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粥听麻将
从远处看，云朵与山顶的距离应该很近，如果非要认真，那么就是山顶上三个人的身高。
站得高，才能望的远。
江行喜欢这种感觉。
“师父需要那双眼睛，我们做徒弟的，就应该尽心尽力去办。”
“师兄，门下弟子已经进入苍山。只是，我有疑问，那个老家伙真舍得拿眼睛来换？”
“陈师已经废了，留着那双眼睛有何用？你们只管将这件事办好，其他的不用管。”
“师父会不会责罚我们？”
“为了大虚，为了人族，不管什么方法，都是正确的。”
“师兄说的是，为了大虚，陈师早该放弃那双眼睛。”
“阳光如此的温暖，天地这样的精彩，谁又舍得放弃呢？”
江行凝望着天边穿行而过的几只飞鹤，问道：“有没有青山的消息”
“东海那边，只说青山入了禁地，师兄关心他做什么？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青山是陈师的独子，也是我们的师弟。如果没有那件事，我的位子就应该是他的。”
“师父的确很喜爱青山，可惜他偏偏输给了秦三十。”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当年我就跟你们说过的，师父与陈师迟早会有一天，因为意见不和，散火的。时间证明了一切，大虚只能属于我们这一脉。“
自远方飘来一张符纸，山顶上个子比较高的中年人伸出手，这张符纸便如旧燕归巢般落在他的手中。
“师兄，镇山兽不见了“
“贪吃贪睡贪玩的家伙，还能去哪里，莫不是妖族的那位来了吧！”
“白落来大虚作甚！”面黄肌瘦的另一位中年人说道。
“找麻烦啊！”
“就凭他？当年能把他打哭，现在来了也一样啊！”
中年人语气充满了轻蔑。
却突然有一道风袭来。
“那你可以试试啊！”
白落刹那间出现在山顶，站在三人的面前。
山顶上，剑拔弩张，天边的云朵并不想招惹麻烦，也有些害怕，所以躲开。
“都是自家人，干嘛搞得这么生分。”江行出言劝道。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我们其实都很清楚，从来没有过！”白落语气低沉道。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呢？”江行温煦的笑道。
“论心机，我们几人加起来也不如江师兄，所以请收起你那令人厌恶的笑脸，我今天只想揍你。”
“白师弟~想要杀我的妖族很多，但它们都失败了，因为这里是大虚啊！“
“那又怎样？有本事你让那个老家伙出来啊！”
“白师弟，你不该这样去说师父！”
白落眼眸赤红，狠狠地说道：“是你们害死了大师兄！”
那座山还在那里，却已是物是人非。过往云烟，一幕幕又浮现，犹如昨日。
大虚有着许多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是气势恢宏，直冲九霄，只有麻雀山小的可怜。
因为麻雀山除去长辈，只有六名弟子，人少麻烦就多，但这些弟子却乐在其中，不曾嫌弃过。
大师兄云桦没有督促师弟们修行，正领着老二江行还有大个子，小黄脸在河里游泳。
河岸边，还有两个人。
陈青山正在做饭，只是烧柴的小小少年却是一边哭着一边给灶里加柴。
如果被其它的长辈知道他们这群少年如此不务正业，一定会叨唠不休。
但麻雀山不一样，因为师长们正在打麻将啊！
“哭什么？他们是在逗你的。”青山一边熬粥，一边把灶里正在剧烈燃烧的柴，取出一些。
火太旺，锅里的粥容易细出来。锅边粘着粥，看着就倒胃口。
“他们说我是妖。”小小少年委屈道。
“哪个混蛋说的，小黄脸还是大个子？”青山用铁勺瞥了一点浮粥，吹吹热气，尝了一小口。
“大个子说的”
“叫大家来吃饭，顺便把碗一起拿来。”青山支起身子，擦一把额角的汗渍，挺拔的身子如这山峰一样笔直。
四人上了岸，连同小小少年，一人拿着一个碗走到青山跟前，等着吃粥。
青山在每个人碗里，只崴一勺粥，并不是熬得粥少，只是因为太烫，怕大家吃起来麻烦，只是到大个子这里，青山随手抓起一把黏糊的碱面放了进去。
大个子不解，问道：“师兄，你给我碗里放了什么？”
“白糖”青山随口说道。
大个子喜出望外，端起碗，也不怕烫，沿着碗边吃起粥。
只吃了一口，大个子苦着脸问道：“师兄，这粥有点苦”
青山不冷不热的说道：“不是粥苦，是你嘴里苦。赶紧吃了，要不炒田螺没你的份”
大个子抵不过田螺的诱惑，还是把粥给吃了，但却没敢要第二碗，他真的苦怕了。
云桦见大个子不吃了，有些不解，因为几人中就属大个子的饭量最大，所以好心的问道：“师弟，身体不舒服？”
大个子委屈道：“大师兄，我觉得今天的粥有些苦！”
云桦吃口粥，说道：“不苦啊！”
“那我尝尝大师兄的粥”
云桦要把碗递给大个子，只是青山不依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妖精啊！”
大个子眼里噙着泪，说道：“师兄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青山问道。
“说我是妖精”大个子点点手指说道。
“这样就觉得委屈，那你背后说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委屈呢？”
“可是”大个子吞吞吐吐的想要辩解。
“没什么可是，以后吃饭就吃饭，不许说话”
二师兄站出来劝道：“都是自家兄弟，青山你要让着师弟们”
“师父打牌的时候，哪回儿也没让过师叔们啊！”
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桦满脸不悦道：“都别吵了，还要吃田螺呢”
青山将一盆田螺放在青石上，走到不远的一处草丛边，随手抓起一株，叼在嘴边，然后躺在草地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
“竹签在哪里！”
“自己找！”
云桦实在看不过去，便说道：“青山你今天发的哪门子鬼脾气。”
此时，大片飞鸟从山顶飞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怒气：又抓来个风，这牌没法打了。发财！
东南西北是风，红中、白板、发财也是凤。
“我糊了！对对胡，就等你发财了！“
“老云，你会不会打牌！发财都没出呢？你也敢打！”
“我有什么办法，不打发财就得打红中，两张牌都没出啊！”
“你打红中啊！”
“大师兄，我不喜欢见红！”
“可我喜欢啊！”
一亮牌，才看清，原来麻雀山的峰主，也就是大师兄，单吊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