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练体与打铁
一阵微风透过天窗吹了进来，红色的丝巾随着微风轻轻起舞。
良久，朱大娘才恢复过来。她站起身，轻轻地捏着白楚的小手，柔声道：“孩子，你想学啥都跟你大娘说，我们要变得足够强大，失去亲人这种痛苦，决不允许再来一次。”
白楚望着这个平时总是满脸微笑的朱大娘，她那臃肿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悲伤与能量。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而坚定：“大娘，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朱大娘用手抚摸着白楚的头发，她的手很粗糙，一点都不像女人的手，但给白楚的感觉却十分温和。
“如果不是村长让你找我，我也不会回想起从前，沉湎在回忆中并不能使我变得强大。”
她拍了拍白楚的脑袋，看着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少主，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过去啊……”
从朱大娘屋里走出来时太阳已经偏到西边了。白楚喊上小花，一路上兴奋不已。
“最大的悲剧不是普通，而是让原本普通的事物变得不普通，承受这种不普通带来的后遗症。”
也是这个时候白楚才了解到，朱大娘被人类强行喂下了强化的药剂，这种药剂远超她的负荷，她在失控中暴走，杀死了所有的试验品。而这些试验品中就有她的弟弟和妹妹。
如果她灵智未开，就不会悲痛，可偏偏的在这种药剂的刺激下，她开启了灵智。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从那里逃出，又因为一些际遇修成大妖。她无数次的想过复仇，但又不敢回到那个地方。自责、懊悔、悲痛紧紧地纠缠着她。
“如果有机会，你替我去那个地方走上一遭吧，对了，那个门派叫做驭兽门。”
白楚走在小花的前面，一阵风将他的衣襟吹的飞舞，满头白发随风飘扬，脸上还挂着一股因为朱大娘能够走出回忆的淡淡的喜悦。嘴里却在喃喃道：“人类啊……”
他对人类了解不多，但驭兽门这种做法他肯定无法认可。但又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人类，所以对人类还不存在偏见。
他刚走到铁匠铺门前，就看到铁柱站在铺子门口，左顾右盼，不时还挠着头。
“铁柱叔叔。”
“哟，你来啦。”
“嗯”，白楚轻轻地点头。
铁柱又挠了挠脑袋：“跟我来吧。”
白楚跟着铁柱一起走了进去，这次小花没有跟着白楚，她觉得自己有点饿，想自己去寻些吃的。
与往常都不同，铁匠铺被铁柱改造过后，大变了模样。所有的墙壁都被拆除，诺大的空间里面只有两个铸造台，一大一小。什么桌子、床所有有关生活的器具通通都被挪走了。
铁柱为了保证通风，在四面墙上开辟了四扇大窗，无论哪个季节风都能吹进来。又在房顶上开了个大烟囱，用来排除各种废气。连工具都有两套，大的小的各一套，其中包括锤、钳、砧子……还有磨石。
白楚用手摸了摸锤子，拿了起来，用手比划了两下，十分的契合。显然是铁柱为了照顾他替他量身打造的。白楚想到这心里开心不已。
“那么，少主，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铸造么？”铁柱满脸凝重。
白楚僵住了，拿起来的锤子“咣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心里有些不快，大人们都喜欢这样么？
“哈哈哈哈，”铁柱摸着肚子大笑，“骗你得啦，我这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只是看清元那老头不爽，凭什么少主学个东西还要推三阻四，哼！”铁柱一脸愤愤不平。
白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铁柱叔叔，人家肯教我本事就是我的老师，必须尊重人家，再说了，剑道是老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够传授于我，我心里就十分感激了。”
铁柱愣住了，也许少主说得对呢，自己虽然喜欢铸造，但是并没有把它上升到生命的层次，也许……也许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没能达到更高的层次吧。
铁柱点了点头，把地上的锤子捡了起来塞给白楚，自己拿出那柄大锤子，锤子的锤头由玄铁打造，十分坚硬，这种铁天生就有些特殊的纹路，锤柄由一种名叫铁杉树的树心所造，上面也布满一道道纹路，这些纹路与手心的纹理完美契合，可以给铸造师更好的手感。
他用雄浑的声音说道：“铸造，是为了赋予器物生命，这是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一直流传下来的，也许他们说得对，但我有我自己的理解，我认为铸造就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人，简单来说，铸造就是为了使用，为了服务于大家。”
他取出一块生铁，往铸造台里添了几块火炭，拉动风箱，这种炭遇风即燃，很快就将铸造台里面的生铁烧得通红，他没用钳子，直接用手将通红的铁块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抡起大锤一下一下的往生铁上砸。
“看好了，我这样是为了去除生铁里面的杂质，作为生铁的它是无法直接用来打造器具的，杂质多意味着容易折断，只有百炼，不千炼，甚至万炼后，这种生铁才能变成纯度更高的铁。”
白楚盯着铁柱的动作，看似散乱无序，其中却蕴含着某种规律，就像下棋，看似毫不相关的打击，却把所有杂质逼入死角，等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铛”，随着最后一声击打，整块烧红的铁发生了一阵轻微的爆炸，火星四溅，各种红色的小球在空中飞舞，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冷却变成一个个黑色的点，被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哈”，铁柱又抡起铁锤，把祛除杂质的铁砸弯，将它慢慢地打成一个锄头，过了一会，铁柱放下锤子，把锄头丢进水里，又迅速捞出，在火光的映照在锤头释放出一阵寒光。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祖传的锤法，星罗棋布式！”
“而这种淬炼的方法你也清楚，只是淬水法，淬水法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却是最简单，最实用的方法，用来打造这些农具，最好不过了。”