之剑峰一心培养的剑子心境还要出色，他也无法做出取舍。
而这时，自那天边再次赶来一位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老人，他很普通，但唯有御剑飞行的那把剑，光彩夺目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同门何至于相残”老人像是再问赵牧阳与剑心，又像是再问这片天地之下的蜀山。
那些峰主见到老人纷纷跪拜，君飞扬、赵牧阳以及剑心同样如此，便是眼高于顶的秦三十见到他也施礼道：“拜见剑主”
蜀山有把剑，便是指的这位老人，他虽然外表看似普通，但九州之中却没有人敢轻视与他，他是蜀山的天，也是支撑着人族站起来的强大存在。
洛秋对于这位痴心于剑道的老人早有耳闻，便是陈霸先也对他赞不绝口，可见此人是值得他敬重的，他也施礼。
但天书崖所有人都对这位老人崇拜有加之时，风婆婆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舍得下山了”
“大胆！”一些峰主怒目而视道。
但老人阻止他们，笑容满面的穿过人群，望着凤女，说道：“早也该下山了，我能感觉他们来过”
“你没本事替他们寻仇，难道还不允许他们选择别人？”风婆婆直视着他说道。
他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洛秋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修行之人都渴望长生，但生离死别，便是天也无法做到，又何况我们这些痴人？他错了，他们也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为何要把他们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胆子小，甘愿蜷缩在小小的蜀山，做一个懦夫。可你不能阻止别人也像你一样，一生都再为道痴迷”
老人静静看着风婆婆，石破天惊的说道：“师姐···痴也是一种道”
“那你死在你的道上，永远也不要回头”
风婆婆拂袖而去，但那些峰主看向她的背影却已是流露出震惊之色。
南山风婆婆，这位美艳动人的妇人，竟是剑主的师姐！
便是熟悉风婆婆的南山弟子们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了，都起来吧！我讨厌这种繁文缛节”老人淡淡说道。
众人起身后，便见这位平凡而又普通的老人，伸手一抓，便有一名狼狈的中年人惊恐的跌落在天书崖上。
北丘之主见到这位中年人，有些吃惊，但却没有询问。
而洛秋见到中年人后，却回忆起雷域之行，在北丘正是这名中年人给了他一掌。
“为何要引动雷海？”老人露出惋惜之色，蜀山本是一家，他最不愿见到的便是同门相残。
中年人犹豫过后，情绪从开始时惊慌失措，变得越来越平静，既然剑主已经出面，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有任何的转变，索性也就豁出去。
“剑修圣地被一个用刀的盖过了锋芒，这是一种羞辱，我要杀了他，杀了这些所有与刀有关系的家伙，凭什么他能对我们指手画脚，凭什么他是秦大师，而我只能守在雷域当看门狗，我不服，我要毁了他，毁了他的一切。”
中年人已是激动不已，已是嫉妒心极强。
但对于那些默默无闻的闲职长老们来说，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秦三十导致的。
这把刀不喜欢长老们滥用职权，许多年来有着许多蜀山长老被他打落凡尘，或是入了后山闭门静修，或是被废去了修为。
这把刀过于锋芒毕露，得罪了许多人，而这些人始终都愿意看到南山消失。
“一个凭空而来，自生自长的怪物，为了嫉妒而嫉妒，我得不到，最好你也别得到？因嫉妒而疯狂，这种人本就不会懂得宽容与豁达，更不会明白修行一路，一旦感受到永久的怨恨和指责，他的路也就毁了”
“毁了便毁了，一个修士连自己的心也守不住，何以问道”
老人喃喃过后，便是一念毁灭了中年人，也摧毁了黑暗枯竭的嫉羡。
“世间让我们受了伤，他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让我们无比绝望，但一味的活在别人的世界，我们又怎么可能走出自己的路呢？”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洛秋心中，他不明白为何老人会与他说这样一句话，但他能感受到老人的善意。
“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帮助你”
老人离开，秦三十也要离开，大师兄同样要下山走一走，而他也要离开蜀山，前往落日山脉，寻找关于‘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