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哭泣的少年
小溪虽是细流，但是只要坚强终会拥抱大海，雏鹰虽然弱小，但是只要勇敢终会翱翔蓝天。
苍山下的小山村，异常忙碌，山民们永远都有做不完的活计，勤奋朴实的去面对生活。
也只有那座小院里的爷孙俩儿还在惬意的享受生活。
“茶水有些干涩，我跟你说过多少回，煮茶要静心。”老人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洛秋。
“那么多规矩有谁记得住。反正都是水，能解渴不就完了”
“你哥做事比你细心多了“老人喝一口茶水，感觉味道很怪，便又吐了。
有些想念被陈庆之照顾的日子了。
“我哥走了！”
洛秋撇撇嘴说道：“被你赶走的！”
如果可以，老人真想打死这个抽脊梁骨的坏孙子。
真不会讲话，故意气自己。
“生水能喝，也容易染病，所以人族学会了烧水。现在已不再是上古那个饮毛茹血的时代，人族想要崛起，必须懂得学习与进步”
老人浑浊的目光突然有了光彩，侃侃而谈：“数万年，我们从无到有，所收货的是无数先辈付出鲜血才换来的。我们要珍惜，也要进步，更要学着流血”
老人凝视着洛秋，问道：“你能做到吗？”
“我很年轻”
修行无岁月，年轻便是活力，代表着初生的朝阳，有时间做许多事。
“年轻也是无知，会走弯路，做错事”
无知便是无畏，因为热血，所以会冲动，会骄狂，也更不惜命，会死的，人死了又有什么价值？
“我很年轻”
一代人老去，还有下一代人继承，年轻是延续，也是未来。
少年强则民族强。
人族崛起，还是要看年轻人的。
“我老了吗？”老人双眼再次浑浊。
“我想去蜀山”洛秋突然说道。
他还记得老人曾跟他说过，蜀山内的雷域才可以压制体内的咒印。
人族实力强大的七个势力是书院、大虚、东海、悬空寺、上善若水以及蜀山。
每个势力都由各自的二三线宗门支撑，除了以上的六个势力之外，还有十五个帝国组成的佣兵公会。
至于大虚乃是大虞王朝的圣地，大虞也是唯一一个被宗派势力控制的国家。
“因为我不许，你便去了那座湖？”老人语气有些重，是因为孙子不服管教吗？
洛秋因为被劝退，有些丢脸，辱没了家风，所以沉默。
“这便是无知，亏你有脸跟我讲年轻，像你这样没脑子的年轻人，人族还是少些为妙！”
“没有实力怎么把母亲接回来，我想她了。”
泪水划过脸颊，一如那年的雨落。
两个孩子，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怕她远去。
雨落无声将这天际深深淹没。两个孩子，希冀的望着母亲，眼神里尽是——不要走。
秋意浓，秋雨更是寒彻入骨。
父亲站了出来，可带走母亲的那些恶人，实力太强大，留不住母亲，于是爷爷也站了出来。
“陈霸先，你已经废了。”
“回去告诉洛匹夫，我们陈家迟早会去雪国，接回霜儿。”
“有那个能耐，尽管来便是！”
将要离去，年幼的弟弟，伸手抓住母亲的衣角，从衣兜里取出一枚没有吃完的饺子。
被雨淋湿的饺子，闪烁着一层晶莹，仿佛被禁锢在了真空里。
“娘，我听话，再也不浪费粮食，不要走，秋儿不要你走。”
洛霜无声的凝望着儿子，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听爷爷的话，少让你爹喝酒，不要欺负哥哥”
母亲走了，带走了思念，以及那枚没有吃完的饺子。
“我是陈洛秋，不要再姓洛”
兄弟二人，哥哥随父姓，弟弟随母姓。
但从那年，到今天他还是在姓洛，因为这也是这个家，对于母亲的牵挂。
院门被人推开，老翁提着一只野鸡脚步轻缓地走进来。
“小秋，咱爷俩晚上有烧鸡吃了。”
洛秋用力拭去眼角的泪花，接过野鸡，失落的走进厨房，关上了门。
院里的两个老头，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哭声。
老翁不明所以，问道：“师弟，小秋这是怎么了。”
陈霸先睁开眼，没好气的瞪一眼云老头，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听涛阁把他赶了回来”
“多大点事，至于没出息成这样，赶明我让沈妍儿亲自收他做弟子，好不好”
“不好！那年我退出大虚，陈家儿郎便不会再进去”
“你们毕竟是大虚的人啊！”
“我已经还了，陈家不欠大虚”
“师弟，这又是何苦呢？大虚里有压制咒印的东西，只要你说句话，山里那些老不死的，还是会卖你面子的。”
“自从霜儿被接回雪国，我的脸面就已经不值钱了。”
那一日，雪国来人，大虚没有阻拦，便代表了许多事情。
“洛秋不小了，咒印再不压制，一生便只能做个凡人。”
“蜀山的剑很快，是因为有一道雷”
云老头自然知道那道雷，也明白雷能克邪，自然可以压制咒印，问题是他讨厌那把剑，因为他们是一群练剑的贱人啊！
“我们年轻时，从未看起过那群贱人，你想让秋儿成为我们讨厌的人吗？”
“剑山里现在多了一把刀。”
蜀山是剑修圣地，以剑为尊，然而当今蜀山最出名的却是那位练剑三十余载，一朝顿悟，弃剑改刀的秦三十。
“青山为何不教？“
“哪有父子成师徒的道理。“
“什么时候走。”
“洛秋的咒劫快要到了。”
根据古老书籍记载，每一个拥有封印的人族，成年时，血脉都会逆转倒流，如果能挺住，便还有机会成为修行者，如果挺不过去，便会一辈子做凡人。
“以洛秋的毅力应该可以挺过咒劫。”
“不是应该，而是一定，没见老天都给了他机会。”
“那座云梭，真的有液态物质？”
云老头瞳孔里闪烁着火热，即便是他也会动心，足见液态物质的珍贵。
“我的天赋就是这双眼睛，可惜青山没有继承，他们哥俩也没有。”
“看来，我的预感没有错，大虚会来人询问你的。这下你要有麻烦了。”
陈霸先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意，摇头说道：“是有些麻烦，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老头想想，确实如此。陈霸先不欠大虚，没理由怕麻烦。
“大虚，会派人探索云梭，你确定洛秋一定能取到液态物质？”
“白落来了。”
“不在妖族，来大虚作甚！”云老头显然有些气愤。
“一个人做错了事，总想弥补的，不管怎么说白落算是好妖。”
“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是好妖？师弟，这些年你受的罪，都是他害的。”
“所以，他欠着陈家。”
欠债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