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夜灵皆自愿

随着夜空中巨大银铃化成的银色光点落在慧灵城前方的战场上，夜灵族各族眼中红光渐渐消失，都停止了攻击，夜灵四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众多夜灵族交头结耳。

蝎灵王摆动巨大蝎尾，用力的握紧了拳动：“诸位族长，你们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力量了吗？”

豹灵王口中再次喷出气流，将地上击出一个深深的洞穴：“我感觉自已强大无比。”

猫灵王一爪吸过不远处的一个猫灵，利爪划过猫灵喉咙，猫灵捂着高喷的鲜血倒下，倒在地上一阵抽搐，断了气息。猫灵王利爪高举：“觉醒种族技能，九命附体，”地上猫灵猛的翻身，大口喘息，喉咙上的伤口缓缓合上，复活了。

蝠灵王奇道：“刚刚身体好像不属于我们，我觉得一时清醒，一时混噩。”

霜小红嚷嚷：“你们被那边那个姓武的控制了，跑来袭击我们，我们费了好大动才让你们清醒过来。”

四灵王跟数万夜灵转身望向慧修，慧修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一个跟刚刚天上血色人脸一模一样的面具，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哎呀，你以为戴上面具就不认识你了吗？就是这个家伙，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赶紧……”霜小红说不下去了。因为四灵王跟数万夜灵已经朝着慧修跪了下去：“参见主上。”

王猛见势不对，拉着霜小红悄悄的向城门溜去，城墙上众人一片无声。

莫名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都是自愿变成那样的？”

“没错，他们都是自愿接受这血色原力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

莫名继续问道：“这是为什么啊，不是各族平等吗？不是千年和平吗？”

猫灵王缓缓站起：“各族平等？那是因为你们比我们高，你们比我们强，凭什么人族世居繁华，我们却要远居沙漠？”

“不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吗？”莫名还不死心。

“哈哈哈，”四灵王露出嘲笑。

蝠灵王也站了起来：“如果蝠灵跟人一样高，人族就会被吸光鲜血，如果猫灵和人一样大，人族就会被刺穿喉咙，如今我夜灵族受上天眷顾，天赐神力，就该血洗人族，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豹灵王站起来，深呼一口气：“多么美妙的血腥味，终于可以放开了吃人了，我已经饥肠辘辘，小的们，你们饿了吗？”

吼吼吼，虽然眼中没有红光了，但是夜灵族的脸上却露出了比刚才更可怕，更狰狞的表情。

蝠灵族纷纷飞向夜空，蝠灵王眼中绿光闪动，身形化作虚无，竟然隐形了。

慧修脸上血色面具苍老的声音说道：“既然血力的副作用都消除了，那就开始今晚的盛宴吧。”四灵王跟所有夜灵转身看向城楼。

小胖子拎起一个铁皮传声筒吼道：“来吧，矮子们。”

“矮子？是该长长个儿，”戴着血色面具的慧修将青铜号角放在嘴边一吹，呜，许多绿滢滢的火光被吹到各处，变成雄雄燃烧的鬼火，苍老的声音高唱道：“枯灵之地，燃起灵火，夜灵战士，成长吧！”

全部夜灵在鬼火的摇曳的火光中身体暴涨，四个夜灵王除了蝠灵王皆是暴涨至二，三米高，森寒利爪，蝎尾分叉，蝠翼变宽，原本长得跟人差不多的夜灵族彻底妖魔化了，各种异形怪样，凶残兽头，半魔半妖。

城墙上听到自己费了如此多心思竟然只是为夜灵消除副作用的李缘起气得俏脸煞白。凌空飞出城墙，长长黑发飘舞，身上紫电乱窜，夜空中乌云开始密布，雷声隆隆。

夜空中李缘起连结法印，暴怒大喝道：

地动山摇，巨石翻滚，流星陨落术。

风起云动，雷霆闪现，毁灭大雷暴术。

圣光照耀，永恒日照，极致大光明术。

李缘起这是要不顾刚刚消耗的巨大法力，强行发动三大禁咒。

夜灵族骇然看着这天地逐渐变色。

慧修血色面具后苍老声音低语：“至圣族，有些棘手，嗯，这个至圣族身上有封印，这就好办了。”

正在竭力催动法力的李缘起左胸上突然七彩光茫乍起，体内剩余法力如潮水般退去，左胸上的七彩光化作封字，李缘起一头栽落到城墙里，李缘起小胖子共时惊讶的喊道：“至圣封印。”

李缘起大概法力消耗太大，头一歪，晕了过去。

慧修脸上的面具逐渐消失，慧修眼中有光一闪，一挥手中长镰，荆棘战甲黑光大盛，九尾巨蝎开始爬动起来，变成妖魔的夜灵族开始攻击。

城墙上，霜纤高喊：“霜字营全营死战，”霜字营数千人跟着高喊：“死战，死战。”霜字营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面对凶神恶煞的妖化夜灵没有慌乱，已经换上重甲的王猛振臂高喊：“前锋队带重盾长枪跟我死守城门，”

“弓箭队加破甲箭头，齐射，”

“探马队协助军医准备救治伤员，”

……

一个个百夫长带着各自士兵展开防御，霜纤看着内墙上慌张的北洲治安军，转头对围在身边的波若门徒说道：“你们带着治安军先撤，”林小灵众人摇头：“我们可不当逃兵，我们可是维护正义的波若门，”霜纤还想说点什么，已经有凶恶的夜灵跃上城墙，南宫心武也吼道：“斩妖除魔，我辈当义不容辞，”波若门徒齐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理有据，万事争先。”

林小灵率先手中亮起绿茫，一剑刺翻一个落在城墙上蝠灵，“终于轮到我们当主角了，”一众波若门徒飞上城墙，亮剑斩妖。

城门口，王猛的重甲队在门外还未站好队型，城门就砰的一声，被已经高有三米的豹灵王一口巨型气流直接炸成碎片。王猛咬牙：“这个狗东西轰了我多少下了，也该我整它几刀了，弟兄们给我砍了它，”一抡手中陌刀，冲向豹灵王。

小胖子扶着李缘起坐在靠内的墙边，紧张的看着夜空中无数闪避弓箭手的夜灵，不时有蝠灵被破甲箭射中掉落。身边小咻突然一声怪叫“嘿打，”一个气团击向李缘起头顶，“嗯，被发现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声音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星月之力，加持吾身，星月重盾，”深夜里小胖子凝聚出的星月盾清晰可见。话音刚落，身旁劲风扑面，一个爪影直奔小胖子侧面，小胖子重盾一斜，硬抗一爪。小胖子一看能量盾完好无缺，清晰依旧，信心大增：“来吧，臭蝙蝠，让你看看小爷的实力。”

不知身在何处的蝠灵王说道：“黑夜是我夜灵的战场，毒牙刺。”又是一点绿影直奔昏迷的李缘起，这个卑鄙的蝠灵王趁着小胖子飞身格档绿影毒牙刺攻击，无瑕顾及身后，一脚正中小胖子。小胖子咬牙挡开毒牙刺，被一脚踹到，还未翻身，小咻也给一脚踢了过来。

蝠灵王在空中现出身体，阴森森说道：“两个小家伙身法挺快，可是看不见我，你们要怎么跟我斗，”身体又是一晃，不见了。

小胖子跟小咻既看不见敌人，又要顾着李缘起，一时间被蝠灵王弄得狼狈不堪，小胖子鼻青脸肿，身上数道爪痕，小咻满身尘土，被连踹数脚，咚的一下，小咻又被隐身的蝠灵王从背后一脚踢到城墙上。小咻气急败坏，身后古朴八字再现，小爪连推，胡乱砸出气团。

蝠灵王异常得意：“差一点就中了，再放，再放，”声音忽东忽西，气得小胖子都要吐血了。

“不要靠眼睛去看，它能隐藏身体，但不能隐藏气息，凝神，用心感受，”身后，李缘起轻声说道。

“姐，你醒了，没事吧，”小胖子喜道。

“嗯，没事，先修理这只蝙蝠妖，”李缘起调整呼吸，稳稳坐正，不过胸上，手上，脚上都出现了七彩封印。

“毫无法力的凡人竟然口出狂言，等下先吸光你的血，”蝠灵王继续说道：“感受气息，让你见识一下我觉醒种族技能，隐之无形。”

李缘起身前刚刚还隐约可以感受到的蝠灵王气息全无，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看你怎么破我蝠灵族隐形法，”就连声音也空灵无比，听不出东西南北了。

城门楼正前方，莫名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坚定，没有去帮助任何人，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关键不是杀死多少夜灵，也不是救下多少士兵，而是战胜城墙下，九尾巨蝎上的慧修。

九尾巨蝎掀起滚滚沙尘，漫天沙尘中，慧修手举长镰，紧盯莫名。

九尾巨蝎高举大钳，站在大钳上的慧修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其实是非常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你们胆怯懦弱，却高高在上，我主宰这片土地，却要仰望你们，不过很快就轮到你们仰望我了。”越来越多的妖魔夜灵冲上城墙，霜字营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中，霜纤和一众侍卫拼命保持阵型，奈何夜灵太多，再没生力军补充阵型必然被冲散。

女侍卫王花叹息道：“要是天时军再来两营，必然能反冲对面。”旁边一个女侍卫接口道：“这些北洲治安军跑得也太快了，将军一个撤字，影都没一个了，哎呀，救命。”刚说完，女侍卫被一只猫灵咬中左腿，拖出阵型，众夜灵尖牙利爪齐上，女侍卫被撕成很多块，满地血腥。

危急关头，无数北洲治安军手持长枪，涌上城墙，长枪齐出，局面立时逆转，霜纤重剑挥出，白狮咆哮，一人一兽，配合默契，连着砍翻数个夜灵，霜字营，治安军齐心协力再次将夜灵赶下了城墙。

王花喘着粗气问旁边几个治安军：“你们不是跑了吗？”

“跑，往哪儿跑，我们是去换长家伙去了，”几个北洲治安军一挥手中长枪。

“你们不怕这些妖怪，不怕死吗？”霜纤左手轻抚，将一名被刺穿身体，刚刚咽气，眼睛没有闭上的霜字营士兵的眼睛合上。

“怕呀，以前可没有见过，可是我们也是当兵吃粮的，”一个手臂被砍掉一只的治安军正被人扶着往下走，独臂治安军满脸痛苦，却故作轻松的说道：“兄弟们，我下去喝点酒，马上继续跟大家干这帮禽兽。”众人纷纷举起大拇指。

城墙下，无数夜灵再次围在灵火堆前，诡异灵火雄雄，夜灵身上的伤慢慢恢复，星月之下，夜灵再次魔化，豹灵再次涨高，身上长成骨刺黑甲，猫灵身形更加飘忽，手上长成幽亮倒勾，蝎灵蝎尾再分，数条蝎尾能量流转，蝠灵腾空，身上泛起厚厚琥珀，利箭再不能伤，一些稀奇古怪的夜灵族也登场亮相了。

慧修手指小城：“战争继续，身高力量都超过你们，这场战斗我夜灵必胜，看看我的战士们吧，求生欲望大概就是你们支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吧，害怕吧，恐惧吧，你们全部都要死。”

城墙上一个北洲千夫长也是满身伤痕，大声吼道：“是的，我们会害怕，我们也会恐惧，”千夫长擦擦脸上血迹：“但是让我们害怕的不是刺骨的伤痛，恐惧的不是你手中的镰刀，我们害怕的是我们倒下后破碎的家乡，恐惧的是亲人们的死亡。所以，来吧，只要我们还有一人在，就绝不退缩。”

“好样的，”莫名只觉得心中战意燃起，众生愿力大涨，身上泛着淡淡微光，仰天长啸，一指慧修：“战火纷飞中，支撑胜利的从来不是身高，甚至不是力量，获得胜利，也不仅仅是靠求生的欲望。不屈的意志才是你们依旧仰望着我们的原由。”

莫名腾身站在夜空中，无数气劲幻化的飞刀绕体飞舞，越来越多，舞得越来越快，整座城墙前面，刀影化作星茫，越来越亮，越来越高，和天上的星河连成一片，分不清哪是星空，哪是刀阵，莫名站在星河刀阵当中，大声说道：“修罗千载，路途艰苦，吾之所愿，众生喜乐，我有平凡诀，为佑平凡人。众生难，意唯坚，心意定，万恶消。”说着，手中连挥四下，四颗最亮的星亮在城墙之上，莫名修长身影落在城墙下，潇洒高高举起右手，猛一握拳：“星河流转，平凡刀阵，”天上的，地下的，所有的星星，瞬间亮如白昼，一人点亮星河，单人化作刀阵。

城墙另一边，李缘起拍拍小咻的小脑瓜，轻轻说道：“星空精灵最擅长吸引各种原力，万物的气息也是一种原力，小咻，闭上你的眼睛，用心去感知，感知这一片天地的细微变化，万物皆虚，一念成实。”说完，自己也闭上眼睛，静静靠在墙边。

小咻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摇动着蓬松的大尾巴，身影随着李缘起的呼吸轻轻在李缘起身前上下飘浮，周围有轻风乍起，风越来越轻，战场上的喧哗也仿佛越来越运。突然，小咻左面的空气好像起了微微皱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