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天地有杀意

小胖子有点不好意思了：“难道是夜灵死后神经有反射？”

城墙下，已经另有波若门徒接过南宫心武的铃铛继续摇起来了，一众白衣波若门徒开始结剑阵，手中绿茫纷纷亮起。

异变突生，一地的夜灵族尸体头顶天池穴纷纷飞出一丝红线，在尸首上化成一张奇怪的脸，随之消失，尸体也不再抖动，一切归于死寂，治安军小心翼翼开始焚烧，波若门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城墙上李缘起一脸严肃的对身旁的霜纤，莫名，林小灵几人说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懂，刚刚每条红线背后都有魂灵依附，虽然都很快消散，但确实是灵魂离体。”

莫名不解：“这说明什么呢？”

小胖子一改刚刚调皮捣蛋的样子，眼中闪动智慧的光茫，说道：“这说明这个大陆天地元气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从以前人死灯灭，无迹可寻，到现在人死魂现，魂灵能聚，天地元气确实在急速上涨。”

霜纤问道：“这不是好事吗？会有越来越多的修行者。”

李缘起回答道：“这个真不一定，看看这遍地的尸体，你能说好吗？修行者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妖魔鬼怪肯定是越来越多，因为修行者要提升实力靠的是方方面面，功法，灵药，而这些，”李缘起一指堆得高高的夜灵尸体：“往往靠的是最原始的方法，吞噬，杀戳。”

莫名点点头：“没有纯洁的心灵，没有清醒的头脑，力量往往带来的是战争，是毁灭。”

众人点头，小胖子又问道：“姐，那夜灵死后那红线变化的人脸又是什么呀？”

李缘起眯起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大概也是一种灵魂印记。”

“姐，你是说它们也跟蓝老一样，是人豢养的？”小胖子讶然。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李缘起说完这句，却是盘腿坐下，不再言语。

霜纤转头吩咐：“大家抓紧休息吃饭，今晚估计还有一场硬仗，叫郑木的探马放远点，”几名女侍卫分散开来。

战歌一把拉住郑木：“走，我跟你一队，说到做探子，我可是在刑部六扇门特训过的。”

郑木看了看霜纤，霜纤笑而不语。

“哎呀，你这是不乐意呗，我告诉你，小子，大爷我做密探的时候，你可还穿开裆裤呢，”战歌吼道。

林小灵，南宫心武一众波若门徒走向霜纤，林小灵说道：“霜将军，我们有一个想法……”

“开饭了没有啊，这厨子该被打军棍了，”霜小红摸着肚子。

城墙一角，小咻骑着白狮大模大样的巡视着霜字营，时不时来一个***举手礼，在白狮巨大狮目的注视下，霜字营的彪形大汉们很快学会了回礼。

残阳如血，刀枪如林，大战前总是特别宁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傍晚时分，慧灵小城炊烟袅袅，不时有士兵的喧哗声传来，城墙上李缘起睁开了眼睛，小胖子在一旁端着一碗米粥喝的稀里呼噜：“姐，你饿不，粥还不错。”

李缘起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微微笑容：“小弟，你想家不，想回去不。”

小胖子摇头：“一无所获，这算什么历练，回去肯定要被他们笑。”

李缘起点头：“也对，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不闯闯生死难关，哪能突破自我。”

小胖子呼呼的喝光米粥：“姐，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了。”

李缘起脸上浮起骄傲的表情：“是有些不寻常，不过迎难而上才是我至圣族千年崛起的原由，小弟，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谁，能让至圣天使的心绪不宁。”

小胖子笑嘻嘻的说：“这个问题我知道。”

李缘起不信：“难道又是金菊留下什么线索？”

“不，不，不，让至圣天使心绪不宁的人来了，”小胖子一指端着米粥过来的莫名，扭头跑了。

李缘起喝着莫名递给来的小米粥，莫名有些不安的问道：“这个粥是我熬的，好喝吗？”

李缘起嗯了一声，莫名挠挠头，帅气的脸上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其实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你知道的，我从小和兰笙，兰衣长大，我一直当她们是妹妹……”

李缘起微笑着看着莫名絮絮叨叨，小米粥好香啊，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李姑娘，”霜纤走过来，轻轻说了句，看样子有些不想打扰看起来那么和谐宁静的两人。

“叫我名字吧，”李缘起心情好的时候那可是平易近人的。

霜纤点头说道：“我们有一个作战计划，想让你跟莫大人听一下。”

莫名也笑笑道：“什么大人，也叫我名字吧。”

“你可是朝廷中人，尊卑礼仪，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的，”李缘起抬头看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哑然，霜纤笑得像个狐狸说道：“就是，就是，莫大人，我是这样想的……”

莫名，李缘起听完霜纤的计划，莫名赞道：“霜纤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有人又不乐意了，李缘起一脸不以为然：“请恕我直言，除了波若门的人，什么探马，什么埋伏，统统撤回吧，全部紧守城门，全力防守就行了。”

“这，”霜纤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被全盘否定，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莫名。

李缘起俏脸有点红说道：“你以为我是不喜欢听莫大哥夸你才否决你的计划，”一声冷哼，李缘起继续说道：“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凡俗军队能参与的了，再锋利的刀剑，再强硬的铠甲都跟纸糊的一样，人数已经毫无意义了，我的巾帼英雄，你有做好全军殉国的觉悟了吗？”

莫名惊讶：“有这么严重？”

李缘起点头道：“莫大哥，霜纤你们站到城墙上，面向枯灵之地。”

二人依言站上城墙，面朝沙漠，身后李缘起的声音传来：“闭上眼睛，内息外放，神念全出，听听这风的低语，感受这片天地的意念。”李缘起手指轻舞，再次念道：“四方灵念绕汝身，五行幻化显真像，六感齐升。”一指霜纤，莫名。

霜纤，莫名瞬间觉得自己视力，听力，感应力大幅上涨，二人凝神静心感受，缓缓吹过的西北风中，无数魂灵的声音在泣语，它们都在哀嚎两个字：“快逃，快逃……”枯灵之地，慧灵小城的上空，一张占满天空的血色人脸紧紧盯着小城，人脸上深邃的眼中充满各种负面能量，饥渴难耐的杀戳之意铺天盖地。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霜纤感受着这片天地间浓浓的恶意，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东西。”

莫名脸色沉重的看着小城四周远处，两道气息牢牢围住了小城，一条黑色仿佛恶龙，一条赤色好似毒蛇。

李缘起沉声道：“我也是下午无意中感受到这气机，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引动天地杀机必不能持久，只要我们能坚持过今夜，到明天天明肯定就会有转机，才能借机突围。”

城门楼内门墙角，霜小红穿着一身金黄色的战甲趾高气扬的向霜字营前锋队的刀斧手，盾牌手下达着霜纤的军令。

“什么，这什么命令，墙外只留霜小红一人，前锋百人队全部回城，着重甲，执重盾，九人一组，布铁甲阵，这个着重甲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武器统统改为盾牌，这是让我们变乌龟壳子不还手吗？”刀斧手中一个最高大的家伙嚷嚷。

“废话真多，执行军令，我说王猛你是不是想挨军棍呀，”霜小红小眼一瞪：“还不是怕你们抗不住呗，我可听说，今晚来的可不是白天那种小家伙。”

大个子王猛眼一转：“小红妹妹，听说你学了厉害的功夫，今晚霜将军肯定是准备让你大出风头，立下大大的功劳啊，要不带上我呗，你是知道我的武艺的，王哥立了功肯定记得你的好。”

霜小红点点头：“好吧，我去问一下李姐姐，今晚她才是总指挥。”

“带上我，带上我，”一听有后门，众刀斧手群情震奋，有掏钱袋的，有秀肌肉的，甚至有要求娶霜小红的。

战歌一身沙土蹲在一群探子中间啃着大饼，突然没头没脑的拍了拍边上的郑木：“小木子，看在这个饼的份上，哥哥送你一句话，有喜欢的人就要赶紧告诉她吧，过了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啊。”

“你的意思今晚有大战呗，不能吧，刚刚兄弟们都快马奔行百里了，没有军队聚集啊，”探马百夫长郑木疑惑的问道。

战歌费劲的咽下大饼，拍拍郑木的肩膀：“不管有没有大战，喜欢别人要说出来，藏在心里猜来猜去不好，听哥哥一句。”说完一指不远处的女侍卫王花。

郑木想了想，转身走向王花，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做的人偶，递给王花：“小花，这个送给你，雕得不好。”

不料王花一脸冷漠：“雕的什么鬼东西，又不是金银珠宝，不要，”一挥手却不小心把木头人偶碰到了地上。

看着慌慌张张捡木头人偶的郑木，王花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不料郑木从兜里拿布擦人偶的时候，又掉出个木头狮子，王花脸色一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转身走开。郑木神色黯淡，看着王花身上的绸缎披风，腰间玉佩，头上金钗，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夜已深沉，慧灵小城篝火堆堆，数千霜字营和治安军分散在篝火堆前，心大的呼呼大睡，心细的闭目养神。城门楼正上方的李缘起，莫名，霜纤同时睁开了眼睛，莫名沉声：“来了，”霜纤点头，果断举起右手，身后一名女待卫手一扬，一道绿色烟花冲天而起，小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远处那浓浓的杀戳之意，夜空中，普通士兵也看到了那巨大的人脸，两个硕大无比的眼窝是两个疯狂旋转的黄沙漩涡，一张可吞噬城镇的巨嘴里是无尽的虚空。

远处两处长长气流的头部响起四个光团，仿佛是恶龙毒蛇在夜色中闪亮的双眼，疾驰而来。恶龙毒蛇气流带着高扬的沙尘暴，越来越近。四个光团稳稳的落在了慧灵城前。正是夜灵四王，夜色中，四王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眼中已是纯粹的红色，红的让人心悸。沙尘暴中，一身古怪满是尖锐荆棘战甲的慧修手持一把死神长镰站在三十米九尾巨蝎的身上缓缓出现，无数矮小夜灵族跟在身后，低声嘶吼，痛苦不已。

看着全员武装，铜墙铁壁一样的慧灵小城，慧修居然满意的点点头：“这么慎重，畏惧了吗？害怕了吗？已经太迟了，杀戳将从这里开始蔓延，蔓延整个大陆，鲜血将从今夜流淌，流淌无尽岁月，”手中长镰高举，大吼道：“给我杀，杀光所有人族，”身后夜灵族如潮水一般涌出，慧修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杀吧，杀吧，你们尽量杀吧，让血流成河吧。”

慧灵城城门打开，慧修兴奋的说道：“是骑兵冲锋还是刀斧手突击呢？人少了可挡不住我的野兽们。”话音刚落，慧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城门处走出的两个身影，没错就是两人，一前一后，前面金甲战衣，赤手空拳，后面一条皮甲短裤，光着上身，手上一杆旗帜，旗帜上大大的一个红字，正是满脸兴奋的霜小红和哭丧着脸的王猛。

“你们这是要投降吗？”慧灵高声叫道。

“呸，”说起声音大，霜小红可是堪比蛙族：“看看清楚，这是你家红姑奶奶要单人一马大破夜灵万军，正所谓一女当关，万灵不过，哇哈哈哈。”

慧修脸都绿了：“想死，我成全你，给我先撕碎了她。”

嗷嗷，一群豹灵族战士率先扑到，手中尖锐豹爪抓向霜小红和王猛。

霜小红胖胖的身体异常灵活，一个转身，直接爬到王猛的肩膀上，王猛一咬牙，一个马步蹲好，双手一抱霜小红两条象腿，霜小红稳稳骑在王猛脖子上，大吼一声：“神功护体，刀枪不入，有请老师公上身了，”双手一抱，举过头顶，右手二指斜指夜空。无数豹灵从四周将二人围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人球，再看不到二人半点身影。只听豹灵嘶吼，爪影翻飞。

城墙上霜纤跟一众女侍卫紧张的互相拉住了双手，莫名也看向李缘起，只见黑裙李缘起黑发覆面，盘腿坐在一众白衣波若门徒中，显得异常神秘。白衣波若门徒人手一只铃铛，坐在李缘起周围形成一个手中铃铛一样的阵型。

城墙外，夜灵越来越多，人球越来越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霜纤紧张的都把城墙掰下来了一块，终于，霜小红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巨灵相助，神功大成，给我涨，”丝丝金光从人球中溢出，豹灵纷纷惨叫着飞散开来，霜小红骑着王猛站在一个满是尖刺的金球中神采飞扬：“哈哈，李姐姐的神功速成法就是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